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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问舟的心随着她松开，也隐秘地跳动了一下。

　　两人到了车内，一时半会都没人说话。

　　邹琳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曲问舟是不想打扰这种宁静的氛围。

　　忽地，邹琳一抿唇，认真地看向曲问舟。

　　“很抱歉，刚才利用了你。”

　　曲问舟还想假装听不懂，含糊道：“啊，刚才你们讲的中文太难了，我听不懂。”

　　邹琳一愣。

　　听见他说没听懂，也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听不懂算了，那就先这样吧。”

　　她也含糊地绕过了这个话题。

　　等到了宿舍楼下，邹琳反而有些觉得好笑。

　　“当时在德国，是你带我来宿舍，现在回了国，是我带你来宿舍，还挺有缘的。”

　　曲问舟笑了下，顺着她的话口往下承。

　　“是啊，缘分呐。所以，要不要上去喝杯红酒再走？”

　　邹琳摇摇头：“我可是开车来的，喝了酒还怎么回去？”

　　曲问舟刚想说，可以在他这睡下，忽地想起如今他的房间也才四十平，只有一张单人床，便也不再多说了。

　　“行，那我先上去了。明天见。”

　　他冲邹琳如此说道。

　　邹琳嗯了一声，却见他没下车，便扭过头看他，却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神。

　　忽地心头仿佛被撞了一下，无奈却又愉悦地回了句：“明天见。”

　　得到自己想要的话后，曲问舟这才下了车，迅速上楼离开了。

　　邹琳觉得自己莫名有一种送女友回家的感觉。

　　笑了声后，也开车离开了。

　　曲问舟开门进了房间后，表情便是一凛。

　　方才在邹琳面前的感觉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红酒，倒在杯子里，便摇摇晃晃地走向了窗边。

　　中国的黄昏和德国不一样。

　　他能看见楼下经过的叔叔阿姨们挽手去跳广场舞，陌生的空气里透露出一股从未闻过的安详。

　　曲问舟刚抿了一口。

　　手机便响了。

　　他接起，便是一句冷淡的：“喂？”

　　如果邹琳还在这里，应该能听得出，电话那头的人便是她在德国的顶头上司。

　　“问舟，在中国还习惯吗？你突然搞这么一出，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妈解释，说你要追女人所以追到中国去了？你真是疯了。”

　　曲问舟闷笑了一声。

　　颇有些无赖地说道：“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只要你不怕我妈直接杀去你家问你我和邹琳什么关系就好。”

　　对面一阵沉默，似乎也被曲问舟的无耻所惊到了。

　　良久，才恍惚地问道：“所以，追到了吗？”

　　曲问舟想起今天突然出现的男人，眼神忽地一冷：“还在追呢。对了，你帮我查个人。叫程斯烨。”

　　“我要他的全部信息，一丝一毫都不要给我漏下。”

第21章

　　邹琳好不容易回到家，洗完澡就想到床上去睡着。

　　谁知程斯烨的电话却像催命符一样，一通一通地打过来。

　　邹琳皱着眉，一个一个挂断，见他还有继续的心思，便烦躁地直接将他的电话给拉黑了。

　　世界这才安静了下来。

　　谁知，不过五分钟，手机却又响了起来。

　　邹琳一阵恼怒，正要干脆接起破口大骂，却看见来人是上司。

　　便迅速刹车，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平和的一句：“怎么了？这个点找我，是哪份合同出事了吗？”

　　谁知上司开口却是：“程斯烨是我们的甲方，你没事把人家拉黑干什么？”

　　邹琳一愣。

　　随后一股怨气无声地弥漫开来。

　　好家伙，三年不见，程斯烨学会用权压人了。

　　邹琳自然不可能和上司讲她和程斯烨的陈旧往事，便只能咬牙回道：“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把他拉出来。”

　　上司满意地挂了电话。

　　大概是得到了消息，程斯烨的电话很快又打了过来。

　　这回，邹琳纵使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接了电话。

　　“程斯烨，你到底有什么事？能不能一次性说清楚？”

　　程斯烨的语气十分自然，没带一丝威胁，却不容拒绝。

　　“和你男朋友分手。”

　　邹琳听这话，简直气笑了。

　　“程斯烨，你骚扰我这么久，就是为了说这话？”

　　“是。”

　　程斯烨回得毫不犹豫。

　　邹琳也冷笑一声：“那我现在告诉你，不可能。”

　　她本来没想再用曲问舟刺激他，可听见他现在的要求，简直是将她的理智往地上摩擦。

　　“我和我男朋友交往三年，现在感情很稳定，说不定以后要结婚的，你能不能别再操心我的事了？”

　　程斯烨呼吸猛然变得粗重，像是在强行压抑着什么。

　　“你走之前，说我和方心妍在一起了，是什么意思？”

　　他的话题换的很快，也像是听见她说结婚后，临时想出来逃避的借口。

　　邹琳冷了脸。

　　“没什么意思，我都给你让出位置来了，你也理应和你的初恋在一起了。”

　　程斯烨的声音骤然拉高了几分。

　　“我和你分手后，从没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过，不像你……”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却也够邹琳猜出来了。

　　她讽刺地一笑。

　　也许方心妍那条朋友圈就是她故意发的，也许那照片里男人的手也是她p的，毕竟他们现在的关系，程斯烨也没必要在这个事情上撒谎。

　　可，那又怎样呢？

　　无论他有没有和方心妍在一起，都不重要了。

　　三年前，她就做了决定，现在也不可能改变。

　　“我知道了。”

　　邹琳冷淡地应了一声，便直白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程斯烨，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以后想和哪个女孩子在一起，都和我无关。”

　　“我也希望除了工作之外，我们不要再有联系。就这样，我挂了。”

　　邹琳麻利地挂了电话。

　　这下，将心里话说出口之后，心里的堵闷好似也缓解了不少。

　　只是嗡得一声，手机又收到了一条信息。

　　是程斯烨的。

　　邹琳估计，程斯烨可能是被她气到了，所以发来了一条狠话。

　　却没想到，解锁后，会是这么一条透露着卑微语气的信息。

　　【你们只是谈恋爱，又不是结婚。】

第22章

　　邹琳彻底惊到了。

　　她不可思议地看了这条短信好几次，却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程斯烨发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想复合。

　　傻子才看不出来他的意味。

　　可就是看出来了才觉得惊悚。

　　邹琳从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几乎从没感受到他如此积极的态度。

　　什么分手后主动求复合，简直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邹琳脸色变了又变。

　　最后还是选择什么都没回，只是悄悄地又把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可能他是头脑一热，所以疯了，可她没疯。

　　那十年的追逐，已经花尽了她的力气，再复合？除非她真的疯了，否则做不出这种事来。

　　……

　　程斯烨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

　　距离他发过去隐晦求和的信息，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可他的手机还是一条消息也没有。

　　程斯烨想着，就算是突然去洗澡了，半小时也该出来了才是。

　　于是他屏住呼吸，又发过去了一条信息。

　　对话框里却是一个极其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他又被邹琳拉黑了。

　　程斯烨的心瞬间从高处坠落，在地上摔得稀巴烂。

　　他愣愣地看着前方。

　　空中什么也没有。

　　却又好像有个人影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