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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看见听梨的那一瞬间，萧厌白霎时红了眼眶。整整七个月，二百一十四天，他连梦里都在想期待着重逢，可是真的见到了，他又一动不敢动。

他害怕这是一场梦，更害怕看到看到姜听梨眼中的冷漠和厌恶。

“听梨......”他低声嗫嚅。

听梨只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冷冷地看了萧怀南一眼。

萧怀南身为天子，不怒自威，从来都是他给别人脸色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脸色。

但他也没生气，只是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我看你这段日子心绪稳定了很多，就让厌白过来了。瞒着你养外室是他不对，但假死的事情你也有错，况且身为世子，三妻四妾不都是常事？你又何必为此自毁姻缘呢？”

姜听梨冷笑，“陛下，凭什么我只有他一个，他却可以有两个女人？不忠就是不忠，我的眼里不容沙子，陛下也不要拿三妻四妾那套来压我，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些。”

萧怀南被她呛的无话可说。

而萧厌白脸色苍白地低下头。

“萧厌白。”姜听梨叫他，“我假死就是不想再和你扯上任何关系，但现在既然被你发现了，我就把话和你说清楚，我跟你没有任何可能。”

她沉默了一瞬，“那天你和陆青萝在竹林小筑里欢好的时候，我站在门外听完了全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要是还念一点旧情，就别出现在我面前。因为我现在看到你就想到那天，就想吐。”

萧厌白此刻简直面如死灰，他冲过去抓住姜听梨的手，急的语无伦次，“是我错了！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就算你要杀我解气也可以，可是你别不要我！听梨，如果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姜听梨抽出手，“我不要你的命，至于你要怎么活下去，和我没有关系。”

她突然笑了一声，“陆青萝给你生了一对双胞胎，你们全家人不都知道这件事，还承认了她吗？你现在儿女双全，可以直接和她过日子呀。”

萧厌白又抓住姜听梨的手，急忙解释，“我已经和她断了！我再也不见她了！我求求你......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他什么都顾不上了，甚至要跪下哀求。

姜听梨一把拽住他，“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你别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纠缠。”

“我不能......不能没有你！”萧厌白已经哭到说不清话。

萧怀南在一边，不禁叹了口气，虽然只比萧厌白大三岁，但自己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这个天赋异禀的侄子，从来都是意气风发，说一不二，他甚至都没见过萧厌白向谁道过歉，又何曾见过他这样狼狈不体面的样子。

这边，姜听梨被萧厌白不断的哭求烦的要命，她心一横，甩开萧厌白，一把拽住萧怀南的衣领。

在他震惊又懵然的目光中，姜听梨在他唇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萧厌白的哭声都被震断了。

“我跟你没可能，因为我现在看上陛下了。”

萧怀南瞳孔骤缩。

13

萧厌白吓得脸都白了，“你......听梨，你疯啦，快向陛下赔罪！”

姜听梨和他怎么闹都没有关系，可是萧怀南的脾气有些阴晴不定，此番冒犯若是触怒龙颜，她可能性命不保！

“我没疯，”姜听梨笑了笑，“陛下英明神武，又年轻俊美，而且到现在还没有纳妃立后，我就喜欢这样干净的男人。”

萧怀南那张半永久的冰块脸终于有了龟裂，他半是愠怒半是慌乱地后退了几大步。

姜听梨缓缓走过去，一把拽住了他的腰带。

此刻她脸上笑着，心里却恨死萧怀南了。要不是他，萧厌白也许一辈子都找不到自己。她的平静生活也不会被打扰。

他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就算今天豁出命去，她也要先恶心死萧怀南。

姜听梨仰头吻在他喉结上，“陛下，你用ʟʐ的什么熏香，好香啊。”

萧怀南猛长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女子轻薄连续轻薄两次，这女子还是自己的侄媳妇！

简直荒唐！

他猛地推开姜听梨，“你！”

你了个半天都没说出什么名堂来，要杀他胸中一股郁气无处发泄，最后转过头，狠狠地摔门走了。

姜听梨愣了一下，萧怀南竟然没叫人把自己拖出去斩了么？

她回过头，对瘫坐在地的萧厌白说，“你怎么还不走，是需要我继续向你证明吗？”

看到姜听梨没有被降罪，萧厌白松了一口气，可心痛随之而来。

他太了解听梨了，只要看着她的眼睛，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知道这是听梨在故意气自己，想要他死心。可是看到她亲吻别人，他却依旧心痛到难以呼吸。

她忽然想，当初听梨发现自己养了外室，看到自己和陆青萝那些不堪的画作，她的心是不是比现在痛千万倍，所以才会吐血晕厥，甚至打掉那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他闭上眼，眼泪从紧闭的双眼中滑落，走到现在这一步，他谁都怪不了，是他自己毁了这一切。

第二天，姜听梨继续去了乐师馆，在宫门前，她遇到了萧怀南。

看见她，萧怀南的脸又青又白又红，几秒后，他铁青着脸转身就走。

一盏茶后，大内总管跟着萧怀南气喘吁吁地回到养心殿，他不禁在心里纳闷陛下今日是怎么了，不乘銮舆，还走的这么快，这么远的路一路小跑过来，真是要了他的老命啊。

晚上，姜听梨回到住所，发现屋子里飘满了饭菜香味。

她以为是柳轻风在厨房，结果下一秒，萧厌白端着菜走了出来。

“回来了，正好菜都好了，净手用膳吧。”

在饭菜蒸腾而上的热气里，姜听梨不禁恍惚了一瞬。

此情此景，在过去的三年里出现过无数次。无论有多忙，萧厌白总会回来亲自下厨，她开门后一定是扑面而来的饭香，还有萧厌白的一个拥抱。

那样的场景，曾经是她对幸福的定义。

但发生了那么多事，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姜听梨端起桌上的菜，抬手丢出了门外，“我昨日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要做这些无谓的事情。”

萧厌白的脸色明显变得苍白，笑容也僵在那里。但几秒后，他又笑起来，“这些菜不合你的口味，我再去做。”

姜听梨面色冰冷又不耐烦，“萧厌白，你还需要我把昨日那些话再说一遍吗？”

“你说多少遍都可以，”他走进厨房，平静道，“但我不会听，不会离开你，更不会放弃。从今日开始，我会留在这里照顾你。”

直到姜听梨愿意原谅他，或者，他先死去。

14

“你要留在这里是吧？好，我走。”

她刚刚迈开步子，萧厌白淡淡开口，“你的朋友柳轻风，以及你的那些故友，如果你再次从我的生活里消失，我会让他们在任何地方都没有立足之地。”

姜听梨的身体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