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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墨头疼欲裂，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

　　沈母还在喋喋不休：“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你生不出孩子，我怎么tຊ会被清妙送到沈家的祖宅里！”

　　他说着，甚至还要站起来，看上去像是要对姜墨动手。

　　姜墨扶着墙，慢慢消化这些多出来的记忆。

　　沈母见他不说话，更加恼怒。

　　他起身，上前就要去推姜墨。

　　眼看他的手就要碰到姜墨，一只有力的手忽然钳住他。

　　沈母一惊，抬头才发现竟然是沈清妙。

　　“妈，祖宅也不能让你修身养性的话，不如我送你离开京海。”

　　沈清妙语气淡淡，但任谁都能听出这话里的威胁。

　　沈母的嚣张气焰顿时灭了下去，整个人都变得唯唯诺诺：“我……我那是为了你着想。”

　　“再说你有多久没去看过孩子了，她都不会叫妈。”

　　沈清妙喉咙滚了滚，正要开口。

　　“我先走了。”

　　姜墨率先开口，转身离开。

　　语气平静，平静到引起了沈清妙的怀疑。

　　她凤眸一眯，冷声问沈母：“跟他说了什么？”

　　沈母不敢直视沈清妙，小声回复：“没……就骂了他两句。”

　　骂了两句会这么不同寻常？

　　沈清妙莫名有些恐慌。

　　眼看姜墨的背影越来越远，她顾不上沈母，低声威胁了句：“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在公众场合闹事，别怪我缩减你的生活费。”

　　接着在沈母震惊的目光中，迈步去追姜墨。

　　姜墨一路下楼，走出医院，寒风刮在脸上，他才仿佛重新活过来。

　　外面华灯初上，路灯昏黄。

　　医院大门里市中心不远，到处都人来人往成双成对。

　　唯独他孤身一人驻足在医院门口，神思恍惚，被泪水覆了满脸。

　　沈清妙追上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盖在他的肩膀上。

　　“外面天冷，你身体不好，要注意保暖。”

　　姜墨却看着外面的雪愣神，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

　　沈清妙看着他，心底的不安渐浓。

　　“我妈那个人说话一直是这样，你要是生气可以对着我发泄。”

　　“不管是骂我还是动手，都由你。”

　　沈清妙温声细语的哄着他：“别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好不好？”

　　姜墨怔怔的别过头看她，女人的漂亮的样貌和多年前相差无几，岁月仿佛只沉淀她的气质，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沈清妙。”

　　姜墨忽然开口。

　　熟悉的语气让沈清妙心一沉，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从心底里冒出来。

　　她喉结颤了颤，声音嘶哑：“逾白……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来了对吗？”

　　姜墨看着她，眼里满是哀痛。

　　那哀痛如刀刺进沈清妙的心。

　　她生生忍住想要抬手拥住他的冲动：“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是……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解释的机会？

　　姜墨的思绪被拉回到过去。

　　他给过沈清妙很多解释的机会，第一次发现孩子时，第二次发现她出轨时。

　　每一次，沈清妙都说：“以后不会了。”

　　可每次，以后后面还有以后。

　　他甚至为此丢掉了性命。

　　“不用了，我想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第35章

　　一时之间，寒风剜心。

　　沈清妙眸光颤了颤，想说的话都卡在喉间。

　　姜墨收回目光，一步一步走进雪里。

　　沈清妙搭在他身上的大衣，从他肩上缓缓滑落，跌落在雪地里。

　　沈清妙心如刀绞，下意识抬腿跟在他身后。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倘若这次让姜墨离开，她恐怕真的再也看不见他了。

　　她不远不近的跟着，不敢让姜墨发现。

　　姜墨不知道沈清妙在身后，他在街头穿梭着，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想回天清观，但是现在天色太晚了，他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根本无法在夜间山上。

　　沉思间，他抬腿想要过马路。

　　这时，急促的喇叭声响起！

　　姜墨闻声望去，一辆黑色桥车恍若脱缰的野马般冲过来。

　　他想要往前走躲过，双腿却像是被灌满了铅，整个人都定格在原地。

　　忽然，姜墨觉察自己被猛的推了一下。

　　他往前踉跄了几步，黑色轿车和他擦肩而过。

　　下一秒，轮胎和地面的巨大摩擦声响起。

　　周围一片哗然。

　　“有人出车祸了！”

　　“快，快打120！”

　　哄闹声唤回姜墨的神智，他攥紧手指，忍住发颤的身体，抬腿走过去，想看救下他的人是谁。

　　人群中却传来惊呼声。

　　“这人好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长的好漂亮，跟电视走出来似的。”

　　“这是……我们京海的首富沈清妙啊！”

　　‘沈清妙’三个字如锤，砸的姜墨七荤八素，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巨大的恐慌如山压来，他胸口闷的喘不过气来。

　　姜墨忘了自己怎么挪动脚步走到的沈清妙身边。

　　只记得沈清妙浑身是血，颤着声音说：“逾白没事就好……别哭……”

　　又说：“对不起……”

　　对不起之前那样伤害过你。

　　对不起之前辜负过你。

　　也对不起，之前在三清殿前许下的誓言没有实现。

　　姜墨泪如雨下，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再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跟着救护车回了医院。

　　急救灯亮起那刻，姜墨的心都绷紧了，惶惶作痛。

　　这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他抬眸看去，和急匆匆赶来的程锋睿四目相对。

　　程锋睿下班时间收到信息，第一时间从家里赶过来，她气喘吁吁，额尖上都是汗珠。

　　“先生，沈总的情况怎么样？”

　　他的声音里满是担忧关怀。

　　姜墨摇了摇头，攥紧手指：“不知道。”

　　程锋睿眉头微拧，无措的来回走了两圈。

　　过了会，他才开口：“先生，您不是会卜卦吗？能不能算算沈总她……”

　　“算不了。”

　　姜墨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沈清妙和他羁绊太多，他已经不能再去推算她的因果。

　　程锋睿却误以为他是不愿意，愣了会说起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那些事情，沈总都是有苦衷的……”

　　他顿了顿：“阮柏楠的孩子是他给沈总下了药，沈总从来没对阮柏楠动过心。”

　　“留下那个孩子也是因为……因为沈总的母亲已死相逼……”

　　“沈总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孩子，还给她取名叫沈厌。”

　　“先生，沈总真的只爱你。”

第36章

　　寒风透过窗户，吹进走廊。

　　又呼啸着，灌进姜墨的心口，吹的他遍体生寒，心乱如麻。

　　程锋睿见他没反应，才想起来姜墨不是江逾白，和他说这些没用。

　　他叹了口气，又朝着姜墨道歉：“对不起，我以为您是先生，现在才想起来你不是，刚刚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沈总会这样对您，也是因为您和我们已过世的先生长的像……”

　　“如果我们沈总有什么冒犯到您的，还请您海涵。”

　　姜墨攥紧了手指，没说话。

　　两个人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姜墨才开口问：“怎么只有你来，没有别人？”

　　程锋睿愣了瞬，接着又叹气。

　　“先生走了之后，沈总始终是一个人。”

　　姜墨不解，她不是有阮柏楠，不是有沈母？

　　再怎么样，也不会是孤身一人，出了车祸也只有一个助理守在病房门口。

　　程锋睿解释：“就那个阮柏楠，生了孩子之后，沈总就把他送走了，给了五百万，很痛快的走了。”

　　“沈老夫人当年用孩子和死逼沈总，后来又想逼沈总和阮柏楠结婚。”

　　“沈总已经和他决裂了。”

　　她说着，语气里满是惆怅和心疼：“别看沈总好像高高在上拥有一切。”

　　“其实先生走了之后，她一个人真的很苦。”

　　“她经常一个人在集团加班，一加就是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