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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却红着眼，眼底间没有怨怼，只有满满的心疼。

　　他对舒茉说。

　　这些与他而言都不重要，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他不求别的，只要她开心，幸福。

　　他说，他会永远在他身后做他最坚实的后盾，永远爱她一辈子，永远永远不分开。

　　可少年昔日许下的承诺，早已忘了。

　　舒茉害怕的那份怨怼，迟了六年，还是来了。

　　曾经的年少情深，终究是走到了相看两厌。

　　想到这，她忽然有些好奇。

　　她的阿璟，还爱她吗？

　　“阿璟，你……还爱我吗？”

　　舒茉这么想着，也真的问出了口。

　　她猩红着眼，目光幽深地看着封诺璟，试图想在男人冰冷的双眸间寻到一丝温情。

　　可是没有，那双黑沉的双眸中，有的，只有无尽的冰冷。

　　封诺璟沉默了。

　　眼前这张苍白憔悴的面容和记忆中那张明媚青涩的面容逐渐融合。

　　他猛地意识到，他似乎很久没有对她说过那句“我爱你”了。

　　封诺璟紧咬着下颌，只觉得心头烦闷得紧。

　　他还爱她吗？

　　他不知道。

　　应该……是爱的吧。

　　可那最简单的三个字，他却也是真的说不出口。

　　封诺璟深呼了口气。

　　半晌，才冷声开口。

　　“爱不爱的重要吗？封太太不还是你？”

　　“舒茉，人要懂得知足，也要有自知之明。”

　　话落，男人没再多言，转身离开了。

　　病房里一片沉寂。

　　舒茉不由得苦笑出声，心底间那抹微弱的光亮彻底熄灭。

　　这个答案，她早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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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房间，两道交缠的人影忽隐忽现。

　　暧昧声回响在整个房间。

　　“阿璟，什么时候娶我？”

　　女人依偎在男人怀中，声音魅惑。

　　封诺璟掐灭了指尖的烟，眸色幽深，并没有正面回应。

　　“我给你的这些还不满足？”

　　白思妤微微蹙眉，染上了几分不悦，嗔怪道。

　　“阿璟这是不舍得姐姐？”

　　“这世上可没有女人愿意共享一个男人，你这么对她，你觉得她还会留在你身边？”

　　“她会。”

　　封诺璟几乎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他太了解舒茉了。

　　自尊自强，又心软。

　　他就是出轨了又怎样？她亏欠他那么多，她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他肆意这么多天了，她不还是乖乖在家守着？

　　白思妤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可是——”

　　可不等她说完，却被封诺璟沉声打断。

　　“公司还有事，走了。”

　　说完，男人便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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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

　　屋内一片漆黑。

　　封诺璟微微蹙眉，摸索着打开了灯。

　　“我饿了，给我热饭。”

　　他如往常般出声使唤，可这次，却是没有等到任何回应。

　　男人有些不悦，正准备上楼。

　　视线却倏地被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所吸引。

　　紧接着，封诺璟眸色一沉。

　　“离婚协议”四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第十一章

　　屋内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封诺璟紧皱着眉，目光如炬地盯着桌上的那份离婚协议，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几乎要将纸张捏碎。

　　她竟然真的敢！

　　封诺璟紧绷着脸，面色黑沉得有些可怕。

　　垂眸间，这才瞧见桌子上的银行卡。

　　银行卡下方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舒茉的字迹。

　　只短短一句话——

　　【这里面有五十万，剩下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你，从此以后，我们互不打扰。】

　　封诺璟忍不住冷哼出声，后槽牙几乎要咬碎。

　　五十万？就想打发他？

　　舒茉把他当什么？

　　愤怒在胸腔中翻涌，封诺璟大步流星地走向二楼，每一步都踩得极重，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都发泄出来。

　　“舒茉！”

　　他猛地推开卧室的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他找遍了每一间屋子，依旧是不见舒茉的身影。

　　封诺璟这才注意到，整个屋子似乎都空了不少。

　　屋子值钱的东西一件不少，可唯独没有留下关于舒茉的任何痕迹。

　　舒茉带走了有关于她的所有，就好像这个家，从未有过她一般。

　　除了，那份冰冷的离婚协议以及那张银行卡。

　　不知怎的。

　　刹那间，封诺璟心头莫名地空了一瞬。

　　心中的怒火更甚，他几乎要失控。

　　这个女人，竟然敢一声不响地就离开！

　　他冷笑一声，拿起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

　　“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冰冷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又打开他们的微信聊天框，发送了短信。

　　结果却是一道显眼的红色感叹号。

　　封诺璟眸色一沉，眉眼间再度黑沉了几分。

　　舒茉，竟然将他拉黑了！

　　他又尝试了其他联系方式，结果却是通通都被拉黑。

　　舒茉的这番作为，几乎是出乎了封诺璟的意料。

　　男人呼吸急促，心口像是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烧。

　　他有些失了理智，疯狂地拨打那串号码，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无人接听。

　　“好！很好！”

　　封诺璟狠狠地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重重地摔在沙发上。

　　拿起桌子上的离婚协议，直接撕了个粉碎。

　　“舒茉，你有骨气！你最好永远都别后悔！”

　　封诺璟忍不住低语道，眼底间的情绪不明。

　　倏地，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男人眸色一亮，忙拿起手机。

　　可下一秒，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时，眼底那抹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信息骤然消散。

　　他想也没想，直接挂断了电话。

　　可没过多久，电话信息一个一个地接踵而来，强烈表达了电话那头人的不满急切。

　　是白思妤——

　　【阿璟，明天是你生日，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阿璟，怎么不接电话？】

　　【阿璟，发生什么事了吗？回我个消息。】

　　封诺璟被吵得心烦，瞥都没瞥一眼。

　　他脸色黑沉，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索性直接将手机关机，扔去了一旁。

　　他怔怔地坐在原地，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

　　屋子里再度恢复了清净。

　　昏暗的灯光映射着男人冷峻的面容。

　　他垂着眼眸，眼底的情绪有些看不真切。

　　看着眼前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家。

　　不知怎的，封诺璟竞第一次觉得这个家似乎没了往日的温馨。

　　竞有些凄凉。

　　舒茉……她好像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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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宁市。

　　飞机平稳落地。

　　舒茉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陌生又熟悉的街道上。

　　打开手机，是一串串熟悉的未接号码。

　　舒茉眸色微沉，神色很是平静。

　　离开了那个家，她仿佛失去了所有。

　　但她的心中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她终于解脱了，终于不用再面对那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虽然心中还有一丝不舍。

　　可就算再不舍，这段感情，她也该放下了。

　　舒茉不得不接受。

　　曾经爱她入骨的少年，已经不爱她的事实。

　　她没有依靠了。

　　从此以后，她能依靠的人只剩下自己。

第十二章

　　颐市。

　　封诺璟脚步趔趄，满身醉意地回到家。

　　刚进门，便直奔洗手间。

　　半晌，他艰难地扶着洗手台起身，只觉得胃里一阵灼烧感。

　　他紧蹙着眉，迷迷糊糊地下意识唤道。

　　“舒茉，我难受！”

　　耳边没有如往常般传来关切的回应。

　　封诺璟有些不悦，言语间染上了几分不耐。

　　“舒茉！叫你听不到吗？你——”

　　倏地，男人的话语一顿，浑浊的双眸不由得清明了几分。

　　他差点忘了。

　　舒茉已经离开了……

　　封诺璟眸色微沉，脑海中不由得想起曾经。

　　似乎无论什么时候，他只要唤一声舒茉。

　　她便总能第一时间赶到他身边。

　　他应酬少不了喝酒，舒茉便每次都会在他酒后，给他煮好蜂蜜水。

　　每一天的饭桌上，都是他喜欢吃的。

　　不管他回不回来，多晚回来，饭桌上的饭菜总是热的。

　　她总是记得他的所有喜好。

　　他不开心，她便想尽办法哄他开心。

　　在他面前，舒茉总是一副笑脸。

　　想到这，封诺璟有些恍神，心头没来由得有些失落烦闷。

　　倏地，一阵敲门声响起，这才将男人的思绪拉回。

　　打开门，一道娇软的身影便直直扑进了他的怀里。

　　“阿璟，我等了你一上午怎么也不见你来？”

　　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充斥在鼻尖，白思妤微微蹙眉。

　　“怎么喝酒了？”

　　“刚应酬完。”

　　封诺璟紧抿着唇，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