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年画意彩蛋+起始篇章(画意)阅读
但有一条长长的林荫路,走大概300米就能看到路边的小木屋酒馆,偶尔我会在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去那里小酌几杯,驻唱歌手有一把低沉磁性的嗓子,吉他拨出岁月的和弦。
也有人来搭讪,但我说抱歉,没有恋爱的想法。
不可否认那段过去仍对我有根深蒂固的影响,爱太容易产生,这从根本上注定它的短命,我害怕告别,胆怯于一切任意消亡的事物,所以要关上心门,对它敬而远之。
临近圣诞的时候我回了趟国,受邀参加一个颁奖礼,结束后有一场聚会,我在人群里看见了许久未见的陆斯年,依旧一丝不苟,穿着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装,和对面的人举起酒杯寒暄。温婉站在他的身侧,远看真是一对璧人。
第22章
陆斯年没有看见我,但温婉侧头时对上了我的视线,表情里沾上几分讶异,随后她举起酒杯朝我致意,嘴角一抹淡淡微笑。
我也向她笑了下,牵着裙角离席了。
时间的河奔涌向前,不管记忆愉快与否,到头来都跟着河沙被一起冲走,留在身边的人说不定哪天就下了车,谁又能陪到旅途终点。
除了曲灼。
从哪天开始发现不对劲,大概是他的钱包落在我这里的时候,我收拾东西时它从沙发缝里掉出来,摊开朝上,夹层里有一张我的照片。
年份太久远以至于相纸都泛了黄,被主人贴心封了膜,夹在钱包里随身携带。
我拿着照片站在沙发旁,半晌回不过神。
我很难界定曲灼带着怎样的心情,又是以何种身份将一张我高中时期的相片珍藏至今,确实是高中,我穿着蓝白的校服,朝着镜头比傻气的剪刀手,大概是班级某次活动时照下的。
曲灼回来得很快,站在门口时还喘着气,大概是一路跑回来的。
我意识过来他返回的目的,将钱包递过去,并没有说什么。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端倪露出只是时间问题。曲灼终于忍不住问我,那时候他正开车送我回家,半路下了雨,雨刮器有条不紊地开始工作。
「上次看到了吧。」他突然问我。
「什么?」询问完我意识过来,沉默了一会儿,想要挑选合适的回答。
后来发现并没有,我同曲灼说话随意惯了,斟酌这件事放在我俩中间不合适。
于是我实话实说:「看见了,照片。」

车猛地停下。
我被惯性带着往前一俯,惊魂未定地抬头,原来是路边窜出来的小野猫,它一闪身又消失在灌木之后。
曲灼索性将车在路边停下。
「现在是什么心情?讨厌我?」他指尖点了点方向盘,侧过脸朝我发问。
我没敢看他的眼睛,视线滑至肩膀,曲灼脱了外套底下是件黑色卫衣,他总爱穿这些深色衣服,我打趣时爱叫他「酷哥」。
「说不好,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没有讨厌你。」
曲灼轻笑一声,再开口时语气沾了些懊恼,「这事儿怪我,我不丢那个钱包你也不可能发现,现在就……我看你挺尴尬的,这段时间总躲着我。」
「没躲你,」我说出口时也觉得底气不足,「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
曲灼抓着方向盘不出声,沉默着看雨刮器工作,水珠一排排滚落,又有新的排着队被刮下去,做无用功。
「我挺感激你的,真的。」
「从小时候你就一直照顾我,光架都不知道打多少回,没有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要朝谁身后躲。」
「我好像是天生招麻烦体质,后来的生活也是一团乱麻,你又像小时候那样挺身而出,陪着我,帮我解决问题,没有你的话我真不可能那么快走出来。」
「灼哥,我感激你,尊重你,你在我这儿无可取代,跟亲人没区别了,你现在说你——」嗓子发紧,我艰难道出那几个字,「喜欢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一时间车内只有不甚清晰的雨声,透过一层窗户,听起来钝钝的。
良久,曲灼笑了笑,不甚在意似的,「没事儿。」
第23章
「就当没发生过吧,你没捡到我钱包,我也没跟你表白,还继续跟以前一样,你给我制造麻烦,我跟在后头给你想办法。」他伸手过来,似乎是想揉一揉我的头发,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曲灼眼中出现短暂挣扎的神色,最终那手没落下来。
「实在不行,」他犹豫了下,「如果你觉得没办法回到从前了,或者你不想面对我,我也不会往你跟前凑,你说一声,我保证躲得远远的,不打扰你。」
「说什么呢,」我拍了下他的胳膊,「灼哥,不带这样的。」
叹了一口气,我说:「我心里挺乱的,你让我想想吧。」
这场雨下得挺久的,不能出门,我就缩在家里给自己放假。
不管在做什么,最后思路都能拐到曲灼那儿去。
可能怕我不想见他,也可能是留出来空间让各自都好好想想,总之曲灼一声不吭跑地球最南端散心去了,社交平台上更新一组照片,有他拍的雪山和企鹅。
照片翻来覆去看好几遍,最后给他点了个赞。
其实曲灼一直是相当独立的人,想说什么或者想做什么最后都会付诸行动,他很少犹豫,也够狠心。这几年工作室如日中天,底下的员工也越来越多,无论是事业还是生活都可以写进成功簿,唯一那点拖泥带水可能都落在我这。
一个犹豫区间至多三十秒的人,偏偏一句喜欢憋了十多年。
我都替他难受。
他回来那天我去机场接,远远看着就觉得他瘦了一圈,曲灼倒不甚在意,兴致勃勃同我分享他的旅行见闻。
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我们好像又可以在表面上回归以前那种氛围,但彼此都心知肚明一切不能就此揭过。
终于,快到楼下时曲灼叫住了我。
「小言,」他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希望你能快乐,真的。」
「但我还让你为难了,这趟出去我也想了很多,亲人跟恋人之间界限太分明了,我虽然心里一直不清不楚的,但没越过雷池,唯独这次漏了馅,也不晓得是不是天意作祟。」
「你什么都没做,我却把你拖到这种纠结的境地。想让你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又觉得这样的要求对你太苛刻了。」曲灼微微笑了下,挺无奈的样子。
「反正进退都是一样的难度,不如我就往前走那么一步,乔言,我想问你我们是不是真没可能。」
他直直望着我的眼睛,脸上的神情透着坚毅。
「你但凡流露一点儿不愿意的态度,我马上放弃,绝不缠着你。」
我没办法,但我又清楚地知道不能拖,那样对曲灼不公平。
「灼哥,我分不清楚,」我实话向他挑明,「我习惯性把你当成亲人依赖,你把家人和恋人的界限划得分明,可我搞不清楚。」
「可如果说你就此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没办法接受。」
「我对爱的认知太贫瘠了,上一段失败的经历没有那么容易磨灭,好多个时刻我想起来还是会恐惧,我害怕那种全心投入结果美梦触礁的感觉。」
「所以,你教教我吧,」我拉了拉他的袖子,「行吗,教我怎么分清楚,什么是恋人,什么是家人,什么是爱。」
第24章
「想请你看电影。」
想了想曲灼又补充道:「这是作为追求者的邀请,接受吗?」
我想了想说:「那么看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