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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谢为卿没有迟疑抓起缰绳一跃上马，疾奔而去。

宋海棠看着他慌乱地背影，心口的苦涩几乎要溢出，却还是跟了上去。

她赶到时，就见山虎对落单的白梦烟张开了血盆大口。

“陛下救我！”

“烟儿！”

谢为卿毫不犹豫冲了过去护住白梦烟。

宋海棠心脏骤停，她想也没想，闪身到谢为卿身前，替他挡下致命一击。

手臂被利爪撕裂，剧痛无比，山虎却也被宋海棠反手一剑击杀。

谢为卿见宋海棠受伤，惶恐上前。

“阿棠，疼不疼？”

“来人，快叫太医！！”

宋海棠咬着牙红着眼质问谢为卿，心口是止不住的惊慌和心寒。

这一刻，她还有什么不懂，难怪谢为卿今日特意来接她，一直将她带在身边。

“谢为卿！你是不是仗着我一定会来保护你，你就肆无忌惮地利用我保护白梦烟！”

第3章

谢为卿看着宋海棠的伤口，心疼的红了眼，但也不忘解释。

“阿棠，朕从未想过利用过你。”

话落瞬间，“啪嗒”一声——

宋海棠手上的玉镯碎成两段，掉落在地。

宋海棠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去，胸腔仿佛被寒冷的冰刺填满，让她难以呼吸。

伤口的疼远不及心里钻心的痛。

这是，谢为卿第二次……对她说了谎。

谢为卿也一愣，忙替她捡起地上的玉镯：“怎么碎了？”

“阿棠，朕一定为你修好……”

他的话未说完，手中的断镯就被宋海棠夺了去。

“不劳陛下费心。”

宋海棠心里自嘲，这镯子修不好了，只要谢为卿再骗她一次，镯子就会灰飞烟灭。

介时，她就会离开凡间，离开谢为卿。

这时，太医焦急赶来：“陛下，微臣这就为皇后娘娘包扎伤口！”

宋海棠点头，起身往前走，身体忽的晃了一下。

谢为卿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宋海棠甩开了手，他的手生生僵在半空停了下来。

周围的人纷纷大气不敢出。

片刻后，不知道是谁惊呼出声：“陛下，烟嫔娘娘晕过去了！”

谢为卿愣住，看了一眼宋海棠，沉声吩咐太医：“照顾好皇后娘娘！”

语落，他还是转身去了白梦烟帐中。

宋海棠苦笑，垂眸看着手心里的镯子，手一点点攥紧。

她和谢为卿，就像这断开的镯子一般，永远也回不去了。

……

处理好伤口，宋海棠便回了凤仪宫。

因契约逐渐松动，她感觉到自己亦有些气息紊乱，以防意外，她散去了众多下人，只留下贴身侍女小昭在主殿内。

院中海棠花徐徐而落，露出颓败之象。

忽然间，宋海棠瞥见一道明黄身影正向她走来，她恍惚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谢为卿走到她身旁，唤她：“阿棠。”

宋海棠这才回神，俯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谢为卿轻柔扶起她：“你的伤口还未恢复，不必多礼。”

宋海棠并未看他，语气平淡：“陛下，烟嫔可还安好？”

“阿棠，你在生气？”谢为卿微微皱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朕去看她不过是担心皇子安危，朕到底更担心你，伤的这般严重。”

宋海棠压下喉中苦涩，扯了扯唇角：“陛下莫要连自己也骗了去。”

从谢为卿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起，孰轻孰重就已经有了答案。

她看着谢为卿的眼，知道他眼里的心疼不假。

但她更知道，他对她的欺骗与利用也不假。

谢为卿一僵，沉声道：“阿棠，莫要说气话。”

在他们说话的间隙，有人求见。

太监带着人恭身行礼：“陛下万岁！娘娘千岁！”

“烟嫔娘娘听闻皇后娘娘为救陛下身负重伤，特此命奴才送来珍贵药酒。”

谢为卿抬眸：“放下吧。”

太监说了声“是”，亲自将药酒送上来。

顿时宋海棠就嗅到一股刺鼻气味，令她头晕目眩。

她一愣，是……雄黄！

体内本就紊乱的法力开始不受控制，宋海棠当即想要后退远离，太阳穴却猛的一跳，她扶住桌子，眼前阵阵摇曳。

“阿棠，你这是怎么了？”耳边传来谢为卿担忧的声音。

下一瞬，宋海棠身后响起一声惊恐的尖叫。

“是……蛇尾！皇后娘娘竟是蛇妖！”

宋海棠闻言心一紧，强撑着回头看去。

她的裙摆之下，白色的蛇尾若隐若现……

第4章

尖叫声此起彼伏。

“妖怪啊！妖怪要杀人了啊！”

“皇后是妖怪！”

宋海棠浑身乏力，掐紧了掌心保持清醒。

蛇最害怕雄黄酒，偏偏还遇上百年禁锢松动，迫使她灵力紊乱。

“休要胡言！”

谢为卿从震惊中回神，厉声喝止，蹙眉将宋海棠扶进了屋。

宋海棠无力倚在他身上，虚弱道：“陛下，知我是妖，你会如何处置我？”

闻言，谢为卿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阿棠，我们说好此生共白头，这事交给朕，朕会处理好。”

“你今日好好休息。”

语罢，谢为卿松开了搀扶着她的手。

宋海棠眼前模糊一片，却能看到那明黄身影脚步急促，逃一般离开了凤仪宫。

她苦笑，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枕边人是妖这件事，谢为卿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呢……

只是此刻她已无心多想，很快便陷入昏睡。

宋海棠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睁开眼时，身边只有侍女小昭。

小昭关切道：“娘娘，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海棠诧异问：“小昭，你不怕我吗？”

小昭愣了一下摇头，神情认真地解释：“奴婢不怕，娘娘待奴婢很好，只求娘娘留奴婢在身边伺候娘娘。”

“哪怕娘娘是妖，那也定是好妖！”

宋海棠哑然失笑，眼眶发烫，抬起手道：“小昭，扶我出去看看吧。”

刚走出寝殿，宋海棠注意到凤仪宫的海棠花落了大半。

似是下了一场雨，将枝头花瓣拉进泥泞，被杂乱的脚印践踏成泥。

只是泥土都干涸了，像是已经过了许久，宋海棠皱眉：“小昭，我睡了多久？”

“回禀娘娘，您睡了整整三日。”小昭欲言又止了一番，还是说了出来，“娘娘，这三日，陛下都未曾来过凤仪宫……”

宋海棠心一沉，几乎忘却了呼吸。

从前，但凡她有何不适，谢为卿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陪在她身边。

这时，又有宫女低着头行礼，宋海棠和才发现宫中伺候的太监全都换了陌生的面孔。

宋海棠攥紧手，百感交集，她忘了自古帝王最无情。

为了封口，谢为卿的处理办法也不过是杀了他们，换一批人来伺候。

那谢为卿对她这个妖后的处理，又会是如何？

就在这时，一道尖细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宋海棠回神，垂眸行礼：“臣妾恭迎陛下。”

谢为卿如往常那般朝她走来，却不再像平常那样伸手将她扶起，而是命人递上一个匣子。

“阿棠，朕将它修好了。”

宋海棠一愣，看着太监手里的盒子接了过来，打开里面是她春猎那日断掉的镯子。

谢为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她这儿拿走的。

匣中的手镯看似像是修好了，但是裂纹还在。

“陛下费心了。”

宋海棠看着谢为卿与她之间隔着几步的距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红着眼抬眸，哑声笑道：“陛下可否替臣妾戴上这玉镯？”

谢为卿僵了一瞬，却还是上前，亲自为她戴上。

宋海棠想要握住他的手，谢为卿却猛然抽回手，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谢为卿后知后觉自己的动作，连忙解释：“阿棠，朕只是……”

“陛下可是怕我？”宋海棠哑声打断了他。

语落，只有一阵沉默。

谢为卿再开口时，直接转移了话题：“阿棠，那日之事朕还未处理稳妥，为避免节外生枝，朕先送你去冷宫，避过这阵风头。”

宋海棠没说话，摩挲着腕上镯子的裂痕，只觉浑身发冷。

谢为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连忙哄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剩下的事情，朕会想到办法。”

“阿棠，就算你进了冷宫，朕也不会叫人亏待你。”

宋海棠抿唇，苦涩一笑，尽是悲凉。

“臣妾，全听陛下安排。”

第5章

即日起，宋海棠便从凤仪宫搬去了冷宫。

接下里几日，后宫之中风向大变，众人都在传陛下即将废后，会立烟嫔为新后。

可谢为卿一直没有下旨。

宋海棠想当面问，可她如今身处冷宫，便无法再像过去那样自由。

直到这一日，谢为卿来时，身后却跟了几名大臣，口中大声呼喊着。

“陛下！妖后问世，百姓必定不得安宁，沧澜国百年辉煌也可能毁于一旦！”

“望陛下除祛妖后，顾全大局，守护百姓安宁！”

宋海棠站在门口，心里一紧。

谢为卿裹挟着怒火忍无可忍怒吼：“闭嘴！你们若非要伤阿棠，就连朕也一同杀了！”

谢为卿怒吼的声音，唬得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