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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我等你消气。”

钟晚依看着他欲言又止，没关系，不就是自我欺骗吗？

她也自我欺骗了一段时间，就像做梦不肯醒，但既然是梦总有醒来的那一天。

沈知序叫了代驾，回去兰庐别墅。

第二天起来，钟晚依推开门就看沈知序在客厅捣鼓着什么。

凑近一看，才发现他在拼那朵碎了的永生花。

他怎么又捡回来了？

钟晚依说：“拼起来看着伤痕累累的花，真的好看吗？”

即便能修复好，她也看不到了，只剩下一天她就要离开了。

系统的脱离程序已加载到百分之九十，明天就能启动。

不知道是哪个词刺激到了沈知序，他开始加快修补的速度。

固执的说：“怎么不好看，我会把它变回原来的样子。”

今天难得不热不燥，钟晚依躺在后花园的躺椅上晒太阳。

没一会，她听到沈知序在喊她，睁开眼就见他着急的站在门口。

钟晚依起身，走过去对他说：“沈知序，你没必要这样。”

沈知序又沉默了，但恰时响起的手机铃声解了围。

她在凉亭的桌上拿起手机，看到备注是宋妈：“喂，妈。”

见到沈知序也在这，钟晚依直接点开了免提：“笙笙，你帮妈劝劝听澜。”

“就让他去医院接一趟乐欢吧，她本来在北城就没什么依靠，挺可怜的。”7

钟晚依看了沈知序一眼，答应了：“好，我知道了。”

她要走了，不想沈知序像她爸爸那样最后疯得不成人样，最后跳海自杀去世。

要知道哪怕是死，也是不可能找到妈妈的。

正如她明天消失之后，沈知序也无论如何找不到她一样。

有祝乐欢陪着他余生，也不枉与他青梅竹马一场。

手机一挂断，她就劝沈知序：“刚刚妈给你打电话了吧，乐欢学姐现在很需要人帮助，你们是同学又是朋友还是……”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沈知序打断。

他闷闷地说：“我不去，你会生气。”

钟晚依被他的孩子气噎住：“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和妈都说了，祝小姐在北城一个人，妈让你帮忙照顾照顾不是很正常吗？”

他紧盯着她看，像是想在里面找出点破绽：“真的？”

钟晚依点头：“比珍珠还真，快去吧。”

沈知序仍不放心的握住她的手：“那你别走好不好，我怕我回来发现你不见了。”

她以开玩笑的口吻回他：“你当我是什么，说不见就不见？”

钟晚依送他到别墅门口，他刚发动引擎，突然摇下车窗说：“笙笙，你和我一起去吧。”

她摇头：“不了，我在家给你们准备午饭。”

看沈知序还在犹豫，没打方向盘，她又补充了一句：“我等你回来。”

话音刚落，沈知序头顶的爱意值骤降归零。

沈知序走了。

钟晚依望着沈知序离开的方向，直到彻底听不见引擎声，才松下强扯笑容的嘴角。

系统在空中弹了出来，无介质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恭喜你，你对沈知序的爱意值已经彻底归零。”

钟晚依怔然一愣，终于反应，原来沈知序头顶的爱意值数据是自己对沈知序的。

身上的枷锁骤然卸下，钟晚依在心里跟自己道贺——

是啊，归零了，结束了。

“脱离程序已加载至百分之百，即刻准备脱离，你妈妈正在那边的世界等你。”

系统话落，她与沈知序从小到大的画面如电影般一一闪现。

五岁，他们在一起玩过家家，她当妈妈，沈知序当爸爸。

沈知序说：“等我长大，我给你买大房子，玩真的过家家。”

十五岁，有人跟她天台告白。

沈知序冲进广播室里呐喊阻止她回应：“钟晚依，除了我谁都不配跟你恋爱！”

十八岁，他偷偷放弃麻省理工的录取通知，跟她填同一所大学。

开学那天他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拍了拍她肩膀说：“钟晚依，要不要回头看看你的小尾巴？”

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典礼上。

在所有老师同学的见证下，单膝跪地跟她求婚。

沈知序说：“钟晚依，五岁相识，十五岁相知，十八岁相恋，二十二岁我们结婚好不好？下个十七年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

……

一切的一切，都那样美好。

可是啊，再也回不去了。

我的沈知序，我们回不去，也没有未来了。

零点钟声敲响，系统提醒声响——

“脱离程序已经启动，钟晚依请即刻脱离！”

钟晚依最后回望了一眼墙上与沈知序的合照——

沈知序，我走了。

钟晚依摘下无名指上的婚戒随手放下，头也不回走向妈妈所在的那个发着光亮的新世界。

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

摧烧之，当风扬其灰。

从今往后，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从此，这个世界再无钟晚依。

第10章

天突然黑了，雷声轰鸣。

清风别院内。

沈知序皱着眉，心中忐忑不安。

他把祝乐欢扶着进屋，转身就要走。

刚刚还虚弱着的祝乐欢，突然从背后抱住他：“听澜，别走。”

“能不能在别院陪我一晚，没有你在身边这几天，我好害怕。”

沈知序一指一指地掰开祝乐欢的手，按着祝乐欢重新坐下。

“医生说让你好好躺着养胎，你都是当妈的人了，小心点。”

祝乐欢轻轻握着沈知序的手：“可孩子还差一个爸爸，听澜，你能当孩子的爸爸吗？”

沈知序脸色一沉，抽回手：“祝乐欢我再说一遍，我已经结婚了。”

再者，他可从没想过要接别人的盘。

祝乐欢不敢置信的看向他，问：“可是，你之前不是说后悔和钟晚依结婚吗？”

他的确后悔过，后悔把对祝乐欢的执念当成爱。

也后悔她离开后得到她遇到不爱她的男人，没有提前拦下她出国。

但沈知序这段时间突然想明白了，这些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我妈让我照顾你，所以我可以让你继续住在这，但是请你以后离笙笙远点。”3

“我只当笙笙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可祝乐欢还是不甘心：“沈知序，如果当初我没有出国，现在和你结婚的人，会是我吗？”

“你明明说你是爱我的。”

他沉默了一会：“那只是一时兴起才说的话，你别当真。”

而且沈知序这些年总是觉得，钟晚依出现的时间很巧合。

丢下这句话，沈知序头也不回的走了。

……

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