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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再等几个时辰就有结果，无论庄王是否成功......”

　　她卡住我下巴狞笑：“你都得死。”

　　她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声惨叫。

　　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

　　火把照亮地宫，来人率先一跃：“四语！”

　　竟是许乐毅，他看到沈淑脚步顿住：“沈小姐。”

　　沈淑反应快，拔出匕首抵在我脖子上：“别过来！”

　　许乐毅大为紧张：“沈小姐，别做傻事，把刀拿开！”

　　沈淑冷喝：“滚，往后退！”

　　他也想退，后面大量的御林军涌上来，他们簇拥着一人上前。

　　那人裹着厚厚的鹤氅，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沈淑。”他刚念出两个字就一阵猛咳，只能任左右扶着，“放了她，孤可以饶你一命。”

　　沈淑怔怔地瞧着他：“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她笑得比哭还惨：“你快死了，还要来救她！”

　　姬昌说：“祝山已经招了，你放了施语，我可以保你。”

　　沈淑恨恨道：“你骗我，你前世也说要帮我和离！可你没做到，你骗我，你害得我被活活打死，你知道他的拳头有多疼吗姬昌！”

　　姬昌黯然道：“诏书已经写了，可是那日皇后薨逝......”

　　他抬头：“阿淑，我没有骗你。”

　　“所以你就忙着为你的皇后办后事是吗？一连七日都想不起来！”

　　沈淑更恨，她手一用力，在我脖子上按出一条血痕。

　　“不要！”姬昌大惊，他往前一个趔趄，“你放了施语，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沈淑讥笑：“我要你娶我，我要做皇后，你能做到吗？”

　　姬昌愕然。

　　长久的沉默激怒了沈淑，她自嘲一笑：“我就知道。”

　　“张施语，你看看，这就是男人的承诺。”她附耳轻叹，眼神转狠，“黄泉路上，和我做个伴吧。”

　　脖子一疼，腾的一声巨响。

　　沈淑被细锁丝勾住，飞出一丈远，数枚羽箭穿透后心。

　　她不甘心地睁着眼，空洞地望着穹顶。

　　眼眸渐渐失去光彩。

　　血腥味在我鼻尖弥漫。

　　姬昌焦急的神情浮现在我眼前，他的嘴一张一合：“施语看着我，施语！”

　　27

　　沈淑给我的那一刀不浅，但没伤到关键。

　　多亏江豫早早潜到暗处，在关键时刻出手，迫使沈淑失了力度。

　　那天发生了很多事。

　　江豫原本确实被沈淑的人哄走。

　　可不巧，他才到山下，就看到许乐毅带人过来找我。

　　说祝山招了，皇上让我进宫对质。

　　他放心不下，跟着许乐毅折返。

　　两个人敲开屋门，看见的只有一地狼藉。

　　他们大感不妙，赶紧通知太子。

　　正如无头苍蝇一般寻找时，突然有人送了消息来，说让他们去查废弃的宫殿。

　　就这样，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找到沈淑的藏身之所。

　　至于庄王，庄王有贼心没贼胆，下毒下到一半被皇上看出心虚，当场就给拿下了。

　　沈淑死了，死时很可怜。

　　万箭穿心。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子，可她眼光不好。

　　她找的男人，没一个靠得住的。

　　我受伤不重，反倒是姬昌，气血攻心，又病倒了。

　　不怪庄王吃了豹子胆，他这半死不活的样，是个人都有点想法。

　　皇上又命我侍疾。

　　这一次，我尽心尽力，不敢马虎。

　　夜里下人都不在，我握住他的手。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长长的睫羽盖住眼眸，忽然悲从中来。

　　前世我临去前不肯见他。

　　他只能夜里趁我睡着偷偷进来，也像这样握住我的手，在我榻前哀求：“施语，等你好了，我带你微服私访，咱们出宫去玩。你不是最喜欢九弟吗，九弟会背三字经了，我把他立为皇太弟，抱给你养好不好？施语，答应我，别放弃......”

　　他以为我睡着了，可我只是太累了，累得睁不开眼。

　　我握住姬昌的手贴住脸颊，就像他之前无数次的抚摸一样：“我知道你听得见，所以你好好听着，我只说一遍。”

　　“其实我很喜欢你。”

　　“讨厌是真的，喜欢也是真的。”

　　“讨厌你嘴巴不饶人，但也喜欢你逗乐打趣。宫里的生活多乏味啊，还要整日规规矩矩，端庄恭谨。每次我和你斗嘴输了，丫鬟们都很开心。因为我一输你就送礼物，后来你没发现嘛，我都是故意输给你的呢。”

　　“怀着孩子时，宫人们都祈求是男娃。她们希望我生下嫡长子，巩固地位。可一个小太医悄悄告诉我，大概是位公主。我想，公主你也很喜欢的吧？我想要你带她去打猎，手把手教她箭术。”

　　“我承认，最初你冷落我，我很难过很伤心，可是后来也很快乐。如果不是这么多的误会和蹉跎，我们也许会是一对欢喜冤家，一对吵吵闹闹又厮守到老的平凡夫妻。”

　　“所以，你快好起来，我有很多很多的愿望，等着和你一起去实现。”

　　我说着说着，鼻腔酸的厉害，压抑了两辈子的心思化作眼泪，涌出眼眶。

　　我忍不住左右看了一眼。

　　没有人。

　　我快速倾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印。

　　我准备起身，却被人扣住后脑勺。

　　姬昌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张施语，你轻薄我。”

　　我吓了一跳，慌不择言：“我没有。”

　　“难道是幻觉？”他按住我的后脑勺，昂起头亲了过来，“我不信，再试一次。”

　　他吻得极深，唇齿缠绵。

　　“我爱你。”他指尖描摹我的眉眼，温柔眷恋，“施语，我爱你。”

　　“......”

　　我被他扣住，索吻良久，但还是记挂他的伤情，连忙去叫太医。

　　赵老七难得出现，号脉开药。

　　我趁姬昌喝药，悄悄跟上去，问赵老七：“赵老先生，太子这病能好吗？”

　　他一脸莫名其妙：“这不已经好了吗？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我不理解：“外面流传他快死了，孱弱无力，病病殃殃。”

　　赵老七拉住我，悄声道：“那是皇上和太子放出去的消息嘞，贵人的谋算，咱不敢乱说话。”

　　我急忙问：“那咯血怎么说？”

　　赵老七一拍大腿：“那是我下了猛药，替他排毒呢。短时间气血虚无，显得快死了一样。”

　　我一愣：“所以他身体好得很？”

　　赵老七：“好得很，前几日乱跑折腾，稍微伤身，不过没关系，补两天就能回来。”

　　我：“......”

　　这该死的姬昌，又骗我。

　　什么时日无多，什么缠绵病榻，全是他对付庄王的把戏罢了。

　　赵老七写好方子递给我：“喏，拿去煮吧。”

　　我气不打一处来，转头把药方拍进小厮怀里。

　　“回去告诉你家太子，姑奶奶不伺候了！”

　　小厮：“啊？”

　　28

　　我离开前，进宫求见皇上。

　　皇上正在作画，笑眯眯说：“见朕有何事啊？”

　　我跪了下去，深深磕了个头：“父皇。”

　　皇上嗤笑：“好个没皮没脸的丫头，还没嫁进来，就叫朕父皇。”

　　我长跪不起。

　　过了好久，皇上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说：“被困地宫那天。”

　　那天沈淑的话里有很多纰漏，总是少了一个关键的人。

　　我想了很久，才想通那个一直暗地里保护我的人是谁。

　　不是姬昌。

　　是皇上。

　　皇上也是重生的。

　　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知道。

　　但是围猎那回，我被祝山扔到野林子，第一个发现，并派御林军一起去找的人，是皇上。

　　递消息让许乐毅他们去地宫找，并派御林军同来的，也是皇上。

　　我猜，他早就大局在握，所以才能洞悉所有人的举动。

　　同时发现皇上重生的不止我，姬昌一定也知道。

　　所以今生他才什么都不做，只当孝子，坐等庄王犯错。

　　皇上幽幽叹道：“朕想成全自己的儿子，有什么错。”

　　他看向我：“朕前世乱点鸳鸯谱，造就两对怨偶，朕亦后悔。可朕见你与太子情缘未尽，心急如焚。今生朕是不敢胡乱指婚了，你自己可有想法？”

　　我心里一团乱麻：“我不知道。”

　　爱恨误会织就的前世，纵然有遗憾，也分不清是喜欢多一点儿还是执念多一点儿。

　　我想了想：“求皇上让我回静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