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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等结婚了再说吧，一时要我改，我也不适应。”

　　南央？

　　上辈子娶许南央之后，他的确这样叫过，但没叫过几声，许南央就调去了北京。

　　许南央点点头，又说：“我想过了，我今年就会向上级申请凋令，调去北京，等明年你再高考考去北大。”

　　“以后也不用给我办入伍纪念日了，我很忙。”

　　江砚琛慢慢咽下米饭：“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贺修文？”

　　话说到一半，外面漆黑寂静的夜空中骤然绽开了一朵烟花。

　　“嘭！嘭嘭！”

　　许南央没有听到他的话，转头看向外面，粉红色的烟花瞬间占满了夜空，她怔了怔。

　　“这是谁准备的？”

　　江砚琛走到门外，直到烟花放完，才轻轻开了口：“是我准备的。”

　　许南央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但好像又不是从今天开始的：“好好的突然放什么烟花？”

　　18岁生日那天，许南央给江砚琛放了一场轰动全城的烟花秀。

　　他当时以为是自己是例外，是唯一，是最特殊的存在。

　　但十几天前，许南央给贺修文准备了一场更大的烟花。

　　所以他决定，把这场烟花还给许南央。

　　江砚琛转头望向许南央，轻轻一笑：“庆祝今天，而且……上次你放的烟花是给贺修文的，我想看一场属于我自己的。”

　　这是他在漠河看的最后一场烟花，也是和她看的最后一场。

第8章

　　江砚琛坐回桌前：“好了，吃饭吧，等会儿菜要凉了。”

　　许南央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要具体说，又说不出来。

　　忽然，她注意到放在柜子上的收音机不见了：“你的收音机呢？”

　　“放在屋里了。”江砚琛面不改色地回答。

　　许南央还想说些什么，但这时，一个传令兵跑进院里，敲了敲门，语气焦急：“许营长，医院打来电话，说贺少爷的状态很不好，需要您过去看看。”

　　许南央脸色微变，起身就要往外走。

　　江砚琛看着几乎没动的饭菜，下意识喊住她：“小姨，吃完饭再去吧，医生会照顾他的。”

　　这是我们最后一顿饭了。

　　许南央顿了一下，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叫道——留下来，不要去！

　　否则，就好像一定会失去什么一样。

　　传令兵又补充了一句：“听说贺少爷已经疼得在地上打滚了。”

　　许南央不再犹豫，撂下一句：“你先吃，我等会儿回来再吃。”

　　就大步离去。

　　茫茫夜色中，许南央的背影坚毅挺拔。

　　曾经，江砚琛以为那是会永远庇护自己的港湾。

　　重生之后才明白，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港湾。1

　　他目送她离开直到再看不见，他叹了口气，面对满桌子的菜也没了胃口。

　　他才回到自己房间，拿出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

　　结果还是搞成这样，连一顿告别饭也没能好好吃完。

　　算了，大概这就是命吧。

　　江砚琛深吸了口气，走到院子里，点燃了两只仙女棒。

　　是买烟花时，商店送的。

　　他把仙女棒插在石头缝里，然后闭上眼双手合十：“我许愿……许南央平安健康，快乐无忧，无病无灾。祝我自己以身许国，为国效力，祖国繁荣。”

　　“也祝我们……再也不见。”

　　说完，仙女棒也正好燃灭。

　　许老爷子也刚好回来：“砚琛，放烟花呢？怎么就你自己，南央呢？”

　　江砚琛淡淡一笑：“贺修文生病了，小姨去医院看他了。”

　　提起贺修文，许老爷子皱了皱眉：“砚琛，其实当年的事和你没关系，老贺是军人，那天遇难的不是你，他也会救的。”

　　“至于你的那对父母……我看他们是有点魔怔了，等我好好说说他们！”

　　江砚琛摇摇头：“不用了许爷爷，因为——我就要离开了。”

　　“我考上了国防大学，明天早上8点的火车。”

　　许老爷子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不是梦想去北大吗？那北大的名额……”

　　或许只有许爷爷还记得他的梦想，其他人都不在乎，只想让他让。

　　江砚琛笑笑：“我骗了所有人，我没有让出名额，也没告诉任何人我要走，我只告诉了您。”

　　“以后我可能不能经常回来看您了，希望您保重身体。”

　　许老爷子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去吧，去追求你的理想。”

　　“为国家付出一份力量，不管是在哪里，我都为你骄傲！”

　　江砚琛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回到房间，拿上行李准备离开。

　　提起包袱临走前，他最后仔细打量着自己生活了两辈子的屋子，最后视线落在书桌玻璃下压着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17岁的他和22岁的许南央。

　　这也是两人之间唯一的合照。

　　“都要走了，这照片就不留着惹人嫌了。”

　　他抽出合照，利落一撕，只把许南央的那一半留下书桌上，就放在道别信旁边。

　　随后，他转身离开。

　　一路走远，再也没有回头。

第9章

　　另一边，许南央急匆匆赶到医院。

　　病房里一团糟，贺修文疼得在地上打滚，医生和护士无法不能靠前。

　　而江父江母心疼得要命，却都拿他没办法。

　　看见许南央来，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南央，你快想想办法让他冷静下来！”

　　可不等许南央做什么，贺修文看见她来，就扑到了她的怀里：“小姨，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为什么一睁开眼就看不见你了？”

　　许南央只好温柔劝慰：“好，我不走，你千万别做傻事。”

　　贺修文这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医生上前给他检查，眉头皱了又皱，最后说了句：“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就转身走了出去。

　　许南央觉得奇怪，等贺修文睡着，才去找了那个医生。

　　询问半天，医生才说：“许营长，不瞒你说，其实这小男孩的病症不像是抑郁症，倒像是……装的。”

　　许南央错愕：“装的？”

　　医生点头：“但是他闹得很厉害，我也说不好。”

　　许南央心里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回想一下这段时间，似乎只要她在的时候，贺修文都不犯病。

　　而她离开没多久，他就一定不舒服。

　　难道……真的有猫腻？

　　可谁会装病，来伤害自己？1

　　许南央心烦意乱，事实上，从离开家属院的时候，她就总觉得不安。

　　江砚琛最后的那个眼神，让她慌乱。

　　她转身要离开医院，却又被江母叫住：“南央，你不能走啊，你现在走了，修文醒了看不见你又要闹了。”

　　许南央深深皱眉：“可是，我已经和区里请了很多天假，不能一直陪着修文。”

　　江母犹豫：“要不……你把修文先接回你家里去？等到假婚礼办完，等他心满意足，我们再把他接走？”

　　许南央眉头皱得更深。

　　可想起贺修文发病时的模样，她沉默了很久，才说：“等我回去问问砚琛吧。”

　　说到底，贺修文伤害过他，让他们在一个屋檐下，对砚琛不公平。

　　“我先回去了。”

　　许南央快步离开医院。

　　回到家属院的那刻，看见屋里灯没开的那刻，许南央只觉脚下一股不安直逼心底，某根被刻意忽视的弦，突然断了。

　　她快步上楼，推开门。

　　江砚琛的卧室早已人去楼空。

　　书桌上只放着一张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