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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起身大步流星地朝对面走去。

许知意取出机票，大口喘息着，对沈洄笑笑：“谢天谢地，飞机晚点，我们还能赶得回去。”

看着她冻得通红的手和鼻尖，沈洄一阵心疼：“抱歉，好不容易出来旅行一次，却只带你玩了不到一天。”

“没事啊，反正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出来旅行。”

许知意满眼爱意地看着沈洄。

身边人来人往，提醒乘客登机的广播响起，两人牵起手正要去过安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发颤的声音：

“......许知意？！”

宋陌寒看着和别人牵手的那道背影，害怕是她但又期待着是她，内心矛盾又拧巴。

直到她转过身，曾经满眼是他的双眸，冷冰冰地睨过来，语气平静又疏离：

“你在叫我吗？抱歉，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听到这句话，宋陌寒的心口仿佛被人插了一把刀。

第17章

无数次预想与许知意重逢的场景，唯独没想过会像现在这样。

比起歇斯底里的责问，平静到仿佛看陌生人一样的目光，更加伤人。

宋陌寒宁可她恨他，也不要被遗忘。

红着眼睛看着许知意，薄唇微张，他有太多的话想要说。

可下一秒，许知意就挽住沈洄，对他说：“我们走吧。”

“好。”

沈洄反握住她的手，看了眼一脸错愕的宋陌寒，一向儒雅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冷沉。

就是他吗？

曾经深深伤害过许知意的那个人？

沈洄不动声色地揽住许知意的肩膀，感受到她在微微颤抖，轻声在她耳边说：“别怕。”

她再也不是没人保护的小哑巴了。

沈洄可靠、负责任又温柔，是个几乎完美的情人，不管发生任何事，只要他在身边许知意就格外安心。

尤其再次看到宋陌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看着这张曾经无比痴迷的脸，竟然没有半点感觉。

反而下意识地想靠近沈洄。

她的一颗心早已属于他。

再没有其他人的位置。

宋陌寒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穿着情侣款大衣的背影，还有那亲密的举止，满眼不可置信。

曾经满眼都是他，甘愿为他豁出命的小哑巴，竟然真的爱上了别人？

他动了动指尖，想要挽留，脚下却仿佛有千斤重般无法迈出那一步。

直到助理走过来，小声提醒：“宋总，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宋陌寒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眼底布满血丝：“去查一下那个人的信息。”

许知意曾经那么爱他，他不信她能忘记得那么彻底。

哪怕还有一丝挽回她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上了飞机，许知意一言不发，眉目间难掩疲惫。

沈洄贴心地帮她盖上毯子，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

“睡一觉我们就到了。”

“嗯。”

许知意其实根本没有睡意，但还是闭上了眼睛。

眼前不断浮现着过去的种种，一股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眼角无声地滑落了一滴泪。

沈洄帮她轻轻擦掉了眼泪。

习惯了没人关心的日子，突然有人心疼，许知意的泪水反而止不住了。

她倏地睁开眼睛，看着沈洄。

“我有些事要告诉你。”

虽然那段卑微的过往很难以启齿，但许知意觉得沈洄有必要知道，他那么好，值得更耀眼的伴侣。

沈洄的指尖抵住了她唇瓣，双眸如湖水般平静温和：“你什么都不需要说，我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判断。”

看着许知意错愕的表情，他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嗓音磁性温柔：“我喜欢的，就是我认识并且了解的这个许知意，知道吗？”

一股暖流涌入许知意心里，她睫毛轻颤，轻轻嗯了一声。

那晚，他在飞机上讲了好多自己的糗事，并且告诉许知意，每个人都有狼狈的时候，无须在意，大步向前走就好了。

之后，许知意将遇到宋陌寒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专心修学分。

宋陌寒用陌生号码给她打过几次电话，都是沈洄接的，后来他就再没联系过许知意。

一年之后许知意修满学分，顺利毕业。

实习公司位于市中心，距离沈洄的医院只隔了两条街。

入职第一天，她和曾经最羡慕的那些都市精英一起，坐在会议室等股东，心情激动地拍下工牌发给沈洄：

“沈医生，我做到了。”

沈洄立马回了个【加油】的表情。

许知意抿唇一笑，这时，身边有人低呼大老板来了，所有人便哗啦啦地站起身，她也跟着站了起来。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身高定西装，梳着背头，走在最前面的宋陌寒闯入许知意的视野。

所有都恭敬地喊他：

“宋总。”

“宋总。”

唯独许知意眉头紧皱，如同见了鬼一般。

第18章

未来半年，宋陌寒都会留在欧洲，他在会议上亲自点名，让许知意进自己的项目组。

能和大老板一起工作，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许知意却直接找到主管，申请离职。

主管感到不可思议：“许，你刚来公司实习第一天就要离职？是跟什么人发生不愉快了吗？”

许知意没办法直说让她不愉快的人就是大老板。

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我临时有了别的计划。”

主管摊摊手，也不好强行留人。

然而辞职申请隔天就被拒绝了，给出的理由是许知意入职前签了合同，如果无理由辞职，需要赔偿一大笔违约金。

她知道是宋陌寒在为难自己。

直接杀到他的办公室，把辞职申请甩在桌子上：“宋总，我并没有违反员工条约，希望你不要把私人情感带到工作中，故意为难我一个小职员。”

生气的许知意表情丰富，目光有神，两年时间让她见到了更大的世界，眉目间的忧郁气质荡然无存，那股职业女性的强势劲儿，让宋陌寒感到陌生又有趣。

“许知意，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他细细打量着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不想错过一丝细节。

这样的目光让许知意感到浑身不自在，眉头皱起，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要辞职。”

“宋陌寒，你给我听好，如果你执意要跟我过不去，我宁可冒着被全行业拉黑的风险，也要曝光你的所作所为。”

她清冷的面容，如同蒙上了一层寒霜，语气决绝：“大不了我重新去做面包，有本事你把整个欧洲的产业都垄断！”

一口气说完，她微微喘气。

宋陌寒递过去一瓶依云矿泉水：“说这么多不渴吗？喝点水润润喉咙吧。”

许知意眉头皱得更紧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怒视着她。

“不需要。”

除了厌恶，她眼里再没有半点别的情绪。

宋陌寒看在眼里，心口一刺，但还是强颜欢笑假装不在意，语气温和：“你这两年拼了命地用功读书，真的甘心再回去卖面包吗？”

自打一年前的那个深夜，沈洄替她接了那个电话以后，宋陌寒确实没再找过她。

但不代表他就放弃了。

每天许知意在校园里上课、自习、吃饭的模样，都有人拍下来发给他。

其实挺枯燥的，基本全是教室和图书馆。

可宋陌寒就是靠着那些照片，才克制住自己不去找她，直到他把宋氏集团的产业转移到了欧洲，顺理成章地成为她的上司。

他以为她面对巨额赔偿款，会稍微犹豫一下，哪怕跟自己说几句软话，他就会放她离开。

可没想到，她厌恶他到了这种地步。

许知意没有一丝犹豫：“比起跟你一起工作，我宁可去卖面包。”

听到这话，宋陌寒愣住了。

她宁可放弃自己拼命换来的光明前途，也要跟他断得彻底？

心口的酸胀感压得他快喘不过气。

动了动喉咙，他自嘲地笑笑：

“几年不见，你变化真大。”

许知意牵了牵唇角：“这都多亏了你。”

是他让她遍体鳞伤，不得不逼着自己往前走。

异国他乡的日子里，孤独、无助如同炼丹炉里的三昧真火，让她一刻也不敢停下脚步，这才有了如今什么都不怕的许知意。

宋陌寒漆黑双眸定定看着她：

“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真能忘得掉吗？”

许知意冷冷一瞥，迈步朝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宋陌寒崩溃的一声低吼：

“可是我忘不掉！”

“许知意，”他双眸赤红地望着她的背影，声音近乎哀求：“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

第19章

曾经许知意什么都不要，只想留在他身边。

真心却被扔在脚下踩成烂泥。

如今他奉上一切，想要换回那颗被他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