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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砚见她不再说话，以为她已经想通了，拉着她的手又往回走。

　　却察觉到一阵阻力，回身看去，疑惑地皱紧了眉：“姜以棠？”

　　姜以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勉强却又得体的笑，平静地松开他的手，越过他。

　　黎砚见她这幅样子，内心莫名生腾出几分不安。

　　何嘉睿适时给已经湿透的三人逐一递上毯子：“酒店房间已经订好了，衣服也叫人去买了，稍后会送到你们房间里。”

　　三人沉默着坐上电梯。

　　黎砚双手虚扶着脸色苍白的姜以棠，眼神却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林若雨身上没有离开。

　　氛围僵持着，一直到了房间门口。

　　林若雨终究是没忍住，扯住了黎砚的衣角，声音颤抖：“阿砚……”

　　黎砚心头一紧，几乎是没有犹豫地握住了林若雨的手。

　　林若雨朝着他走近，拙劣地歪倒在他怀里，手攀附上他的手臂，一句话没说完已经闭上了眼睛。

　　黎砚瞬间慌了神，将她打横抱起，略过姜以棠进了房间。

　　姜以棠被推搡着后撤一步，对上林若雨嘲讽的视线，心里只剩下一片荒芜。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转而进了另一间房。

　　十分钟后，她已经换下了衣服独自下楼。

　　何嘉睿若有所思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眼神暧昧地看了眼她身后，不发一言。

　　又过了十五分钟，黎砚牵着林若雨下楼，两人看上去亲密无间。

　　甚至黎砚脖颈上还有暧昧的红痕。

　　临到餐桌旁时，黎砚才局促地松开了林若雨的手，装作毫无异常的样子，在姜以棠身边坐下。

　　服务员开始布菜，一道黑松露金汤星斑球被黎砚特意要求摆在了姜以棠面前。

　　黎砚一反常态地兴致高涨，贴心地夹起一块鱼肉，放在姜以棠面前的盘子里：“你最喜欢吃东斑鱼，快尝尝！”

　　姜以棠拨弄着鱼块，拣起又放下，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你记错了，我海鲜过敏。”

　　黎砚愣住，下意识反驳：“怎么会！平时家宴你都会让保姆准备这门菜的！”

　　姜以棠对上他的眼神，冷漠道：“是因为你喜欢。”

　　黎砚手一顿，避开姜以棠的视线，缄默不语。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吃过饭后，服务员又推上了一个精致的蛋糕，放在姜以棠面前。

　　黎砚眸光复杂地接过服务员手上的东西。

　　亲手替姜以棠戴上生日帽，罕见地有些愧疚，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歉：“对不起。”

　　姜以棠没有应下。

　　在场众人开始起哄：“姜以棠姐！今天是你的生日，许个生日愿望吧！”

　　姜以棠盯着闪烁的烛光，看了一眼身侧的黎砚。

　　双手合十，心中默念：“我希望，永远不要再和黎砚产生联系。”

第八章

　　许完愿望，姜以棠缓缓睁开眼，正好撞破黎砚和林若雨的眉目传情。

　　姜以棠轻咳一声，没有询问，站起身招呼着大家吃蛋糕。

　　黎砚表情少见地有些讨好的意味，站在她身侧替她分着蛋糕，小声问道：“你许了什么愿望？”

　　姜以棠眉眼弯了弯，抬眸看向这个自己爱了半辈子的男人，露出了重生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愿望！”

　　黎砚盯着她的脸，看见她露出笑容，心里竟然有了一种想要吻她的冲动。

　　凑上前，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周围不出意料地响起起哄声，姜以棠觉得好像又被扯回了当初黎砚求婚的那天。

　　不同与那时的满心甜蜜，姜以棠这次死死攥紧了手，才强行忍下作呕的冲动，努力微笑着。

　　闹过一轮后，各自回了家。

　　半山别墅内。

　　黎砚拿着那个熟悉的白色礼盒走到姜以棠身边，面色微红：“今年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姜以棠咧了咧嘴角，在黎砚希冀的目光里将礼盒拆开。

　　不出所料，还是那套Versace的黑色别针裙。

　　尽管姜以棠已经有了准备，可亲眼看到时，还是不可避免地失落。

　　一时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吐出三个字：“谢谢你。”

　　黎砚敏锐地察觉到姜以棠的情绪，忍不住问道：“不喜欢这个吗？如果不喜欢的话，我明天重新买过再送……”

　　“不用了！”姜以棠将礼盒合上，出声打断道，她将手放在盒子上，涌出从未有过的疲惫。

　　同样的裙子，他送了三次。

　　自己在他心里竟然一点位置都没有。

　　他但凡注意到衣柜里还挂着的那两件裙子，都不会再送一遍。

　　而这些，姜以棠都已经不想深究了。

　　自顾自收了礼盒，起身进了浴室：“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黎砚盯着礼盒看了许久，莫名觉得有些眼熟，却也没有细想，只当是不经意看过类似的款式。

　　姜以棠简单洗漱过后，恰好黎砚的手机铃声尖锐响起。

　　黎砚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备注，又看一眼姜以棠，神色有些尴尬。

　　姜以棠心中明了，只是用眼神示意他接电话。

　　按下接听键，林若雨的声音清晰地在房间里响起：“阿砚！我喝醉了，你来陪我！”

　　混着酒气的一句命令让黎砚猛地站起，焦急询问：“你不是回家了吗？又去了哪里喝酒？”

　　林若雨含糊地说了一个位置，就将电话挂断。

　　黎砚快速回拨着，趁着还没接通的间隙看了一眼姜以棠。

　　姜以棠擦着还未干的头发，格外大度地说：“她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在外面不安全，你去看看吧。”

　　黎砚迟疑地看了她一眼，想要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却突地响起了林若雨的一声嘤咛。

　　他再顾不得什么，拿着手机走远。

　　温柔的叮嘱声透过没有关紧的门传来，像是一根根尖刺扎进了姜以棠心里。

　　姜以棠顶着未干的头发，将礼盒里的裙子拿出来，和另外两件摆在一起。

　　三件一模一样的衣服，更像是一种无言的讽刺。

　　像是一把生锈的钝刀，一道一道砍在姜以棠和黎砚岌岌可危的婚姻上，直到彻底破碎。

　　姜以棠呆坐着，盯着三件裙子又看了一会儿，自嘲一笑。

　　从包里翻找出离婚协议书，郑重认真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九章

　　姜以棠将离婚协议书收好，收拾好一切，沉沉睡去。

　　第二日。

　　姜以棠下意识地摸了向身侧，凉透的床铺表明黎砚昨天一夜未归。

　　手机铃声响起，是航空公司打来的，提醒她明天的飞机可能会有延误，注意安排好出行时间。

　　挂断电话后，姜以棠收到了黎砚的一则消息：【若雨这边出了点事，我等会回来收拾好东西去陪她几天。】

　　姜以棠回复了一句【好】便将手机丢在一边。

　　两个小时后。

　　黎砚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步履匆匆，从柜子里随便拿了几件衣服塞进手提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