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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冉冉抱着脑袋，一边逃，一边不甘心地骂：

“就算这件事是我的错，那宋稚妍都结婚了，还和别的男人做，被人把视频发到了网上，难道她就是什么好东西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大家更激动了。

宋稚妍活着的时候，因为才华和出色的外貌，在网上拥有很多粉丝。

不少人追她，比追星还要热烈。

现在，比活着的宋稚妍还让人想要珍惜维护的，就是死了的宋稚妍。

大家一听见穆冉冉在诬陷宋稚妍抄袭之后，还敢这么说，本来还没下重手的人，也都暗暗使了力气。

顾召野和段弛坐在不远处的车里，无声看着这一幕。

顾召野手里还拿着穆冉冉的手机。

打开穆冉冉和宋稚妍的聊天框。

那里面的聊天记录一直没有删除。

几乎每一条，都是穆冉冉对宋稚妍的挑衅。

最近的一次，是妍妍在宴会上被穆冉冉欺负的那天。

“宋稚妍，看见了吗？召野哥哥虽然娶了你，但他心底只有我。”

“被半路丢下的滋味不好受吧？”

顾召野心疼得双手发颤。

那天他光顾着担心穆冉冉的安全，把浑身是伤的妍妍就那么丢在大马路上。

穆冉冉发给妍妍的那张照片里，她用来擦鼻涕的领带，甚至都是妍妍亲手做给他的新婚礼物。

15

顾召野抿唇，强忍住掐死穆冉冉的冲动的同时，更恨的是自己。

他轻抚上领带。

自从妍妍走后，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条领带，清洗之后，每天都戴着。

妍妍。

我还戴着你亲手做的领带，你能不能回来，让我再看你一眼。

一眼就好。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顾召野大手摩挲过领带的每一步针脚，仿佛看见了妍妍正低头认真为他缝领带的样子。

他曾经承诺过：“这条领带就是妍妍，我会随时把你带在身边。”

如今呢？

妍妍不在了。

是他害死了她。

脑中刚冒出这个想法，顾召野摩挲着领带的手便停住了。

在不起眼的暗角，他摸到了好多不规则的针脚凸|起。

顾召野忙不迭摘下领带去看。

果然，那里用同色的线绣着四个字——永结同心。

那是宋稚妍绣的。

妍妍想和他永结同心。

顾召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埋头在捧着领带的掌间，痛哭出声。

差不多过了大半天的时间，顾召野冷冷开口：

“把她接回来。”

顾家的保镖找到穆冉冉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几乎被人扒了个干净。

蜷缩在墙角，一张脸不知道被扇了多少巴掌，红肿得像个猪头。

她被人带回了囚禁室。

进去的瞬间，穆冉冉甚至感受到了一种安全感。

她蜷缩在墙边，仿佛生怕别人再把她拉出去。

段弛和顾召野一前一后进来，站在穆冉冉的面前。

再见到两人，总是喜欢装作委屈的穆冉冉，如今的情绪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她蹙起眉头，一双眼睛里蕴藏着水光。

“召野哥哥，段弛，现在大家都知道那些设计图是宋稚妍的了，我也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可以了吧，你们能不能，放了我？”

“放了你？”段弛觉得有点好笑。

“如果今天你没在街上说什么妍妍结婚后还和别的男人做，我们或许会放了你。”

“这种我和顾总都差点忘了的事情，还好有你提醒，我们才想起来，那份视频，是你一手策划要毁了妍妍的。”

“仅仅一个设计稿，你凭什么就说和妍妍扯平了？”

话音一落，顾召野冷漠地朝着身后招了招手。

立刻有五六个保镖进入囚禁室。

看着眼前站着的彪形大汉，穆冉冉心头一紧。

她捂着刚换上的衣服，拼了命摇头：“召野哥哥，不行，你不能这么对我。”

“想什么呢？”

顾召野鄙夷地盯着以为自己会被强迫的穆冉冉。

“让我的保镖强迫你，你也配？”

“再说，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那就更加配不上妍妍了。穆冉冉，我才不会和你一样卑鄙。”

说完。

他和段弛离开了囚禁室。

留下五六个保镖，控制住穆冉冉，让她像妍妍那天在顾氏集团会议室里一样。

不停在所有陌生人面前，做着视频中的表情和动作。

极近屈辱。

和上次一样，两人又用穆冉冉的手机在微博账号上发布了一封全新的道歉信。

这次，他们把原本的视频一起发了出来。

视频里，穆冉冉的脸格外清晰。

这一次，甚至不需要发酵的时间。

全网直接炸锅。

“什么意思？也就是说，连妍妍被爆出的那种视频也都是假的。真正的女主还是穆冉冉？”

“从被爆出视频，到妍妍自|焚而死之间时间挨得那么近，宋稚妍这分明是受不了屈辱才绝望自杀的呀。”

“穆冉冉，你怎么不去死呢？”

囚禁室里，大屏幕重新亮起。

这一次，段弛甚至给大屏幕装上了震耳欲聋的音响设备，二十四小时播放网友对穆冉冉的辱骂和对宋稚妍的夸赞与惋惜。

16

几天之后，顾召野在集团顶层办公室里工作，突然接到囚禁室那边的消息。

穆冉冉疯了。

他急着赶过去。

透过巨大的单向落地玻璃，他看见了一个在音响循环播放的恶评下崩溃了的穆冉冉。

囚禁室里。

穆冉冉披头散发，犹如恶鬼。

全身的衣服被自己挠得一缕一缕，衣服破口之下，是被抓挠开的血痕。

也许是感应到有人在看她。

穆冉冉疯了似的撞在玻璃上，随即扬起带血的脸看向对面。

“放我出去！”

“我才是婊|子，是荡|妇！宋稚妍不是，你们满意了吧！”

“顾召野！段弛！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我再也不要待在这里了，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啊！”

音响吵得穆冉冉好几天没睡，双眼红得好像地狱里爬上来的厉鬼。

她凄厉哀嚎着。

玻璃另一边的顾召野却无动于衷。

穆冉冉不是说想采访一下妍妍，被人当成婊|子是什么感觉吗？

现在他都让人亲自感受了。

穆冉冉为什么还是不满意？

等了一会儿。

就在穆冉冉不停把头撞向墙壁，几乎要把自己撞死的时候，顾召野沉声开口：

“放她出来。”

囚禁室的音响停了。

穆冉冉几乎在那瞬间就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穿了病号服躺在医院的床上。

顾召野正冷着脸站在她床边，毫无感情地看着她。

穆冉冉眸子亮了。

她笑了，嗓音沙哑：“召野哥哥，你终于放我出来了，我就知道你还是心疼我的。”

“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是我害了稚妍姐姐。”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我愿意嫁给你成为顾太太，用余生的时间照顾你，向稚妍姐姐赎罪。”

“召野哥......”

——啪！

顾召野一巴掌打开穆冉冉要攀上他衣服的手。

冷声命令身边的人：“把她带走！”

穆冉冉惊得瞪大了眼睛。

“我不走！你们要把我带去哪里？我不走！”

保镖把穆冉冉塞进车里时，她还在害怕自己会被重新扔回囚禁室里。

那个地方简直就是她的噩梦。

直到车子往城郊驶去，窗外的风景她越来越陌生时，穆冉冉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些。

她偷偷看了眼坐在旁边的顾召野。

她和顾召野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上学的时候，顾召野喜欢她这件事，在盛京几乎人尽皆知。

他们长大后，顾召野在顾氏集团掌权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穆家分去了不少资源。

如果不是后期出现了一个从事新兴行业，颇有前景的段弛。

她说不定就真的嫁给顾召野了。

当时有穆家人提醒他。

段弛是只身一人从底层杀上来的，说不定在未来能比顾氏更加风光。

而且顾召野又这么爱她。

她完全可以脚踩两条船。

先和并不那么爱她的段弛订婚，占一个正宫的身份。

再偷偷和对她用情至深的顾召野交往，好让他继续给穆家提供源源不断的合作资源。

穆冉冉听话的这么做了。

并且效果很好。

哪怕顾召野为了她和段弛的前女友结婚，婚后依旧把一颗心都放在她这里。

这次，也许是宋稚妍自|焚，对顾召野的打击太大了。

所以才让他这么疯狂的报复自己。

等他出了气，就又能想起他们曾经的感情了。

现在，或许是顾召野害怕段弛会继续报复她，所以要把她送去段弛找不到的地方藏起来。

穆冉冉越想，越觉得自己分析得对。

她微笑着，伸出手放在顾召野的手背上：

“召野哥哥，你放心，这次我已经看清楚段弛了，我知道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好......”

她说着，在看清窗外的风景时，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这是......哪里？”

顾召野冷哼一声，语调平静中透着疯狂：

“是妍妍安息的地方，穆冉冉，你不会以为，仅仅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吧？”

17

宋稚妍的墓碑前，穆冉冉被人按着跪在地上。

顾召野从保镖手里接过贡品，亲手摆放在墓碑前，随后竟然一矮身跪了下来。

他伸手轻轻抚上墓碑上的照片：

“妍妍，我来看你了。”

“这些天你一个人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我让人给你买了一些你爱吃的东西，你尝一尝可不可口。”

说完，他才回身看向穆冉冉，眼中恨意明显。

“妍妍，我把害你的人带来了，我让她给你下跪磕头赔罪。”

“你泉下有知，能不能进入我的梦里，让我再看你一次？你就这么厌恶我吗？一次也不许我梦见你。”

说完，顾召野给保镖们递了个眼神。

两个保镖会意，掐着穆冉冉的脖子，使劲把她的头往地上磕。

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