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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云谏可以不用接触王少，王家只是想给继承人找个出身体面的生母，只要云谏做试管生下孩子，相当于整个王氏都是她的。”

“你就是想让女儿做生育工具？你要毁了她一辈子。”

沈母眼前又浮现女儿的尸体，不禁掩面而泣。

“我的女儿再也没有以后了。”

“沈世昌，你卖不了女儿了。”

沈父脸色异常难看，一双虎目瞪向庄晚柠。

“你害死了云谏，去王家赔罪吧！”

沈临州急得额头冒汗，插话道：“爸，你已经对不起云谏了，还要继续伤害柠柠吗？柠柠怎么能嫁给一个疯子？”

庄晚柠膝行着来到沈父跟前，可怜兮兮地抓着他的裤脚哭求：“爸，我是您疼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啊。”

“我不要嫁给王大少。”

“求求您了。”

沈父毫不留情地把脚抽了回来，老脸黑沉：“嫁？凭你也配！”

“你就是送给王少的一个玩物！”

庄晚柠面色灰败。

她不敢想象自己会被一个精神病患者如何折磨羞辱。她被当成大小姐金尊玉贵养了二十多年，怎么能做疯子泄愤的玩物啊？

“雪辞，看在我们三年的情分上，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会被王琛打死的啊。”

傅雪辞没有半分动容，那双阴恻恻的眼睛里闪着锋利的冷光：“你那么想代替云谏，就替她好好受着吧！”

傅家想买通王家人，让其在王琛耳边挑拨离间，往死里磋磨庄晚柠，不难。

“庄晚柠，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不可名状的恐惧自心间蔓延开来，庄晚柠连骨头缝儿都透着寒意。

“怎么会这样？不该这样。”

“沈云谏死了，我才是沈家唯一的大小姐，未来会是傅家家主夫人，怎么能嫁给一个疯子？”

“我不要，我不要！”

傅雪辞并没有理会庄晚柠的抗拒。

去不去王家，她说了不算。

暂时解决了庄晚柠这一罪魁祸首，痛苦悔恨再次如影随形地出现，将傅雪辞的灵魂反复咀嚼吞噬。

他回病房强行将尸体抱回了傅氏老宅，沈母见不到女儿受不住刺激打上门要抢，傅雪辞宣称沈云谏是他的妻子，反锁在房间里，和尸体同床共枕。

最后是傅母从国外赶回来拆了门。

她命人将傅雪辞打晕，把已经腐败的尸体送去火葬场火化，傅雪辞醒来后又闹着要将骨灰葬进傅氏祖坟。

傅沈家闹得不可开交时，外界流言甚嚣尘上。

傅雪辞出轨未婚妻养妹，爱妻人设崩塌，尤其沈云谏当初照顾了他三年，很有可能是累狠了才成为植物人。傅雪辞劈腿一举可谓惹了众怒，一时间全网黑。

傅雪辞不在意名声如何。

他抢夺着沈云谏的骨灰。

最终，双方各退一步，沈云谏的骨灰葬在了公墓里。两家人又为墓碑上该刻“爱妻”还是“爱女”二字而争执不休。

等尸体处理完毕，傅雪辞冲进沈家想带走沈云谏的遗物。

然而很多东西都被ɹp付之一炬了。

他居然无法在她的遗物中找到他们曾经在一起过的痕迹。

她早就知道他出轨了。

院子中央，还能看到残余的灰烬，她说过的那个“脏”字不断在心间回荡，到最后化作无数利箭刺穿胸膛。

傅雪辞疼得厉害，蜷缩在地，却无法缓解不适感。

“云谏！”

“傅雪辞，你看看这个。”

沈母走到了他身边。她当了半辈子豪门太太，那精心保养了几十年的头发原本乌黑透亮，短短数日，竟添了大半刺眼的白。

她双目无神地望着他，脸上纹路深刻，尽显疲态。

蓬头垢面的傅雪辞仰首，视线落在她的手上。他预感到了什么，心急促跳动着，颤抖着手接过了信件。

果然是沈云谏写的。

他打开，纸上只有寥寥几句话。

【爸，妈，哥哥，等我死了，就不再亏欠庄晚柠了吧。】

【傅雪辞，我不要你了。】

【都不要了。】

第十三章

信纸明明很轻，却宛若千万斤重的巨石，牢牢地压在心口，直到将人压垮。

傅雪辞跪趴在地，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云谏！”

然而，她再也不会回应他了。

他不得不痛心彻骨地意识到，从他选择背叛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会失去她了。

她早就不要他了。

傅雪辞捂着脸，野兽般的悲鸣溢出。

“云谏......”

沈母一言不发地弯腰将信收好，转身回屋。

夕阳下，沈母原本挺直的脊背伛偻，消瘦的背影落寞寂寥。

ггИИщ“我们都对不起她。”

“傅雪辞，用余生赎罪吧。”

傅雪辞不禁剖肝泣血，他们是沈云谏的至亲至爱啊！但凡他们当中有一个人在乎她，她就不会死。

挥之不去的愧疚感让傅雪辞哀痛欲绝。

他都干了什么啊！

傅雪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知道但凡有一丝清明，过往加诸在沈云谏身上的苦楚就恍若尖锐的锯子般在心上来回拉扯，鲜血淋漓还不停歇。

傅雪辞将自己封闭起来，用酒精麻痹神经。

直到从某一天起，他开始被光怪陆离的噩梦折磨。

梦境的背景并不局限于现代，还有古代、玄幻、武侠、乱世、末世、星际世界，包括上个世纪五六七八十年代......

不管在哪个梦境，他无一例外都是炮灰。

他一遍遍被利用、被背叛、被践踏。

似乎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的宿命。

然而现实比梦境更可怕，傅雪辞无法面对亲手杀害挚爱的痛苦，宁愿沉沦在幻梦中，被一次次欺凌。

生理上的疼，总好过心理上的痛。

在惨死了千千万万次后，傅雪辞回到了梦境的起点，重新成为那个任人糟践的炮灰。梦里的他不要命般地反抗命运，承受着比原先还要沉重的屈辱和劫难。

傅雪辞仿佛是个局外人，可又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梦中人的苦痛。

梦境中的他最后改写了命运，感受到的不是喜悦，更多的是心酸。

傅雪辞幼年时目睹父亲死亡，孤儿寡母被叔伯联合欺辱打压，他忍辱负重韬光养晦夺回了傅家家主之位。

他的心性不可谓不坚韧。

然而，他还是宁愿在那无数个梦境中顺应天命成为主角的垫脚石。放弃吧？这么辛苦又是为什么呢？

傅雪辞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次次被打倒，在他以为终于要放弃时，又一次次站起来。

他的心从麻木到动容。

一直走到最后一个梦境，两道灵魂被一股力道猛地抽出原主的身体。

他看到了沈云谏。

“云谏！”

“你终于来见我了？”

傅雪辞激动地冲向沈云谏，她的魂魄在他靠近的瞬间化作漫天星光，等他摔倒时，才重新聚合。

他碰不到、抓不住。

傅雪辞望着虚无缥缈的她，泪如雨下。

“云谏，别离开我。”

沈云谏笑眼盈盈，语气雀跃：“我完成了所有任务，改变了三千炮灰的命运，也改变了你早逝的命格。”

“我可以回来找你了。”

“雪辞，我们一定会幸福的，对不对？”

“轰”一道惊雷在傅雪辞的脑海里炸开。他什么都明白了。梦里的“自己”就是沈云谏，她为了他穿越万千个的世界。

他连一个世界都受不了，她都挺过来了。

她是多么炙热纯粹地爱着他啊？

可他辜负了她！

他弄丢了这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傅雪辞一次次试图抓住她，全都徒劳无功：“不！云谏！别走！”

“回来！云谏！”

沈云谏哀伤地低垂下眼眸，魂体逐渐透明：“傅雪辞，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再见了，傅雪辞。”

傅雪辞肝胆俱裂地看着她是如何从欢喜到悲伤，最后永远地离开了他。

“不要！云谏！”

“云谏！”

傅雪辞嘶喊着从睡梦中醒来，悲痛欲绝地发觉自己居然又回到了现实。

“云谏，我要找云谏。”

傅母冲进房间，又瞧见满地酒瓶，气得甩给他两巴掌。

“啪——啪——”

傅雪辞不肯消停，挣扎着站起来攥住傅母的双肩，双眼猩红：“妈，是云谏救了我，是她让我活了下来。”

“她有系统，她不会死的。”

“我要找到她！ггИИщ”

傅母推开傅雪辞，将手上的文件一把拍在他脸上。

“你先看看是Ӽɨռɢ谁害你做了三年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