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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这个签了。”

　　慕景川低头，离婚协议四个大字特别刺眼。

21

　　虽然是商业联姻，慕景川不喜欢林冉，但他从没想过会从林冉口中听到离婚两个字。

　　离婚协议慕景川拿起来看了好几遍，依旧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疯了？拿着个吓唬我？！”

　　林冉不卑不亢：

　　“你不是喜欢何皎皎吗？和我离婚很为难吗？”

　　就在林冉和慕景川摊牌离婚的时候，慕家门外，顾承渊一路跟过来，发现林冉的车停在慕家院子里。

　　他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眼神变得昏暗。

　　下一秒，顾承渊直接开车走了。

　　客厅里，慕景川把协议撕得粉碎，好像权威被挑衅一样：

　　“我告诉你林冉，就算你再怎么吃皎皎的醋，再怎么想气我，也得有个限度！”

　　看着眼前散落漫天的碎纸屑，林冉从包里又拿出一份协议放到桌子上。

　　“我劝你最好签了，省得咱们两家还要闹到法院。”

　　说完，林冉转身打算离开。

　　慕景川叫住她：

　　“你先撤诉对皎皎的盗窃指控，让她从警局出来。”

　　林冉以为他是在谈条件，想了想，也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你先签了离婚协议，我就撤销。”

　　慕景川一下怒了：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这个家现在鸡犬不宁的，皎皎也进了警局，都是因为你！”

　　林冉看他还是没有认清现实，于是不再多说，心里做好了起诉离婚的打算，直接走了。

　　晚上，林冉正在公司加班，助理说有人找她。

　　顾承渊秘书进来的一瞬间，林冉有些吃惊，想着是不是项目出了什么问题？

　　结果秘书几乎是哀求的语气：

　　“林小姐，顾总一直一个人喝闷酒，你快去看看吧。”

　　林冉没办法，跟着秘书来到了顾承渊住的酒店。

　　一进门，顾承渊靠着床坐在地上，喝得东倒西歪，看上去很颓废。

　　他抬头看到林冉，想起她白天去找了慕景川，语气发狠：

　　“你怎么来了？”

　　林冉硬着头皮说：

　　“秘书说你喝多了，叫我过来看看。”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秘书，结果他早就出去了，林冉顿时有点尴尬。

　　顾承渊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

　　“多事。”

　　说完这两个字，顾承渊酒劲上来，往旁边栽倒。

　　林冉连忙过去扶起他，把他搀到床上，替他盖上被子。

　　刚要去倒点热水，顾承渊忽然抓住她的手腕，醉眼惺忪地说：

　　“别走。”

　　林冉停住了，下一秒，顾承渊稍一用力，把她拽到了床上，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看着顾承渊脸色微红，眼神迷离地盯着自己，林冉一瞬间心跳加速。

　　顾承渊湿润的嘴唇微张：

　　“白天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肯告诉他们和你开房的人是我？你是不是嫌我丢人？”

　　林冉知道他说的是招标会上的事，但还是有些发愣，没料到顾承渊会这么想。

　　顾氏集团名声在外，谁会嫌他丢人？

　　林冉一不小心和顾承渊对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热切，像一个等待糖果的小孩子。

　　顾承渊清醒的时候，是内敛矜贵的顾氏总裁，现在喝多了，没想到还有点可爱。

　　林冉咽了口口水：

　　“你误会了，我只是不想影响招标。”

　　顾承渊不依不饶，捧着林冉的脸：

　　“那你今天为什么去找慕景川？！”

　　林冉没想到这件事让他知道了，犹豫着要不要说真话。

　　看林冉沉默了，顾承渊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不是放不下他？！”

　　林冉依旧不说话，顾承渊加重了语气：

　　“明天我就让慕景川破产！”

　　看着顾承渊激动的模样，林冉不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心想只能先安抚住他，于是说了实话：

　　“今天找他，是谈离婚的事情。”

　　顾承渊瞬间双眼发亮，仔细看着林冉，连刚才的酒劲都淡了几分。

　　“真的？”

22

　　顾承渊认真又激动的模样，让林冉有一瞬间的愣神，仿佛自己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林冉点了点头。

　　顾承渊一下抱紧了她，恨不得把她摁进自己的身体里。

　　“林冉，你知道吗，我们其实很早就认识了。”

　　林冉有点发蒙，顾承渊则陷入回忆，沉默不语。

　　十年前，顾氏集团内部权力斗争，顾承渊的父母被逼得跳楼身亡。

　　办完葬礼以后下了很大的雨，十七岁的顾承渊跌跌撞撞走在街上，心里万念俱灰。

　　迎面疾驰而来一辆汽车，刺眼的车灯照射在他脸上，他却没有躲。

　　千钧一发之际，被马路对面的林冉看见，冲上去推开了他。

　　顾承渊情绪激动，冲林冉喊了出来。

　　“不用你多管闲事！”

　　林冉看着顾承渊愤恨的眼神，忽然明白他是故意寻死。

　　她重重打了顾承渊一巴掌。

　　“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寻死？窝囊废！”

　　一股悲怆涌上顾承渊的心头，雨水掩盖了他的眼泪，只剩下一双伤心又绝望的眼睛。

　　他质问林冉：

　　“你懂什么？！他们害死了我爸妈，逼得他们自杀，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林冉表情逐渐沉了下来，但眼神坚定：

　　“你死了，他们更称心如意，你只有活着，他们才会担心，才会害怕，找他们复仇难道不比寻死更有价值？”

　　顾承渊苦笑一声，摇摇头：

　　“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林冉上前一步，攥住他的手：

　　“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你只要活着，就有可能。”

　　林冉的手暖暖的，在冰冷的雨夜里，成了顾承渊身上唯一的暖源。

　　他抬头仔细看林冉，女孩的面庞虽然稚嫩，但双眼炯炯有神。

　　只这一眼，就永远烙印在了顾承渊脑海。

　　他刚想说什么，林冉的奶奶撑着伞过来，轻声细语地责怪了她两句，带她走了。

　　离开前，林冉把自己的伞留给了顾承渊。

　　望着林冉离开的背影，顾承渊捏着伞柄，暗暗下了决心。

　　十年后，顾承渊重新夺回了顾氏集团，为父母报了仇。

　　就在他以为自己永远找不到那一晚的女孩，偶然间在酒吧里看到了林冉。

　　林冉一步步朝他走过来，那一瞬他心里惊涛骇浪，用尽浑身力气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可他没想到的是，林冉早就把他忘了。

　　思绪回到现在，林冉晃了晃顾承渊的肩膀。

　　“在想什么？”

　　顾承渊下床，从行李箱最里层取出了一把陈旧的雨伞，小心翼翼摆到林冉面前。

　　“还记得它吗？”

　　林冉看了一会，歪着头想了很久，没有头绪。

　　顾承渊目光一寸一寸黯淡了下去。

　　他好似渴求般又问了一遍：

　　“真的想不起来？十年前的雨夜，你救了一个轻生的少年。”

　　林冉绞尽脑汁，终于记起了一点：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看着林冉纯真的眼神，顾承渊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门口：

　　“你走，我不需要你照顾。”

　　林冉不明白顾承渊为什么发火，不过她确实还有工作没处理完，于是顾承渊叫她走，她就真的走了。

　　顾承渊一个人留在房间里，透过窗子看到楼下林冉离开酒店，不由得冲着一旁的墙壁狠狠捶了一拳。

23

　　第二天，林冉见慕景川那边没有动静，于是打电话催他签离婚协议。

　　慕景川此时正在看守所见何皎皎，没好气地怼了林冉两句。

　　可挂断电话以后，慕景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心里很乱，下意识松了松领带。

　　何皎皎坐在玻璃窗对面，有些着急：

　　“哥哥，林冉还不肯放过你吗？她打电话给你什么事？”

　　慕景川看都没看何皎皎，心不在焉地回答：

　　“她要跟我离婚。”

　　何皎皎惊喜万分，却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

　　“真的？那不是好事吗？你跟她离婚，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你快把我救出去吧！这鬼地方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呜呜呜……”

　　何皎皎的哭声十分娇弱，要是以前慕景川听了，早就受不了了。

　　可今天他不知道怎么了，直接不耐烦地吼道：

　　“别哭了！”

　　何皎皎吓了一跳，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你……你吼我？”

　　慕景川回过神来，不敢看何皎皎的眼睛：

　　“慕家和林家利益捆绑得太多了，我和林冉离婚没那么容易，你再等几天，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说完，慕景川像是怕何皎皎追问一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听到慕景川不肯离婚，何皎皎攥紧了手，咬牙切齿地说：

　　“林冉，都是因为你！”

　　当天晚上，慕景川坐在客厅里看着林冉留下的协议，一杯接一杯喝闷酒。

　　忽然，看守所那边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