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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的病情，真的有所好转！”

　　事后，迟逢春从殿中离开，正要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宋径云给她安置了一个院子居住，方便照顾圣上病情。

　　刚走没多久，宋径云从后头疾步跟出来：“迟逢春！”

　　迟逢春顿住脚步，回头看去，只见宋径云大步流星追了上来。

　　他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她，带着谨慎和期许。

　　不肯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

第二十章

　　迟逢春冷笑一声：“怎么，这是宋指挥使攀谈的方式吗？”

　　“似乎并不是很高明。”迟逢春语气满是讽刺。

　　闻言，宋径云脸色一沉：“迟姑娘谨言慎行！”

　　“我只有一个妻子，那便是迟非晚，自她死后便对其他的女子再无念想！”

　　“是么？可我怎么听说您的妻子五年前就死了呢？”

　　说罢，迟逢春转身就走，一眼也没有回头。

　　她的声音像寒冰一样，狠狠地扎在了宋径云的心里，让他如同被揪紧了似的疼。

　　他的身子微微晃了晃，扶着大殿柱子才稳住身形。

　　是啊……非晚因为他犯的错而死了。

　　他又在奢望些什么呢？

　　他自嘲地摇头，不知道是在难过还是在悔恨。

　　夜晚，锦华苑。

　　宋径云坐在亭中望着枯黄的榆树。

　　从怀中拿出那被摩挲过无数次的玉佩，喃喃自语般地问道。

　　“非晚，难道真的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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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几日，圣上清醒过来。

　　他的身子大为好转，已经可以上殿入早朝。

　　在醒来后的第一次早朝，圣上就召见了迟逢春。

　　圣上对她的医术大为赞赏，特许她戴面具上殿，还赏赐千两银铤给她。

　　一时之间，迟逢春风光无限。

　　出了金銮殿。

　　宋径云望着迟逢春离去的背影，心头一颤，开口相邀她一起看戏。

　　迟逢春声音冷厉，咬着牙拒绝。

　　“不必了！宋指挥使想必还不知道，草民乃是迟府的人！”

　　那一瞬，宋径云如坠冰窖。

　　他紧蹙眉头，沉着脸大步流星追了上去。

　　他拦下迟逢春，凛声质问。

　　“你到底是迟府的人，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

　　“还有……你跟迟非晚是什么关系？”

　　宋径云自己都没意识到。

　　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语气竟带上了一丝希冀。

　　然而迟逢春却冷厉嫌恶地与他对视。

　　片刻后，她淡淡地移开眼睛。

　　“我要做什么是我的自由，迟非晚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我跟她没什么关系，硬要说的话……”

　　宋径云紧张地抬了抬眸子，看向那副面具之后的脸。

　　面具上面的蝴蝶阴森诡异，但他还是想看看那张面具下的脸。

　　是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迟非晚是我的远亲堂姐，不知宋指挥使对这个回答可算满意？”

　　清冷的声音拉回宋径云的思绪，他眉头微皱，明显不信。

　　迟府他再清楚不过，迟非晚也从没跟自己说过。

　　她有一个住在西域的远房堂妹。

　　“你戴着面具，如何证明自己身份？”

　　“不如摘下面具自证，让我瞧瞧，你是不是迟府的人！”

　　说时迟那时快，他话音未落，已经伸手去摘那血蝶面具。

　　迟逢春没想到他会猝然出手，在面具即将被摘下的瞬间。

　　她急忙偏过头，躲过了宋径云的偷袭，又急忙往后退了几步。

　　她扶着面具，愤恨道：“宋指挥使，你居然这么卑鄙无耻，出手偷袭！”

　　宋径云心中暗想。

　　可惜，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知道是不是她了……

第二十一章

　　迟非晚离开第五年，又是一年寒冬。

　　宋径云跪在迟非晚的坟前。

　　昏沉的天色给他添上朦胧的暗影，雪覆盖在发髻，青丝变为白发。

　　他摩挲怀里的玉佩。

　　抬起昏沉的眼眸，望着漫天飘零的素雪，喃喃自语。

　　“非晚，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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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迟逢春跟着宋径云来到了荒芜人烟的迟府。

　　她缓缓吐了一口气，看着雾气在荒芜的空中慢慢散去。

　　鲜血溅洒在枯树和草圃上，血迹已经干涸陈旧。

　　府邸各处更是长满了荒草，满目都是荒凉。

　　迟逢春望着迟府后院山上的方向，静立了许久。

　　那里是迟府逝去所有人的埋骨之地。

　　宋径云看着浑身都透着寂寥清冷的迟逢春，心骤然一紧。

　　“你可要去祭拜一番？”

　　迟逢春点头：“自然是要去的。”

　　宋径云吩咐人立马去安排，随即便要跟着迟逢春一起过去。

　　迟逢春却伸手拦住他。

　　“指挥使还是留步吧，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杀人凶手，有什么资格去祭拜？

　　她的声音清冷中掺杂着一丝从心底里涌出来的恨。

　　整个迟府上上下下四十八条人命，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皆长眠于地下，仅她妹妹一人生还。

　　她永远都不可能忘记，宋径云对她此生的伤害和折辱。

　　宋径云听闻，满怀愧疚，喉咙仿佛堵住了一般。

　　翕和半晌，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话来。

　　“对不起。”

　　迟逢春嘲讽地笑出声：“道歉有什么用，他们不会再活过来了。”

　　情爱亦散，人面全非。

　　他们之间再也不存在，什么天长地久百年好合，有的只是血海深仇和厌恶。

　　宋径云埋着头，眼睑低垂十分苦痛。

　　他知道，无论再说什么，局面都不可挽回了。

　　迟逢春却压根没看他一眼，不管他有着怎样的愧疚难过，现在都与她无关。

　　她叫住了那些要帮她打点准备的人，孤身一人骑马上山。

　　她一个人，清理了四十七座坟墓的杂草。

　　为他们一一点上香烛，摆上果盘香案，忙完一切，已经到了夜间。

　　她点上了四十七个孔明灯，祭奠他们。

　　昏黄色的孔明灯缓缓上天，就像是一个个魂灵。

　　带着她的悲哀和思念，渐渐地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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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径云提着灯笼走到了迟逢春的身旁，和她一起并肩下山。

　　迟逢春只抬头望了她一眼，未发一言。

　　下山后，已过了子时。

　　洛阳街道络绎不绝，鼓乐喧闹之声不绝于耳，人间烟火气弥散四周。

　　宋径云望着不远处的饺饵停下了脚步，思绪飘忽。

　　他突然想起了那碗被他嫌弃的饺饵。

　　他的心像是被无形的手猛地拧住，痛得他站不住。

　　他弯下腰，颤抖着跪倒在地。

　　与迟非晚成婚前两年。

　　他过生辰都会吃上一晚非晚亲手为他做的饺饵。

　　第五年，他寻到了桑晚榆，那个自称是救了他命的女人。

　　他为了报恩，迫不及待对迟非晚宣布要娶正妻。

　　他觉得迟非晚占着夫人的身份真碍眼。

　　看着那碗寡淡的饺饵，更是食不下咽，便对她愈发冷淡。

　　宋径云一想到这，便想杀了当初的自己。

　　那碗饺饵，怎么就不好吃了？

第二十二章

　　迟逢春望着跪倒在地，面色如纸的宋径云。

　　神色夹带几分戾气，冷厉开口。

　　“宋大人对前妻的爱，也不过如此。”

　　“前妻刚离世不久，宋大人就将桑夫人关进偏苑，不闻不问。”

　　“然后急忙便娶了新夫人进门，真是讽刺。”

　　迟逢春冷哼一声，轻轻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将它弄得平整如旧。

　　她早就看透，在宋径云对她的卑微，不理不睬的时候。

　　在他将允诺的誓言抛在脑后的时候，在他带人抄斩迟府的时候。

　　她的心早就冷透了。

　　如今回来的不是迟非晚，而是迟逢春。

　　一个从死神手里逃脱回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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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攻略男主进度达到百分百，导致故事主线发生错误。】

　　熟悉冰冷的机械音在耳边响起。

　　迟非晚缓缓睁眼，她回到了这个立于虚拟和现实的独立空间里。

　　眼角一抹猩红还留存着上个世界的痕迹。

　　迟非晚独自坐在这个荒芜的空间里，脑中却骤然闪现出宋径云的模样。

　　她眸色深沉，眼底的情绪极度复杂。

　　“他一定不会为我难过吧……”迟非晚苦耐地笑了笑。

　　【宿主，为了修复主线BUG，我为您挑选出最适合的人物：重回宋径云的世界，击败他内心最脆弱的防守。】

　　迟非晚听完，心一沉：“怎么击败？”

　　【让他彻底失去所爱之人，就是他最大的破绽。】

　　迟非晚心滞：“那他还记得我吗？”

　　系统停顿半秒回答。

　　【你的痕迹在世界里还有留存，至于你用什么手段取决于你自己。】

　　迟非晚若有所思询问：“那任务的失败点就是——宋径云老有所依？”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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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街道的素雪纷飞，悄无声息地落在她的发丝和心间。

　　就像是无声的哀嚎和控诉，也像是亲人的魂灵在恸哭。

　　思及此，迟逢春思绪纷飞。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