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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莫离有朝一日回来了，知道自己这样对她姐姐，她还会原谅自己吗？

　　思及此，他又再度拿起了电话。

　　可就在即将拨通时，他又愣住。

　　莫离？

　　呵！

　　归根结底，他会变成这副模样，全是拜她所赐。

　　是她先抛弃了自己，她不仁在先！

　　那就休怪他不义了！

第182章 相拥

　　股东大会的前一晚。

　　季眼神抬头看了一眼还在厨房忙碌的莫离。

　　低头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那则新闻。

　　郊外一处私人疗养院起火，一名孕妇死亡，一尸两命。

　　莫离端着菜走过来的时候，他将手机屏幕熄灭，起身迎过去，接过菜，摆在桌上。

　　像是最后的晚餐一样，满满一大桌子菜，丰盛异常。

　　他从来不知道，她的厨艺竟是这样的好。

　　不过短短时日，她似乎已经摸透了他的口味，桌上全是他爱吃的菜。

　　两人有说有笑，吃着这最后一顿晚餐。

　　季言深每一样菜都吃了很多，眼看着已经远超过他平时的食量了，仍不见他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莫离急忙拦住。

　　“言深，好了，吃太多会积食的。”

　　季言深轻轻摆开她的手。

　　“怎么会？我还没吃饱呢！”

　　说着，他又夹了一大筷子菜放进了碗里。

　　莫离觉得，他像是在怄气。怄气自己还是决定离开他。

　　这样一来，她越发不敢开口求他，让他不要把沈辞送进监狱了。毕竟，那个人可是要杀了他的。

　　还是当着她的面。

　　他能答应自己，放他一条生路，已经是极限了。

　　百转千回之后，她还是决定将这个请求压了下来。

　　她欠沈辞的，理当由她自己去弥补，与他季言深何干？

　　以前怕他，惧他，更多的都是源于姐姐的误导。

　　虽然两人一开始的那年，相处得很不愉快。

　　但是归根究底，他并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恶事。

　　一切都是一场误会，现在误会解除了，他伤过她，也救过她。而她，也力所能及地照顾了他。

　　彼此勉勉强强，也算扯平了吧。

　　季言深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那碗菜，又要去夹。

　　莫离直接拦住了他，“好了言深！”

　　即便没有明说，她也能读懂他此刻的狼吞虎咽里夹带的情绪。

　　“你别这样，我看了难受。”

　　听到她这么说，季言深放下筷子，摸了摸她的头，宠溺一笑。

　　“好，不吃就不吃了，听你的。”

　　吃过饭后，两人躺在床上。

　　莫离本以为这是最后一晚了，他或许会提出一些别的要求。她甚至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准备。

　　可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从身后抱着她。

　　头枕在她瘦弱的肩膀。

　　虽然他高出她好大一截，身体也比她强壮了太多。

　　可是远远看来，却像是她更具力量。有力量到足以支撑起身后庞大的躯体。

　　觉察到他的脑袋一直蹭在她的颈窝处，她抬起手，轻轻摸在他的发间。

　　彼此就那么亲密地依偎着，像一对如胶似漆的恋人。

　　可是他们，明天之后，就要分道扬镳。

　　终是季言深先开了口。

　　“你不打算说了吗？”

　　“说什么？”

　　“让我别把沈辞送去坐牢。”

　　莫离的心跳，先是漏掉了一拍，接着疯狂颤抖起来。

　　“你……你怎么会觉得我……”

　　“莫离，最后一晚了。有些事，我想要个答案。”

　　“你说。”

　　他紧了紧怀里的人，将头抬了起来。

　　“你是不是还爱着他，还想回到他的身边？”

　　莫离多少觉得有些意外。

　　调匀呼吸后，淡然道：

　　“不是。”

　　季言深心中一颤。

　　这是真的吗？

　　还是说，只是为了哄自己开心的随口一说？

第183章 欠他

　　莫离微微一顿，继续道：

　　“我和你说过，离开你，也并不是为了要去找他。”

　　季言深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十多年前，我被妈妈抛弃，爸爸也……”莫离些许哽咽，“不喜欢我，经常对我非打即骂，有一次我因为生病，疼得直哼哼。”

　　“吵到了爸爸休息，他把我狠狠揍了一顿。”

　　过了那么多年，再回想起那一幕，莫离仍心有余悸。

　　那是记忆以来爸爸揍她揍得最狠的一次。

　　拖把打断了就用皮带，皮带抽烂了就举起烟灰缸……

　　她不想再复述这些细节。

　　苦难除了让了伤痛，毫无意义。

　　“最后，被打到仅剩最后一口气的我被爸爸用黑色编织袋装着，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一脸平静地说着。

　　仿佛在转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季言深默默把怀里的人拥得更紧。

　　“是沈辞救了我，我先是被一个拾荒的老奶奶发现，然后他把我抱去了医院抢救。医生说哪怕再晚来几分钟，我的心跳就要永远滴停止了。”

　　“那之后，我就进了天使之家，然后初中时候，再次和他相遇。”

　　“他就像照进我黑暗人生里的一束光。他疼我，护我，让我第一次觉得，活着也不尽是苦难，也有美好。”

　　虽然没有听到细节tຊ，可是季言深还是胸口发堵。

　　想到自己最深爱的人，心里曾经完完全全被另一个占满，那种滋味，真的比被人狠狠揍了一顿还难受。

　　“后来……他去国外深造，他妈妈为了让我们分开，跑到我的学校散布了一些不好的传言，我无奈辍学。”

　　“之后就萌生了想去国外找他的念头，所以一直在偷偷打工攒钱。也就是在其中一个打工的场所，遇到了姐姐的那位朋友，然后……遇到了姐姐。”

　　莫离微微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

　　“她听说我想攒钱买机票过去看沈辞，就介绍我去了你那里……那之后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季言深沉沉一叹。

　　“至于那之后的偶遇，我真的没想到。一开始，我也极力想和他撇清关系。一来……我怕你知道我并不是真的秦冉。

　　二来，他妈妈曾经跪下来求过我，逼我和他分手。她说我就是一个身处地狱里的人，不应该把对我好的人，也拖进地狱里去。”

　　“第一次听她那么说的时候我还很难受，可是后来……姐姐回来，他带着我逃跑，腿断了……我开始相信他妈妈说的话，我就是个来自地狱的灾星。但凡靠近我的人，都会变得不幸。”

　　“不然为什么，妈妈不喜欢我，爸爸也讨厌我呢？我就该一个人待在地狱里，不该害了身边的人……”

　　莫离低下头来，双手蒙住了眼。

　　“我要找他，并不是还爱他。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