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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出自绥远的口，她相信。

深深地相信。

她放心了，本来准备了一大堆的话，要千叮万嘱，但是如今有了他这句话，她就安心了，其余的都不必再说。

绥远出去之后，瑜安就在外头守着，拉住他到了回廊里头问道：“婆儿跟你说什么了？”

绥远双手捧着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道：“她要我保证，这辈子都会对你好。”

“她不放心我。”瑜安眼圈发红，“她这样说，是不是知道自己身子不好了？”

“她肯定知道的，”绥远轻声叹气，“她说，如果能多活一两年，哪怕是叫她在床上躺着不能动弹，她也愿意。”

瑜安哭了，心头悲伤得要紧，“绥远，可有什么法子吗？”

绥远道：“其实老太太的愿望，是想看到我们的孩子出生，不知道郡主或者是太后可有法子。”

瑜安擦了一把眼泪，“我进宫去求太后。”

其实她早就想再求太后一次了，但是之前听大舅妈说，郡主也断定老太太是油尽灯枯，药石无效，加上郡主也说过，许多事情，太后也是无能为力的，她才没去。

如今，看着老太太这样，她真的难受死了。

绥远道：“或者，我们先去找找郡主，问问郡主可还有其他办法吗？”

瑜安觉得也行，反正如果郡主说没办法，便把郡主一块拉进宫去一起求太后。

她觉得，太后能叫她重生一次，也一定有办法救婆儿。

至少，至少等她的孩子出生啊。

两人于是告别了老太太，回了国公府。

瑞清郡主看到瑜安红肿着眼睛来，便知道是为了老太太的事情。

她叹了一口气，“你别伤心了，生老病死，原本就是寻常事。”

“我知道是寻常事，”瑜安泪盈盈地看着郡主，“可谁能坦然接受亲人的离世？”

“你外婆还没死呢。”瑞清郡主白了她一眼。

瑜安拉住她的衣袖，“你告诉我，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你给我一句实话。”

郡主看着她悲痛的脸，轻轻地拍着她的手安抚，“别难过，如今她的情况是什么时候走都不定的，让她高兴地过，过一天开心日子便多赚一天，你得空的话，便多些回去陪她，我日前去过，听你大舅妈说，已经去信叫甄大将军回来了，身边多些人，热闹一些的话，她兴许也会好一些的。”

“她到底是什么病？您就不能直接说吗？”瑜安焦灼地道。

郡主道：“瑜安，你外婆的身体，其实从你母亲死后，就一直不好，这些年撑着过来，也多亏了用各种名贵的药，可多名贵的药，到底也有三分的毒性啊，她五脏六腑皆有损伤，已经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瑜安听了这话，心下顿时绝望一大半，却也不甘心地问道：“就没别的办法吗？再贵的药都可以，嫂子，你给我想个办法，哪怕就是延迟到我生孩子，我叫她抱抱，叫她看一眼我的孩子也成。”

瑞清郡主看到她伤心哀求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摇头，可她也真是没有办法。

想了想，她道：“我实在是可以用的药都用了，帮不了你外婆，或许，去找找太后吧，原先我不赞成你去找太后，毕竟婆儿的情况已经这样了，逆天改命太难，不过，你说是要延长，且看看太后有没有法子。”

瑜安道：“那你陪我入宫一趟，你陪我一块求求太后，太后那么疼爱你，你若帮我，太后也会松口的。”

第598章太后说不行了

郡主看着她，感动于她的一番孝心，且如果今日不成全她，只怕她日后也会怨恨自己没有尽力。

所以，郡主轻叹道：“那好，明日是冬至了，这是好日子，你陪我一块入宫去给太后请安吧。”

瑜安一下子抱住郡主，泪盈于睫，“谢谢，谢谢嫂子。”

郡主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好了，你别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只是入宫去问一问，太后未必一定有办法的。”

瑜安放开她，擦了一下眼泪，道：“我知道，只是但凡有点儿希望，我都不想放弃。”

郡主给她递了手绢，很是担心地看着她，“瑜安，你其实要想开一些，你外婆始终是要走的，哪怕你能留她一段日子，可她年事已高，且身体状况就是这个样子了，始终，她还是会离开你的，陪不了你一辈子。”

瑜安听了这话就难受，眼泪越流越凶，“我自然知道她陪不了我一辈子，我不敢有这个奢求，我只求她能多留些日子，让我尽尽孝道，等漕运的事情忙完之后，我跟朝廷告假，就每日陪着她，我想让她看到我的孩儿出生。”

绥远忍不住伸手抱着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怕安慰了之后是给她希望，到最后失望更难受，因而只能是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冬至，到处都喜气洋洋一片。

过节的气氛，从瑜安一大早起来便感觉到了。

钱嬷嬷早早就端来了汤圆，说今日是冬至团圆日，要先吃汤圆。

老爷子也来了，绥远命人接他过府过节。

瑜安换好衣裳之后，便抱着绥远不放。

绥远怜她昨晚一宿没睡，便轻声道：“去吧，早些去，早些回来，给我们带来好消息，今晚过节也能尽兴一些。”

瑜安放开他，点头道：“好，那我去了。”

绥远为她整了一下发髻，亲了脸颊一下，“别这样，要乐观点儿，结果是什么样都好，你都该开心给婆儿看。”

瑜安忍不住又红了眼圈，却也不愿意叫绥远看见她落泪，转了身道：“好，我知道，那我去了。”

绥远叫二可陪着她去，吩咐二可出宫的时候要看好她。

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心头微微酸楚。

血脉相连的亲人，岂能容易割舍得下？尤其，婆儿是最能给瑜安温暖的人，她们祖孙的联系，是同一个女人，她们也共同惦记那个人。

二可和瑜安一块到了国公府接郡主，马车直奔皇城而去。

她们是故意迟一点去，因为今日冬至，王妃和很多诰命都会入宫去请安。

不过，幸好是龙太后那边不太接见人，到外头请了个安之后，便都到童太后和皇后那边去了。

郡主带着瑜安进了飞凤殿，靖国候夫人阿蛇和信和侯夫人阿狐在，除此便无其他人了。

靖国候夫人看到女儿，不等她行礼，便先上前问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

瑞清郡主先给太后见礼，这才拜见母亲,回答说：“陪我家小姑子入宫给太后请安。”

瑜安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瑜安参见太后，愿太后凤体安康，福寿康宁。”

太后今日穿了一身红色金丝银线错绣的凤袍，梳着凌云髻，嵌了步摇，甚是贵气逼人。

她看着瑜安，道：“起来吧。”

瑜安谢恩站起来，又给靖国候夫人和信和侯夫人请安，再一一见过殿中瑾如姑姑和郭玉姑姑。

靖国候夫人笑道：“你礼数这么足，真是来请安的么？”

瑜安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讪讪地道：“回夫人的话，自然是的。”

太后少不了是要问两位孕妇的，郡主说如今能吃能睡，孩子和她都很好。

至于再看向瑜安，郭玉姑姑便道：“怎地郡主脸色这么差？昨晚没睡好吗？”

瑜安一直心不在焉听着她们说话，心急什么时候可以开口，忽然郭玉姑姑问她，她便下意识地道：“心里难受，睡不着。”

众人一怔，齐刷刷地看着她。

瑜安干脆跪了下来，这一跪，泪水紧跟着就滴答落下。

这把素来疼爱她的靳如姑姑给吓着了，连忙上前去扶她，“郡主您这是怎么了？别跪了，有着身孕，不能总是跪着，有什么委屈站起来说。”

靖国候夫人诧异地道：“你这会儿还有人叫你委屈了？是不是绥远做了什么糊涂事？”

瑜安不起来，只跪着摇头，哽咽地道：“不是，绥远对我很好。”

她抬头看着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