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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怪怪的我们就带了几条小礼裙，”丹丹回扫她一眼，一副天塌了的表情，“月月姐！你就穿这个？就这个？”

　　林伺月低头扫了眼，她身上是一条浅雾霾蓝的长裙，剪裁细致合身，更重要的是——也不便宜，她特地买来撑场子的，一条要小两千。

　　今天是九院年会，规模挺大，甚至还会邀请一些头部的优质客人来，算是一个正式场合。

　　“不是贵不贵的，重要的是，那个——”丹丹手脚并用地给她形容，“要惹眼一点。”

　　林伺月大概懂她意思，抿了唇小声跟她说：“不想惹事儿，你是不是不知道主任原来想让我出个节目什么的？我哪里会，就借口最近身体不好推掉了，主任因为上次我要求换诊室没换成心里过不去，就没再让我出节目，别人都辛辛苦苦花时间排练，我到点就下班了，再穿那么惹眼多招恨。”

　　而且上次说换诊室的事，不知道中间又有什么弯绕，最后也还是给她换了。

　　“可陶医生不也是吗？”

　　丹丹跟着嘀咕，“她谈了个富二代对象，连不想被年会表演抓壮丁这事儿都去找男朋友撒娇闹腾，早上来了你没看见，粉色！大亮片！羽毛裙子！后背就差开到腰上了，她不比你招人恨?而且，而且她自从谈恋爱了之后，明里暗里挑衅你多少回了，我不服气。”

　　车在她话没说完就到了，林伺月帮忙把东西放进后备箱，问起她们节目的事儿，把话题带过去。

　　年会办在市中心的荟聚酒店。

　　因为邀请了头部客人，规模远超一般年会，近两千平的大厅，一眼看去是低调却贵气的香槟金色，不乏网红、博主之流在其间走动，纷纷举着设备录vlog或是直播。

　　到了之后，丹丹她们就去后台做准备了。

　　林伺月找到自己的名牌就地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吃餐前甜品，期间动不动就被拍拍肩膀叫起，一抬头，全是之前咨询或接过手术的博主们，相当热情地与她搭话，邀她入镜。

　　相比起来，始终站在人群必经之处的陶枝周围就显得冷清许多。

　　“林医生，陶医生在后面那边朝你的方向看好几次了。”

　　有同席的同事掩着声音跟她说话。

　　林伺月搁下小甜品的勺子，不是很自在。

　　她知道那些博主为什么舍陶枝而来找她，无非是陶枝今天穿戴得更华丽漂亮，不愿意被一个医生艳压。

　　陶枝原本沾沾自喜的兴奋劲儿，在亲眼目睹博主们一个个都来找她打招呼后逐渐消散，现场的风头是出了，线上的流量可全让她给占了。

　　林伺月按住包，想先挪去洗手间避避风头，刚起身就迎面撞上陶枝挽着那个传说中的富二代男友，冲她娇娆地笑了下。

　　“林医生，怎么一个人坐着呀，傅寒后来没有联系了吗？哦，还有许择休许老板，不是最近打得火热吗？也不过来一起玩玩？”

　　一桌人霎时神情微妙。

　　之前一直在和林伺月搭话的同事悄悄叩住她的手，解围说让她陪自己先去个洗手间。

　　谁知陶枝不依不饶，挡在她的去路前。

　　“林医生，要不还是踏实一点，公子哥你拿不住，顶多就是那个刑警，跟你还挺配的，就是以后要悬心点了，一不留神万一成了寡……”

　　林伺月立马挂了脸：“陶枝，拌嘴就拌嘴，大庭广众恶意诅咒公职人员？”

　　陶枝耸耸肩，不以为意，成功看到林伺月变了脸色后心满意足，挽紧男友的手准备潇洒离去，一转身却冷不丁碰上个硬茬——

　　傅思清取下墨镜，环着胳膊，一袭黑色闪钻吊带短裙，锐意腾腾，从头到脚将两人打量几遍，露出个好笑的眼神。

　　“谭杰，看来你日子过得不错，不是当年你爸爸在我爷爷那儿当司机的样子了，不过我听人说你股票这几个月亏了不少啊？”

　　被点了名的男人神情很不好看，一番僵持后，松开陶枝的手借故离开了，陶枝不得不追出去。

　　一桌人看了场针锋相对的戏，不敢高声，纷纷拿了饮料讳莫如深地喝起来。

　　傅思清则拉开林伺月身边的椅子，随手丢下带来的那支满钻手包，理直气壮坐下，余光瞥了她一眼。

　　“你就穿这个过来？”

　　洗手间看来是不用去了。

　　林伺月默默坐回去，把甜点拿了一些放到傅思清眼前，“嗯”了一声。

　　“没品。”

　　没品就没品吧。

　　林伺月不是很在意，替她把甜品的小叉子都插上，低声说了句：“谢谢。”

　　“切，德性。”

　　傅思清到这儿也不剩什么气了，除了那天在许择休家没有料到是她之外，总归姑姑能顺利开展治疗，也是多亏了林伺月的缺德办法，照后来的情况看，许择休果然是被拉来帮忙的，没真谈上。

　　她挑一口蛋糕，又说：“要是许择休之后还纠缠你，你不要客气，来找我帮忙。”

　　林伺月低着头不声不响，努力装死。

　　年会的表演很快开始，整整十二个节目，一连演了快一小时，傅思清嫌无聊去楼上吹风了。

　　丹丹的节目在中间，演完了火速逃也似的下了台，换完衣服来吃饭，边吃边问刚刚陶枝来找事的那段，气得够呛。

　　“多大人了话都不会说，难怪刚刚经过主任那边看见主任在训她呢，让一会儿过来给你道个歉。”

　　话没说几分钟，果然陶枝就来了。

　　还在原本大露背的裙子外加了一件外套，手里拿着两杯酒，面色低沉。

　　“林医生，刚刚是我口不择言了，来给你道个歉。”

　　她将其中一杯酒递上前。

　　林伺月起身，推辞：“没事，不过酒我就不喝了，我对酒精过敏。”

　　像是又被下了面子而过不去，陶枝望着她，语气不悦：“林伺月，你不用这样吧？真过敏假过敏？不就是不想接受我的道歉吗？何必找这种借口？”

　　或许是现场持续的音响声扰人，林伺月感觉耳边嗡鸣声不停，头也有些疼，实在不想跟她再多纠缠，于是直接接过酒抿了一口，然后回去坐下，给自己打了个120，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丢在桌子上。

　　到120被打通不过十来秒，她的脖子上就开始冒出点点红印。

　　再回头，陶枝面色恐慌。

　　“现在信了吗？是借口吗？嗯？”

　　她顶着一身过敏印起身，自己起身，往外走找救护车，外套裹到身上，眼神凉丝丝的，落下一句，“以后少惹我。”

　　-

　　工作日，还是中午，医院里没什么人。

　　在急救室里呆了不到半小时就出来了，吃完药好很多，护士扶她出去打点滴，大概眯了一觉，醒来，点滴瓶已经快见底。

　　四下安静，林伺月打开相机对着脖子照了会儿，不严重，红印几乎都消下去了，等护士来拔针的间隙扫了下同事群，热火朝天，一tຊ半在讨论年会，一半在八卦陶枝。

　　她划了几下屏幕，潦草翻完，心如止水。

　　几分钟后，先前那个护士再度出现，带着口罩说话很轻柔，却没有直接拔了针就让她走，而是跟她说，让她去三楼妇产科再做一个检查。

　　林伺月愣住，耳边像起了一阵空音。

　　“刚医生来发现的，你正好在睡觉，就没吵醒你，下午没事吧？正好今天人不多，去把检查做了也安心些。”护士扶她起来，感觉到她的手一片冰凉，语气更温柔，“要不要我帮你通知家属或者朋友过来陪陪你？”

　　好半晌，林伺月才回过神来，呆呆地回了句不用。

　　三楼背阴，在暑气渐起的初夏难得清凉。

　　科室的护士极其耐心，见她是一个人，手背上还有刚挂完水的纱布，特地来了两个人陪她顺利地做完了相应的检查。

　　“累的话可以先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