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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波惊出一身冷汗，尴尬地退了回去。

王振虎回头扫视圈干部，低沉男中音蕴含杀气。

“舟桥营的事才过去几个月。”

“后车不忘前车之鉴。”

“九连方面，最重要的是，把牺牲的战士抚恤优待做好，宁涯。”

“到！”宁涯小跑上前。

“九连烈属回头有什么困难的，现实的，全力给解决，团里解决不了报师里，老子去办，我办不了，还有集团军。”

“是！”

“丑话放在前面。”

“如果再发生流血又流泪的事，从我往下，把头赔给猛虎师的兵。”

“明白！做不好，把头赔给战士。”

宁涯举手敬礼。

猛虎师，众多干部表情同时一肃。

洪水期间，舟桥连诞生了多名英雄。

其中马春瑞下士的父母，在儿子离开后仅十三天，房屋被占，开发商进行强拆，造成一个让人愤怒的结果。

猛虎师上下震动。

因为，负责与分军区和武装部门外联的政直部副主任直接提前转业处理，师政委记大过处分。

.......

一个星期后。

连队会议室。

“报告！”林云声音响起。

“进来。”少将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是！”林云推开门，在会议桌对面，一名少将，两名大校。

集团军评定战功审核小组。

带队少将，参谋长胡泉。

九连在救援行动中做出了极大贡献，这毋庸置疑。

猛虎师制定了战斗英雄和一等功名单。

林云、肖健两人，作为战斗英雄备选。

一等功，吴正、韩鹏。

二等功，胡小林、司务长及一排长。

然而，立功名单出问题了。

第33章

部队有一句话。

叫做三等功站在台上，二等功躺在床上，一等功挂在墙上。

毫无疑问，一等功评选条件极为复杂苛刻。

乃至不是所有烈士都可以获得一等功。

以八十年代著名的“B剑行动”为例，一场战斗，同时涌现不同功勋。

放在大功厂救援行动里。

吴正作为敢死队一组成员，先是和肖健完成5个点的埋药，接着在殉爆后，支援连长林云，他的功劳一定比牺牲的列兵胡小林和司务长两个人更大。

如果还是不能理解，《高山下花环》都看过吧，琢磨一下，战士小beijng、排长JI开来、连长梁三喜的区别。

现实很残酷。

但唯名器不假于人。

道理很简单，部队是个复杂的暴力战争体系，荣誉和公平，是维持机制健康运转的重要部分。

一场战斗结束，上级必须客观根据士兵在战斗中担负的职责、贡献、战术动作必要性、合理性，乃至涉及多人牺牲的战斗里，去对战斗价值，结合战时条例，做综合评估、定性。

而一等功的审批流程。

猛虎师上报集团军，集团军上报军区，军区上报参谋总部，层层复议，三级审核。

现在，问题出在了韩鹏身上。

18军相当部分高级军官，对将韩鹏列入一等功名单，持明确否定态度。

“首长好。”林云举手敬礼。

“林连长，请坐。”胡泉温和询问：“上尉，你的伤没问题吧？”

“报告首长同志，没问题。”林云坐在会议桌前中的椅子上，中气十足。

胸骨骨折和常见骨折不太一样，只有非常严重的才会动手术。

较轻情况封闭固定静养就好。

林云属于较轻那种，加上身体处于巅峰，估摸，再有个把星期，封闭都不用，一两个月就会恢复。

“林连长，我们今天的目的想必你应该清楚了。”

“集团军内部，在过去的一个星期，对于韩鹏同志，在爆破任务过程，擅自离开坦克保护，差点造成任务整体失败，造成严重伤亡后果，是否够一等功标准，经过讨论后，存在分歧。”

“界于你作为韩鹏直属上级，第一爆破小组领导，所以，今天对韩鹏同志作战表现，进行战况权责复议。”

第34章

“如果林连长有不理解的地方，可以现在提出来，如无异议，我们继续。”

胡泉眼神耐人寻味望向林云。

林云眼神波澜不惊，对此有心理准备。

韩鹏救人，看似高大上。

但差点导致全盘皆输。

讲道理，如果不是全国关注，韩鹏一等功这个事，18军不考虑。

军队不是请客吃饭，条例严肃到骨髓里。

“报告首长，我没有异议。”林云面无表情。

“很好，开始之前，强调一下纪律。”

“林云上尉，调查问询，复盘权责，不仅关系到韩鹏同志的一等功，同时也是为了严肃军纪，你要明白，我们是谁，我们是什么样的群体。”

“所以，你在回答过程，务必保证客观公正。”

“明白！”林云严肃回答。

“问询开始！”

“林云上尉，请问9.17当天，你是否提出九连组建敢死队.....”

“是！”

“林云上尉，请问你是否韩鹏同志是否自愿参加敢死队。”

“是！”

“林云上尉，请问敢死队驾驶坦克入场前，你有没有强调过战斗纪律？”

“有！”

“请明确阐述。”

“入场前，制订了三个等级突发，和预备处理方案。”

“请问遭遇幸存者是几级突发？”

“一级！”

“一级突发处理基本原则是什么？”

“视条件和任务，在指挥官批准下，对救助幸存者进行救助。”

“请问决指挥人员是谁？”

“我！”

“很好，下一个问题，战斗开始前，你是否明确了韩鹏同志的职责？”

“有！”

“请明确！”

“根据战斗时态转变，韩鹏主要担负坦克观察车长、投弹灭火、爆破辅助三个职责，必要时，接替我驾驶坦克。”

“请问，韩鹏同志抢救伤员，你是否批准他离开坦克救援？”

“没有！”

“请问，我是否可以理解，他牺牲过程，存在违反战斗纪律，无视指挥，无视任务行为。”

问题，瞬间变得异常尖锐起来！*

第35章

“您可以这么理解首长。”林云轻描淡写。

没有因为韩鹏是九连的兵，并且已经牺牲，所以在战斗程序及战斗纪律两个方面替他遮掩。

回答，让胡泉愣了一下。

大概他也没想到林云会这么干脆。

少将沉默数秒，然后不可置否点头，他意识到，九连长，比想象中敏感。

“那么继续。”

“上尉同志，作为当事人和9.17现场指挥官，你如何看待韩鹏的行为。”

“一个犯错的好兵。”

“请简单解释“一个犯错的好兵”这句话。”胡泉手指有节奏敲击桌面。

林云略微思考，组织语言，然后快速道。

“在错误的时间，韩鹏选择牺牲自己，拯救群众，行为意义上，他舍己为人精神，值得鼓励，但任务意义上，他救一个人的同时，实际效果等同于放弃几千人。”

“所以，一个放弃几千人的兵，你叫他好兵？”

胡泉疑问。

“上尉同志，你接受过系统的军事教育，应该清楚，野战部队是纪律单位。”

“战术权重高于一切。”

说到这。

他敲击桌面动作一停，面容显得冷峻，几十年戎马生涯威严，向林云压迫。

负责记录的两名军官心中一凛，悄无声息对视一眼。

内心嘀咕，参谋长同志今天这是怎么了？

在司令部的时候，他可没少和人夸机动大师。

咋到了九连后，态度这么强硬。

嗯，机动大师，林云在18集团军的新外号，18军数万人，论装甲驾驶微操，林云必须得排第一，王牌中的王牌。

对胡泉锋锐气势，林云波澜无惊，就像没看见一样。

“首长同志。”

“您也说过，我受过系统军事教育。”

“问题是韩鹏他没有，他只是一名普通士兵，中专学历，思维方式当然和军官指挥员不一样。”

“作为他的连长，我认为，他对群众朴素的情感和牺牲勇气，正说明，韩鹏有资格被称为一句好兵。”

林云以“差异论”概念，反驳了少将。

会议室氛围略微沉寂。

墙壁上的石英挂钟秒针嘀嗒嘀嗒，胡泉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直接下一个问题。

“关于韩鹏同志，是否是一个好兵，暂且不去讨论。”

“我们继续。”

“林云上尉，韩鹏在九连服役期间，是否积极主动？”

“是！”

“韩鹏在九连服役期间，是否是获得过先进？”

“一次优秀班长、一次优秀士官，一个营嘉奖。”

“韩鹏在九连担任班长，管理士兵，是否存在作风粗暴现象？”

“报告，没有。”

“韩鹏担任班长，是否有体罚士兵现象？”

第36章

“报告，有！”

“说具体。”

“事实上，也不能算体罚，加练是基层带兵传统，笨鸟要飞的扎实，翅膀得先锤炼。”

“哦！下一个问题，韩鹏担任班长时，是否收过战士礼物、钱财，让战士请吃请喝？”

“没有！如果老兵退役前请吃饭也算，那我也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