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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董准备让郑歌手重新出道,安排了澄清吸毒丑闻的发布会。”
我问:“郑俊翊不知道么?”
助理说:“当然知道。我早上去接他的时候就告诉他了。”
我和简亦凡拼死拼活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居然不领情?
给他打电话?我手机摔烂了!别人的电话他又不会接!
焦头烂额的当口,水若烟突然插嘴说:“你不是在他家住过?有他家的钥匙吧?你亲自去劝他一定行。”
“不行!尹歌手的伤还没好呢!”助理义正言辞地试图制止我。
可我去意已决:“给我闭咯!弄清楚谁是谁老板!”
助理怕伤到我,轻飘飘的阻拦形同虚设,我很快换好衣服出了门,水若烟开车载我回酒店取了郑俊翊家的钥匙,一切无比顺利。
但当我破门而入,却搜遍了郑俊翊家也不见个鬼影。
我急得心里发慌,伤口发疼,偏偏不能随便出门找,只能等。
没办法,谁叫我绯闻缠身、红得发黑呢?
枯等到天色擦黑,郑俊翊还没回家。
水若烟尴尬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该回去了。勇哥发现我和车都不在,肯定得跟我急。”
我叹口气,无奈地起身:“顺便把我也送回医院吧。”
一来,昨儿出了这么大事,狗仔都盯着呢,我不方便在外面瞎晃,尤其不方便在郑俊翊家久留。
二来,简亦凡本来就怀疑我和郑俊翊,甭管他和唐蕊是真是假,我不能给他留找茬怼我的话柄。
心烦意乱地坐在副驾驶,望着深冬华灯初上的夜色,酒吧街一抹抱着垃圾桶狂吐的身影,突兀闯进视野。
我凝神定睛,确定自己没认错人,急忙抽手去拉水若烟:“停车!停车!我好像看见郑俊翊了!”
水若烟发懵地踩了一脚油门,车还没停稳,我就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冲了过去。

震耳欲聋的电子乐强烈地贯穿耳膜,霓虹灯闪烁刺眼,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人摩肩接踵。
郑俊翊领口大开,坐在长街喧闹的墙角,一手抱着垃圾桶,一手拎着酒瓶子,边吐边喝,跟喝矿泉水似地。
我怒火中烧,大踏步走到他面前,恶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我费心费力还你清白,就是为了让你出来醉生梦死么?”
“清白?自打我妈去世,我就没这玩意了。”郑俊翊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再说,谁稀罕你求简亦凡救我阿?我他妈宁愿被枪毙,宁愿在监狱里蹲一辈子,也不要你可怜,不要他施舍!”
说到最后,郑俊翊“啪”地砸碎了酒瓶。
我气结,扶住他一滩烂泥的肩膀:“你越恨这个世界,就越要重新振作起来,让所有人看到你有多好。”
“给谁看?谁会看?我妈死了!我爸傻了,他都不知道还有我这么个儿子!粉丝?他们从来就不了解我,只是奔着我这张脸幻想嫁给我而已!我谁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郑俊翊甩开我,直直地看进我眼底,神色里深藏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我不由心软下来:“你还有我。”
“你?你也不是我的。”郑俊翊不屑地打了个酒嗝,浓重的酒气喷在我脸上。
明白他现在的心境,和自己当初众叛亲离时很像,我耐着性子捋顺他乱翘的头发:“可我不会不管你,也不会抛弃你,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他呆呆地看着我:“永远陪在我身边?”
“对。一直陪着你。走,我送你回家。”
我连哄带骗地拉他起来,把他塞进水若烟车里。
他抓着我的手,含混不清地一声声喊妈,我又好笑又心酸地一声声应着。
似乎在报复我占他便宜的行为,他忽然剧烈地呕了一声,秽物混着酒气吐了我满身,水若烟的香车也没能幸免。
瞅着车内惨状,水若烟郁闷地提议:“你酒店不是离这挺近?要么先送他去酒店吧?”
那会儿脑子太乱,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至于后果,可想而知。
002 当爱沦成死亡时
在水若烟的帮助下把郑俊翊扛进酒店,郑俊翊压根不准我走,坚持不懈地拉着我喊妈。
我和水若烟捏着鼻子哄骗了他一个多钟头,未果。
最后,水若烟泄气地说:“干脆你就留在这。反正简董知道你昨天刚受伤,总不至于怀疑郑俊翊慕残吧?”
我一想也对,郑俊翊现在拿我当亲妈,不可能对我怎么着,就放水若烟那“夫管严”回家了。
继续冒充着郑俊翊的亲妈,我一边拍他的后背,一边和床头的座机大眼瞪小眼,内心纠结着,要不要给简亦凡打个电话报平安。
把郑俊翊一个人扔在酒店,我不放心。
可陪郑俊翊在酒店,简亦凡肯定也不放心。
直到郑俊翊睡着,我也没想好。
于是,我决定先把他的脏衣服换了,再把自己弄干净,跑去卫生间简单清理了下身上的呕吐秽物,洗了个头。
正准备换衣服,我突然听到门卡的响动。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浴室的门也被推开。
我才刚脱下脏衣服,还没换上干净衣服,和风尘仆仆的简亦凡打了个无比坦诚相见的照面。
是了,哪用我打电话报平安?
助理一说他就知道我去干嘛了,一问水若烟就能知道我在哪。
简亦凡的眼底跳起带着绿光的火苗,看看大床上穿着浴袍的郑俊翊,再看看衣衫不整的我,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劝他开发布会都劝到床上了?”
尽管对简亦凡的不信任异常不满,但我还是耐心地解释:“我去他家他没在,本来要回医院的,结果路上遇见,他喝醉了,我只好就近把他送到酒店。他现在太脆弱,我怕丢下他一个人会出事。”
明明我说得很清楚了,简亦凡却恶狠狠地指着郑俊翊大吼:“他脆弱,就离不开你?我坚强,我无敌,就该死?”
我觉得简亦凡在无理取闹:“他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谁?如果你爸当年哪怕给点抚养费,他和他妈会过得那么惨吗?如果你妈当年没有使坏,他会落在水幼清手里么?如果他不是尹家的人,水怿心会大费周章陷害他么?现在一个能照顾他的亲人都没有,我不管他谁管他?”
简亦凡从小父母双全,被简瞳当太子爷一样供着,根本不懂没有亲人多孤独。
他不明白,在自己心安理得享受母亲的疼爱、父亲的教诲、住豪宅、开豪车的时候,有另一个本该和他共享这一切的男孩,走投无路,受尽屈辱,只能靠着梦想、仇恨和我的歌声活下去。
他理解不了,我不惜冒着自己会惹上绯闻、他会吃醋的危险,也要以朋友的身份,支持郑俊翊熬过这段时间,帮郑俊翊重新振作,是在替他,替尹家还债。
所以,他问我:“你以什么身份管他?嫂子?还是女人?”
我顿时无语。
简亦凡却以为自己是个大明白,面无表情地连连点着头:“成。早晨就想接茬跟我说我离婚是吧?迫不及待带着伤也想跟他见面是吧?我成全你。离!明天就离!婚礼都不用办了!”
从压抑地问,到唾沫横飞地吼。
他机关枪似地摆手说完,扭身就往门外冲。
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犹豫着该不该掰开了揉碎了跟他讲明一切。
解释吧,我的自尊心和满腔怒火无处安放。
毕竟,他也还没解释唐蕊的事。
不解释吧,我又害怕真的会失去他,害康康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
毕竟,康康离不开他。
毕竟,我爱他。
踌躇着脚步,我最后还是没出息地迅速套上衣服追了出去。
简亦凡被我喊住,愣了下,回过头,嘴角噙着丝松气的笑。
碍于面子,我的挽留,只化作一句:“至少……为了康康……不能现在就离婚。”
简亦凡眼里的笑意闪过疏离,别有深意的口吻,听起来像撒娇:“你还知道康康?儿子惊吓过度都快得自闭症了,你不管,反倒跑来拯救娘娘腔野男人?”
看出他笑容背后的不满,我笑说:“你不也没解释你和唐蕊为啥抱在雪地里亲?”
简亦凡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