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语钟业(夜雨)小说在线阅读_季语钟业免费阅读笔趣阁(夜雨)
这宗新闻消防局局长在普及安全知识,提醒广大市民火不能离开人。 “烧得好!大快人心!下次最好只陈畜牲也在里面,烧得他渣都没得剩。”司机拳头砸了几下方向盘,一不小心还按到喇叭。 罗景俯身向前将下巴搁在驾驶座椅背上,“师傅,陈广生搭过你车不给钱啊,你憎到他这样。” 司机摇了摇头,抒发满腔正义,“我一日载几十百个客,听都听得多啦,…
“叼你......啊啊啊——”罗景吃痛哀嚎,钟业掐着他脖子,把他当大型垃圾,往桶里塞,“业......业......业哥,是不是美利坚鬼妹有狐臭,怎么去一趟返来口味还变重了,别啊——”
罗景的两只手背在后腰被钟业钳住,而钟业死力按下他颈侧的两条筋,压抑不住的呜咽回荡在铁皮桶里,钟业漫不经心说道:“钟意食烟是吧,业哥带你食点好的,里头登喜路、骆驼、熊猫应有尽有。慢慢食啊,小心噎到。正好帮环卫工人减轻工作量,年底保良局颁慈善奖能有你一份。”
“我错了业哥,我只是见你同庆哥有事没事都爱叼支烟,好奇什么味道而已,呕——”包罗万象的各种品牌的烟头混合其他来源不明的酸臭,这气味彻底透进罗景每一个毛孔里,感觉冲八百遍凉都去不掉。
钟业问:“现在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业哥我要吐了。”罗景憋着呼吸说。
下一秒钟业放手,罗景连忙大口吸着新鲜空气,看到钟业从裤袋拿出香烟,他仿佛又能问到那股气味,这下子真的吐了出来。
少年不识愁滋味,罗景下定决心,多愁都再不碰香烟。
一月一日,崭新的六四年。
日子在变,劳苦不变,白日上班是牛是马,夜晚收工又是沙丁鱼,挤在巴士罐头里,堵在高速货架上。
从机场接客区上主路,的士司机油门还没捂热,脚就黏在刹车上,只好听着广播提神。
六点晚间新闻准点播报。
钟业脱下大衣,“你刚讲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罗景神秘一笑,递给钟业一份几天前的报纸,首页赫然出现陈广生的照片,附有红色大标题写着——
错使煤气火水炉,半山豪宅成废墟。
这时,广播也提起这宗新闻,消防局局长在普及安全知识,提醒广大市民火不能离开人。
“烧得好!大快人心!下次最好只陈畜牲也在里面,烧得他渣都没得剩。”司机拳头砸了几下方向盘,一不小心还按到喇叭。
罗景俯身向前将下巴搁在驾驶座椅背上,“师傅,陈广生搭过你车不给钱啊,你憎到他这样。”
司机摇了摇头,抒发满腔正义,“我一日载几十百个客,听都听得多啦,丑妇终须见家翁,他捐几多钱也洗不去做的坏事,一家三代到处欺欺霸霸,我认为火灾应该不是意外这么多简单了,定是边个英雄豪侠看不过眼做的。”
罗景得意忘形,“有可能哦,你走遍全港大街小巷,说不定会遇到那个勇士。”

司机光想都开心,哈哈大笑,“那我一定要问他拿签名。”
罗景跟司机熟络起来,“奇怪,怎么等这么久前车动都不懂。”
“塞车嘛,无计啦。”
钟业用脚想都知道这事跟罗景阿庆他们脱不了关系,防止罗景过于自满忘乎所以,他拉过罗景领口打断攀谈,“后生仔有没有听过,坐定定,有,钱,剩。”
钟业瞧着罗景,缓慢摇头,眼神暗示他闭嘴。
接下来,罗景的话匣子像道路全程水泄不通,直到油麻地的川粤麻辣火锅店。
阿庆早定好一间包房替钟业接风洗尘,欢迎他回家。阿庆在凤凰城出生,纽约长大,读的是本地教会学校,华人少得可怜。十几岁认识钟业的时候,说的粤语还带着口音,不喝热水,看皮蛋和鸡爪像洪水猛兽。
后来跟着钟业混迹于唐人街,才将他沉绿̶睡已久的华人基因激发出来。虽然现在他不主动说,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道地的香港人。可他没有一天不想回纽约,那是他归属感的指向地。
他亦知道钟业在美国从少年到壮年,从众矢之的、无名无份的螟蛉子到不怒而威、呼风唤雨的话事人,从黑帮接班人到调查局的卧底,他心之所系始终是这片土地。
这片承载了钟业太多爱与恨的香港地。
但在纽约钟业也有他的责任要履行,丝丝缕缕无法摆脱。
这股无定向风何以为家?那场磅礴大雨哪日停歇?你我他,皆未可知。
九宫格牛油锅底热辣滚烫,毛肚七上八下鲜脆爽口,调料只用香油蒜泥,化繁为简。天霞涮了一块猪脑喂到阿庆嘴边,见他极度抗拒,“啧”了一声,往自己嘴里送,“没眼光,没 taste。”
“你慢点食——”天霞烫的舌头发麻,不停扇着热气,阿庆连忙递水,“品味这东西见仁见智,等我们结完婚,我带着个十八般武艺样样全的老婆出街,taste 绝对爆棚。”
天霞嗔了他一眼。阿庆肋间被天霞又掐又拧,弓起身子直叫:“谋杀亲夫!”
阿庆的情史厚过百科全书,钟业记得这二人一开始说好谈感觉不谈关系,现在他们发展迅速且背离初衷,钟业没有表达出来,内心却是难以置信。
罗景吃得正香,钟业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我有话要问他们,你同阿晶出去先,不要让其他人进来。”
罗景点头,擦了擦嘴上的油,忙不迭拉起还涮着菜的天晶,“太辣了,我们去士多买汽水。”
包间剩下他们三人,钟业放下筷子,单刀直入,“陈广生家着火是你们做的?”
阿庆和天霞目光相交,默契一笑,他说道:“我们担心陈广生会把他的账本移去别的地方,所以我们混入陈家,偷了账本,还加多把火让陈广生没办法追查。”
这几个月是个好时间,圣诞叠新年,陈家人手不够请临时工,天霞套了个假名去做工,顺便同佣人熟络。
平安夜当晚陈广生一堆聚会应酬,天晶同罗景在门口大吵大闹,佣人们在天霞的鼓动下出去观戏,天霞把阿庆从后门放进来,一个上楼砸锁偷帐,另一个在厨房做手脚,伪装成煮食的煤气灶管道泄漏,加上佣人取暖的火水炉老化磨损,火水渗漏到地面,同时并发造成的意外。
“这件事阿霞构思,我打磨细节,配合得天衣无缝,”阿庆迫不及待邀功,“现在我们手持证据,只差交给一位有权又可以信赖的官员。”
想到能全身而退,阿庆心情从没这么轻松,搂过天霞肩膀,突然急切盼望与她共同返美,去四季如春的圣地亚哥,调查局的工作频繁变动那就换工作,反正顶头上司是自己父亲,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傍晚跟她到海边看日落,天黑归家相拥而眠。
“我走前讲的话你是一句没听进去,”银色火机不轻不重拍在桌上,钟业两指捏开唇间香烟,吐出烟圈,“你们当自己聪明。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其中一环失手,你们没命之余,多少无辜的伤亡会因为你们的莽撞而发生?”
钟业抽出碗下的骨碟,抖烟灰,盯着愣着的天霞,淡淡问道:“阿晶的命是命,那别人的呢?”
天霞发愣思考的时刻,阿庆要站起逐一辩解他们计划的周详,她及时按住他。因为他们确实没想过这点,天霞开始后怕,她懂得家人无端去世造成的打击。
天霞落下悔恨的泪水。
钟业的谨慎小心,在阿庆看来是畏畏缩缩,他更不满钟业事事泼冷水,“你怪我们?快三年了,你否决了我们几多提议?这样不得,那样危险。你变得瞻前顾后裹足不前,难道没有一点私心?”
阿庆嗤笑,“你我都心照,假若季家同陈家互不相识,你有千万种方法了结这笔陈年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