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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脑中忽地闪过一丝什么，姜心遥的目光渐渐落在旁边的医疗箱上，看了许久，深不见底的深邃眸中暗流涌动。

　　蓦地，一种惊人的猜想涌上心头。

　　她猛地扶住他的肩膀，视线炙热——

　　“霍程谦，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家的医疗箱位置？”

第23章

　　这句话如雷声贯耳。

　　将程谦猛地从阴影中抽离，他僵住，握紧了自己手里残存的纱布。

　　他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剧烈跳动的心脏也趋于平缓。

　　深呼吸一口气，程谦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有条不紊地处理完最后一个步骤，这才出声：“不好意思，让姜总见笑了！我对鲜血有些应激，导致刚刚失态了，还请姜总不要放在心上。”

　　程谦的话却并没有让姜心遥满意，她目光如炬盯着他，再度重复刚刚的问题：“霍少爷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会这么准确找到我家医疗箱的位置，没记错的话，今天是霍少爷第一次来姜某家吧？”

　　看来今天，她不问出这个答案是誓不罢休了。

　　程谦平静抬眸对上姜心遥的视线，缓缓启唇：

　　“听闻这段时间姜总日日酗酒，磕着碰着是常事，李助理带我过来时特意告知了医疗箱的位置，以便我能随时处理意外情况，这个答案姜总满意吗？”

　　姜心遥僵住，失落在她的眼底一闪而过。

　　捏住他双肩的力道瞬间落下。

　　见状，程谦收好医疗工具，唇角挂上一抹讽意：“看来我的答案姜总并不满意。”

　　姜心遥不发一言，大抵是期待落空，她的脸上带着些许冷意。

　　不顾脚伤，她兀自走到客厅中央，重新拿上酒瓶，俨然有准备继续放纵自己，赶程谦走的意思。

　　见状，程谦神色冷冽下来，他起身走过去，夺过她手里的酒瓶。

　　“姜心遥，你现在装出这副神情给谁看？你觉得自己演出一副深情样子来，程谦就会原谅你？”

　　瘫坐在地面上的女人神色骤然顿住，像是回答他也像是自嘲：“我没有想过他会原谅我，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

　　“如果姜总喜欢自欺欺人，那我可以承认自己是程谦。”程谦双手环胸，睥睨着她。

　　听见这话的姜心遥面色黑沉，她摇摇头：“不必。”

　　忍下想走的心思，程谦避开地上的碎片，在她对面落座。

　　他只是安静坐在对面，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没有要主动开口的意思。

　　一个跟程谦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这么坐在对面，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过了一会儿，姜心遥突然问：“程谦生前过得……快乐吗？”

　　似乎是没想到会听到这个问题，程谦一顿。

　　片刻后，他难得对她露出还算平和的态度。

　　“那是他过得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最重要的是，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有朋友有家人，他爱的人同样爱他。

　　那是自己从未体验过的幸福人生，就是太短了，短到只有那么一年。

　　“那就好，他过得开心就好。”

　　姜心遥仿若松了口气，落下心来。

　　大抵是贪心作祟，知道了他过得幸福，她又想知道他生活的点点滴滴，是如何过得幸福的……

　　姜心遥眸色沉沉，望向对面的那张脸：“如果可以的话，你能跟我说说他的一些事吗？”

　　她小心翼翼，眼带期待，那模样莫名叫程谦心紧。

　　程谦到底是心软了。

　　他垂下眸，以霍远的身份，将自己的过往徐徐道来。

　　也不知说了多久，夜幕悄然降临。

　　“程谦直到死前最后一刻，都是被爱着的。”

　　听完最后一句话。

　　始终安静听着的女人带着些许释然，诚恳道：“谢谢。”

　　程谦沉眸看她，轻声道：“真想道谢，明天就好好生活，你的身上还有整个姜氏，别让程谦死了还要背上影响姜氏的骂名。”

　　姜心遥被他说得一愣，似是想通了般，最终点头应允：“好。”

　　看来任务完成了。

　　程谦没有在这里多留，起身离开。

　　才出门不久，手机铃声猝然响起，是一串未知号码。

　　程谦眉头微蹙，将其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经过处理的电子女音——

　　“我知道你不是霍远，也知道你来霍家的目的是什么。”

第24章

　　程谦神色微变，沉声问：“你是谁？”

　　“这不重要，一千万，打在我发你的账户上。”那人声音阴冷。

　　“一千万，就凭你一句话，真当我这么好说话吗？”程谦强硬下来，冷冷告诫，“我不可能给的。”

　　得到拒绝的答案，那头冷笑几声：“不给是吗？那就走着瞧好了！”

　　不给程谦再说话的机会，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程谦再打过去时，电话已经变成了空号。

　　虽然知道或许只是骗子随口胡说的一句话，程谦不免还是总感觉有些不太妙。

　　看来计划要加快进度了。

　　……

　　第二天。

　　程谦刚到霍氏，就见总裁办的秘书朝他报告：“霍总，姜氏集团的姜总今天一大早就来这里说想要见你，现在正在会客室等您。”

　　“没事，我去见她。”这早在程谦的预料之中。

　　他将手里的包交给秘书拿进办公室，自己只拿了手机走向最里处的会客室。

　　今天的姜心遥身上看不见昨天的一丝颓废。

　　一身裁剪得当的黑色西装套裙，将她优越的身形衬得更为窈窕，她就那样坐在沙发上，神色清冷。

　　听见门口传来响动，她侧身过来，看向他，一改昨日的交心态度，脸色骤然变得黑沉——

　　“霍总可真是好生划算，动动嘴皮子就将我姜氏五个亿的项目拿走了。”

　　看来是得知这件事了。

　　程谦也不急不慌，他走过去，平静在她对面落座，勾起唇角：“合同是姜董亲自给我的，你情我愿的一场交易，姜总何必做出一副是我算计你们姜氏的态度来？”

　　“一码归一码，于我个人的立场，我确实感激昨天霍少爷的清醒劝告，但公事上，你拿走我们姜氏今年的重点项目，总归是有些过分了吧？”姜心遥眸色沉沉，神色显然是并不太满意。

　　程谦唇角微微上扬：“难道偌大的姜氏要做出毁合同这种事来？”

　　“霍少爷放心，合同既然已经签订了，我姜心遥自然不会反悔。”姜心遥回答。

　　程谦眉头一挑：“那今天姜总过来这趟是？”

　　姜心遥忽而勾起唇角，“我今天来这趟，就是想跟霍少爷商量一下，我父亲跟你定下的另一个条件，由我和你共同进行。”

　　闻言，程谦一愣，并没有立即答话。

　　其实姜董的第二个条件也不算是为难人，甚至跟第一个要求查不了多少。

　　都是假扮程谦罢了。

　　只不过一个对象是姜心遥，另一个对象是……姜母。

　　对于那个曾经对他还算不错的前婆婆，程谦始终还是怀有感激之心的，即便在最后姜母因误会而赶他出门后，程谦也并不怪他。

　　姜母在一年前患上了老年痴呆，日子越过越糊涂，但是偶尔清醒时看见程谦还回去的那个传家手表时，他即便已经记忆模糊了，但还是会拉着姜心遥的手说让她把程谦找回来，他觉得对不住程谦，想道歉，想再见程谦一面。

　　姜母自从病了后就鲜少接触外界，因此也并不知道程谦的死讯。

　　所以姜董想让他也能帮忙圆了姜母这个心愿。

　　完全假扮程谦去见一次姜母。

　　昨日他跟姜董约定好的时间，便是这个周末。

　　“比起霍少爷的朋友程谦，我想我母亲更想见到的是我的丈夫程谦，霍少爷难免对三年前的程谦性子不够了解，有我在，总不至于让我妈察觉出来是骗他的。”姜心遥有理有据。

　　程谦无从反驳，最终答应下来：“可以。”

　　时间很快来到周六当天。

　　程谦和姜心遥一同去往疗养院。

　　下车时，他正要朝前走时，手臂骤然被搂住，姜心遥气定神闲挽住他的手：“既然是假扮我的丈夫，总该尽职尽责些，你说是吗？程谦。”

　　程谦的视线下落，微微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