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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不是幻觉，这就是洛笙小姐啊，洛笙小姐回来了。”

　　刘管家碰了碰碰厉顾城，让他回过神。

　　厉顾城这才如梦初醒似的。

　　他看向眼前的顾洛笙：“洛笙，你怎么会来？而且你怎么知道浅浅她……”

　　提到现在生命垂危的钟浅浅，厉顾城心底那短暂的狂喜又迅速化成了担忧。

　　顾洛笙紧紧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几个小时前，钟浅浅给我打了一通电话，我刚好在京市剧院和院长叙旧，没有接到，听完录音，我又回拨给她，是警察接的，警察说钟浅浅出了车祸，所以我来看看。”

　　顾洛笙看向手术室：“她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厉顾城喃喃：“她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你？她都说了些什么？”

　　顿了顿，他又回答起顾洛笙的问题：“情况很不好，已经进去两个多小时了，病危通知书也下了好几次，医生说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厉顾城颓废地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捂着脸痛不欲生。

　　“是我害了你，又害了浅浅……”

　　听着他颠三倒四、翻来覆去的话，顾洛笙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她说：“钟浅浅打电话给我，希望我能回到你身边，她说你要出家做和尚，她跟我说对不起，说她只是离不开你，你对她太重要了，我的出现让感到了危机。”

　　顾洛笙叹气：“她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让我不要怪你。”

　　话音落下，厉顾城发出一声悲哀的低吼。

　　“都是我!”

　　这时，手术室的红灯骤然熄灭。

　　医生走了出来。

　　厉顾城和顾洛笙同时上前了一步。

　　“医生，怎么样？”

　　医生拉下口罩，一脸沉痛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钟浅浅小姐没救回来。”

第26章

　　“不可能，怎么可能，医生，你再救救浅浅啊，浅浅还那么年轻。”

　　厉顾城脸色惨白，抓着医生的肩膀不可置信地摇晃。

　　“对不起，厉先生，钟小姐送来的时候情况就已经不容乐观了，我们在抢救过程中发现她本身就没有什么活下来的意志，即便我们用尽所有办法，还是……”

　　医生叹息：“厉先生，钟小姐走之前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厉顾城已经快要站不稳了，靠刘管家搀扶着才勉强支撑。

　　“钟小姐说让我们不要救她了，她说死不可怕，离开你才是最可怕的。”

　　医生有些不忍心看厉顾城的表情：“她说她会去十八层地狱赎罪，让你不要折磨自己。”

　　话音落下，脸上血色全无的厉顾城已是悲痛欲绝。

　　“噗！”极致的悲伤之下，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先生！”

　　“厉顾城！”

　　刘管家和顾洛笙的声音同时响起。

　　可厉顾城已经闭上眼睛、彻底昏死过去。

　　时间一眨眼就来到第二天晚上。

　　厉顾城又做了个梦。

　　这一次梦里却是刚刚离开人世的钟浅浅。

　　她穿着一条白裙子，扎着两个俏皮的麻花辫，好似还是那个天真善良的少女。

　　“小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跑出去让你担心的。”

　　厉顾城嗫嚅了两下唇，声音嘶哑。

　　“小叔知道，小叔没有怪你。”

　　听到这话，钟浅浅粲然一笑：“我就知道小叔对我最好了。”

　　她慢慢向厉顾城走近，却在即将碰触时停下。

　　“小叔，我走了你不要难过，我只是去找爸爸妈妈了，谢谢你养育我这么多年，我知道这些年你对我花了许多心思，付出了很多，没能长成你希望的样子，我很抱歉。”

　　厉顾城摇了摇头：“浅浅，你本来就不需要长成任何人希望的样子，小叔当时养着你，只是希望你平安快乐，对不起应该是小叔来说，小叔没有照顾好你。”

　　他眼眶渐渐泛红：“小叔错了，明明知道你年纪小不懂事，小叔却还是没有抵抗住诱惑，如果当时小叔没有那样做，你和洛笙或许都不会离我而去。”

　　钟浅浅好似想给厉顾城擦一擦眼泪。

　　可她抬起手，却穿过了他。

　　“小叔，你不要自责了tຊ，我说了，所有的错都是因我而起，现在我也算是得到了报应，你就不要一直再困在过去，不要一直颓废下去了。”

　　钟浅浅笑了笑：“我会在天上保佑你，保佑洛笙姐，等七八十年、百年过去，那个时候我们再重逢，我一定会面对面向洛笙姐道歉，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地活着。”

　　她声音轻轻：“小叔，我要走了，你不要想我，最好忘了我，因为我不愿意看到你痛苦难过的样子，你能答应我以后都好好生活吗？”

　　厉顾城看着钟浅浅渐渐透明的身体，心再次隐隐作痛。

　　“浅浅，你不要走好吗？”

　　“生死有命，我只是提前去了天上，小叔，你要好好活着，要不然我会不安心的。”

　　钟浅浅红了眼：“好好活着是我对你最后的请求，小叔，答应我吧。”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活着。”

　　话音落下，钟浅浅的身影渐渐散去。

　　“浅浅！”厉顾城叫着她的名字从梦中醒来。

　　此时，窗外一片漆黑，只有一弯凄冷的月孤单单挂在天空。

　　“你醒了。”傅时夜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

　　厉顾城缓缓转过头，微微蹙着眉。

　　“怎么是你？洛笙呢？”

　　傅时夜的声音有些冷：“我让洛笙回酒店休息了，她受了惊吓，更没有义务照顾你。”

　　“我知道。”厉顾城苦笑。

　　“我没有痴心妄想，你放心吧。”

　　傅时夜冷笑：“就算你痴心妄想、死缠烂打，洛笙也不会回心转意，我有什么不放心？”

　　他看着厉顾城，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

　　“厉顾城，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害了这么多人，你后悔吗？”

　　“我当然后悔，可后悔有什么用？”

　　厉顾城脸上苦涩和悔恨交织。

　　“洛笙回不来了，浅浅也回不来了。”

第27章

　　听到这话，傅时夜深深叹了口气。

　　他看向厉顾城：“白天的时候，你的律师来了，洛笙让我转告你，那些东西她都不需要，如果你坚持要给，那还不如直接捐献给慈善事业，也算是对社会有回报。”

　　“我就知道。”厉顾城一脸意料之中的神情。

　　他声音喑哑：“洛笙她……还有什么话留给我吗？”

　　“洛笙说‘白蜃云’就是雾气，也是海面上虚幻的景象，人看到这个只会陷进更大的危险之中，或许一开始，你和她之间就已经注定好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