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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徒婉怒道，“母亲是想让我去姜肆绾面前丢脸吗？”
“婉儿别气，气大伤身。”萧徒夫人语气无奈，“这不也是没办法吗？据你父亲了解，皇上如今已经有了退位的想法，太子登基不过早晚之事。”
萧徒婉道：“那又如何？”
萧徒夫人眉头皱起：“新帝登基需要立威，你父亲担心萧徒家被清算，到时候只怕……”
只怕什么，她没说完。
可萧徒婉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脸色微变，萧徒婉不由攥紧了手，新帝立威要杀人，要震慑群臣，萧徒婉屡屡跟太子妃作对，若让人记恨上，到时候只怕连累萧徒家首当其冲成为被清算报复的家族。
萧徒婉面沉如水：“有姑姑在，我就不信他们敢做什么。”
“你姑姑也并非无所不能，否则怎么会陷你于如此尴尬境地？”萧徒夫人语气冷漠，显然并不以为皇后有多厉害，“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轻易承诺，承诺了就必须做到。堂堂皇后理该一言九鼎，而不是给了希望又让人失望。”
萧徒婉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说姑姑已经尽力了，然而不知为何，原本不存在的怨怼此时竟也被母亲这句话勾了起来。
她沉默地想着，皇后承诺的事情确实没做到，虽然不能完全怪她，可没有把握的事情，为什么那么早就给她希望呢？
“婉儿，这件事你考虑考虑。”萧徒夫人不忍心逼她太紧，“你以前不是说过吗？温柔善意是最好的伪装，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这句话对于女子也一样适用。想要达到最终的目的，脸面这个东西当舍则舍。”
萧徒婉怔怔看着她：“所以母亲也认为我应该去跟她示好？”
“婉儿。”萧徒夫人脸上浮现不自在的神色，“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去……”
“愿意。”萧徒婉轻轻闭了下眼，不知是终于认命还是发了狠，“我愿意去。”
她跟姜肆绾之间的战争尚未结束，谁输谁赢暂时还未可知。
暂时落于下风不算什么，
萧徒婉努力说服自己，不算什么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她就不信姜肆绾能永远得宠，更不相信太子登基之后，能一辈子只守着一个人。
指望尊贵的皇帝一夫一妻？简直是个笑话。
萧徒婉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站起身，转头吩咐：“换衣服吧，随我去太子府走一趟。”
萧徒夫人见状，既欣慰又有些难受，心疼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要去给窃贼赔笑脸。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
正统太子被找了回来，他对自己的母亲没有一点感情，根本不愿意听从皇后的安排迎娶婉儿，萧徒家偏偏又没有能够掣肘太子的能力。
没有能领兵打仗的，也没有权倾朝野的首辅权臣，太子不愿意娶，他们根本逼迫不了。
如今只能先保全自己，以后再慢慢图谋。
萧徒婉换好衣服，命人备了马车，就带着两个丫鬟往太子府而去。
太子府花厅里，贵女们已经热络了起来，远远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其中以舞阳郡主最活跃，“太子妃才是真正的女中豪杰，君若不忠我便休，昨日在宫中赏花宴上说的这句话可着实是霸气，连皇上都说从未见过敢休太子的太子妃呢。”
“难得的是太子殿下一点儿也不生气，可见是真心爱着太子妃的，真真让人羡慕。”
“得夫君如此，夫复何求？”皇甫楚楚感叹了一句，“我这辈子要是能遇到这样的男子，当真是死而无憾了。”
此言一出，花厅里贵女像是约好了似的，数双眼睛齐刷刷落到她脸上。
皇甫楚楚眉头一皱：“干什么都这样看着我？我说得不对？”
舞阳郡主问道：“你养的那小宠怎么样了？”
满京城谁不知道大将军王的嫡女养了个听话的少年？据说容貌是一绝，且才华惊人，难得的对皇甫楚楚百依百顺，从不违反一句。
皇甫楚楚皱眉：“好端端的，干嘛提起他？”
“好奇呗。”舞阳郡主表情玩味，“毕竟谁不喜欢温顺又漂亮的小奶狗呢。”
皇甫楚楚没说话，想起家里某人，心情一时有些奇妙。
“太子妃殿下。”管事嬷嬷再一次走来恭敬禀报，“萧徒家嫡长女来了。”
话音落下，空气瞬间一静。
第296章暗潮汹涌
贵女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姜肆绾。
什么情况？
萧徒婉跟太子妃不是情敌吗？萧徒家甚至赔上了庶女的一条命……况且萧徒婉素来心高气傲，昨天闹成那样，今天却破天荒地主动登门？
“来者是客。”姜肆绾面上不见情绪波动，平静地吩咐，“把萧徒姑娘领过来吧。”
“是。”
没过一会儿，萧徒婉在嬷嬷的引领下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侍女，阵仗简单低调，看起来就跟寻常大家闺秀出门一样。
花厅里女子们一个个目光皆落在她身上，或是探究，或是平静，或是玩味……然而不管她们有没有恶意，萧徒婉此时都无法克制地生出一股脸颊发烫的感觉。
那些眼神像像一根根针扎在她脸上，让她无地自容，难堪而又狼狈。
只是她向来善于掩饰，此时不疾不徐走进花厅，温婉柔和地姜肆绾行了个礼：“见过太子妃殿下。”
姜肆绾淡淡一笑：“萧徒姑娘不必多礼。”
“臣女今日是来赔罪的。”萧徒婉脸上浮现歉意，像是已经反省之后的自责，“昨日之事臣女回去了解过，得知霜儿确实有辱骂太子妃的嫌疑，此举乃是大逆不道。臣女当时心情急切，以至于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心下羞愧难当，还望太子妃恕罪。”
姜肆绾淡道：“萧徒姑娘知错能改，本宫甚是欣慰。”
萧徒婉脸色微僵，随即欠身：“臣女实在汗颜。”
“萧徒霜已经为她的大逆不道付出了代价，萧徒大姑娘不必汗颜。”姜肆绾说着，转头吩咐，“给萧徒姑娘设座。”
“是。”
侍女们很快抬来梨花木长几案，并把长案放在了左边最下首——没办法，她来得最晚，其他女子早已落座，总不好让旁人给她挪位子。
况且在座之人谁的身份又比她低了？
萧徒婉看着侍女摆出的位子，想到以往众星捧月的场景，心里对姜肆绾的恨意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