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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助我的蛊术突飞猛进。如今，我已经能培养出蛊王了。等下次再见面，我再请你尝尝万蛊之王的滋味！”

说罢，他带着温慕晚纵身一跃，跳下了山崖。

陆玄离下令搜山，一寸土地都不放过。

而他自己，慢慢走到了崖边，回想起从前的一幕幕，心痛得像是要死去一般。

原本，他将温寒烟和温慕晚接回皇宫，是想散尽后宫后再给温寒烟封皇后，给温慕晚封一个内廷女官，让她陪着寒烟在宫中。

在认出寒烟的第一刻，他便派人打探了这些年她的一应事。

她自幼家贫，所以小小年纪就上山采药补贴家用。

十岁的时候娘亲病故，爹爹沉迷赌博欠下赌资无力偿还，将她们姐妹卖到了京城舞坊还债。最后在一个雨夜喝醉了酒落入湖中一命呜呼。

这世上她只剩温慕晚这个亲人了，所以即便在舞坊日子过得艰难，她也尽力维护着妹妹……

这样的寒烟，这样的身世，怎叫他陆玄离不心疼？

所以陆玄离当即决定，要疼她护她一世，不教她再受半点委屈。

可没想到最后居然变成了这样。

他要护的，却成了此生他伤得最深的。

先是误将温慕晚当做心中挚爱，然后一心认定是温寒烟推温慕晚下的悬崖。

后又日夜折磨她，命她赤着足在温慕晚的衣冠冢前跳舞。

甚至让她误会自己被蛮国人奸污，不告诉她真相，看着她痛苦。

他任由温慕晚给她下蛊，甚至听信温慕晚的鬼话，要拿她腹中胎儿的紫车河给温慕晚补身子。

他亲手将那碗滚烫的汤药灌进她的喉咙……

“陆玄离，我错看你了。”

“就算你今后想起来，我也绝不原谅你，绝不——”

想起胎最后温寒烟决望的眼神，和决绝的话。

陆玄离痛苦的跪在地上，对着寂寂孤山追悔莫及。

“寒烟，你回来好不好。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第17章

数日之后，陆玄离带着人将已经逃到边疆的温慕晚和巫医抓了回来。

被抓的时候，巫医还犹自不信。

“不可能，你怎会认出我？”

陆玄离冷冷一笑，没有回答他，直接将他一剑刺穿。

苗疆那边已经传回消息，这巫医不过是万蛊教的一个叛徒，身后并无势力，不足为惧。

“啊——”

躲在巫医身后的温慕晚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拼命求饶。

“陛下，看在姐姐的份上，你绕过我吧。我鬼迷心窍，我一时糊涂，你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话何其耳熟。

让陆玄离不禁想起当初温寒烟被逼到绝境时，也说过一样的话。

可温慕晚不过是为了苟活，但温寒烟却是为了救自己的孩子。

这样的温慕晚，更令陆玄离不耻。

但他没有像杀巫医一样，杀掉温慕晚。

而是将她带回皇宫，继续关在辛者库。

他吩咐下去，辛者库里的脏活重活都交给温慕晚来做。

“务必让她日夜劳作，一刻都不能停歇。”

处理完温慕晚，他又命人替芳莞立下衣冠冢，超度亡魂。

将温花馆那十二个女子都免了罪责，恢复清白之身。

并允她们自行去留。

但心腹却回禀他：“那些姑娘都哭着求着想给温寒烟磕头上香，也不愿离去。”

陆玄离心绪翻涌，再次来到了数月不曾踏足的温花馆。

馆内白绫飘荡，哀乐声声。

十二个舞娘在大堂中烧着纸钱，诵着佛经。

见陆玄离来了，纷纷跪倒祈求。

“陛下，寒烟生前待我们亲如姐妹，听闻她去了的噩耗，我们实在悲痛，求陛下开恩允许我们前去拜祭。”

“也不知寒烟走的具体时辰和方位，想给她烧些衣物盘缠都不确定她能不能收到。”

“寒烟生前过得凄苦，下辈子投胎可千万别这么命苦了……”

一屋子女娘哭得抽抽噎噎，个个伤心有欲绝。

陆玄离狠狠闭了闭眼，沉声道。

“既然你们心里记挂着她，便允你们去紫宸殿看一看她吧。”

“但是不用给她上香祷告了，朕不会让她就这样走的。

“听闻嵩山有山神护佑，可三跪九叩上山求药。此药生死人活白骨，寒烟必定有救。”

陆玄离的话毫无疑问犹如天方夜谭，但在场之人无一质疑。

“我们姐妹十二人与陛下一同去求。”

三日后，温花馆的十二个舞娘瞻仰过温寒烟的遗容，便随着陆玄离的车队一同出发。

前往儋州嵩山求药。

又十日，车驾到了嵩山脚下。

陆玄离什么话都没多说，三跪九叩，一步一个台阶向上攀登。

他身后跟着十二位姿容姝丽的女子，亦是满脸坚毅神色。

跪了一天一夜，日转星月，星月又转晨曦。

他们才攀了不到三分之一。

陆玄离摇摇欲坠，但仍然咬牙坚持。

这是第二万九千步，还有七万九千步就能登顶，向山神求药。

忽然，头顶的光却被遮住。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在耳畔。

“皇帝，你实在是让哀家太失望了。”

陆玄离抬起头，心神大动。

“母后，你怎么下山了。”

“你为了那叫寒烟的女子，罢朝数日，哀家再不下山，都要动摇国本了！”

陆太后痛心疾首，陆玄离却不愿回头。

“母后，朕只是来求山神。只要能令寒烟复活，朕保证日日勤政，再不会如此。”

陆太后长叹一声。

“山神之说本是无稽之谈，你作为皇帝怎可相信？”

“那些穷困潦倒的山民无钱看大夫，进山采药碰运气，死马当活马医。哪有什么山神！”

听了陆太后的话，陆玄离颓然跪坐在地，失了神。

陆太后恨铁不成钢，将陆玄离带回了京城。

三日后，陆太后下令为陆玄离重开选秀。

陆玄离不从，太后却说。

“皇帝年纪也不小了，不能为了一个女子蹉跎终身。”

最终，在陆太后的坚持下，昭国仅用了半月便从全国选出千名姿容姝丽的妙龄少女参选。

经过一番选拔，最终挑出十名女子参加殿选。

第18章

陆玄离看着殿前这十名花骨朵一般的女子，眼眶又泛了红。

母后真是煞费苦心。

这每一个，都或多或少长得像寒烟。

或是嘴巴，或是下巴，又或是眉眼。

他一个一个看过去，只觉无一不是寒烟，又无一是寒烟。

就在他想挥退她们，一个都不选的时候。

目光却落在了最后一个鹅黄衣衫的少女身上。

“抬起头来——”

那少女依言抬起脸庞，毫无怯懦的直视着他。

那眼神里的恨意，让他一瞬想起温寒烟死时那双不愿瞑目的眸子。

见他愣愣的盯着眼前的黄衣少女，礼官立即对着名册将少女的身份报出。

“陛下，这是扬州县令之女，温寒烟。”

陆玄离回过神。

“温寒烟。”

“就留下她了。其余人全部奉还原籍。”

陆玄离只留下了这眼神最像寒烟的。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这女子也叫温寒烟。

而这位温寒烟，却不似寻常少女，被君王选中后或羞赧或欣喜。

她只是低垂了眸子，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

“多谢陛下。”

见事情尘埃落定，陆太后当天便启程回嵩山。

“皇帝，人死不能复生，母后希望你朝前看。”

陆玄离送别太后，回过头却见温寒烟站在高高城楼之上，远远的看着他。

那目光幽远又绵长，恍若带着无尽忧思和哀痛。

他的心又狠狠痛了起来。

她越是像寒烟，他就越是心疼。

当夜，他并没有召温寒烟侍寝，而是将她安置在了芜欢宫。

芜欢宫。

温寒烟看着装点一新的宫殿，还有殷切侍奉的宫人，心中没有半点欢喜。

陆玄离的后宫，无论是哪一处，无论装点得如何精美华丽。

都令她感到恶心。

她大约是半月前，复生到扬州县令之女温寒烟身上的。

这个姑娘，因为被选中参加秀选，不得不与青梅竹马的君若尘分开。

爹娘见她痴情一片，也不愿女儿进宫，散尽家财卖了宅子田地，希望能报个病免了参选。

但挑人的花鸟使，仔细端详着她的眼睛，啧啧啧的直摇头。

“你女儿生了一副好眼睛，前途无量。咱家可不能耽误了她的好前程。”

“好生准备着吧。可别耍花招，不然治你们的欺君之罪！”

扬州县令没有办法，回过头想劝女儿认命。

谁知温寒烟是个要强的，乘着半夜无人，悬了梁。

临死前，她对着月亮赌咒发誓。

“若尘哥哥，若有来生，寒烟再做你的新娘！”

而这正好让一直徘徊在地府，不能投胎的她有了复生的机会。

由于她死得过于凄惨，怨气过重，孟婆不肯给她喝还魂汤，也不让她入轮回。

“你这样的怨魂，除非消解怨气，否则不能转世。”

“你跟着黑白无常去找十点阎罗转轮王，看他如何安排吧！”

及至到了转轮王跟前，他翻阅命簿后告诉自己。

“你的命数被人篡改，本不该如此惨死早亡。如今你的怨气过重也无法转世，只能想办法还阳，消解怨气了。不过，阴魂还阳乃逆天之举，要受十八道鬼火雷刑，你可能承受？”

听了转轮王的话，温寒烟立即跪下请愿。

“民女有愿意接受雷刑，还阳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