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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揉揉眼睛，却发现那个虚影晃了晃，好像方沐苒笑盈盈的看着他。

　　陆湛川勾了勾唇，眉眼中多出几分柔软的缱绻。

　　他就知道，方沐苒那么爱他，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就出了意外呢。

　　幸好他一直不相信方沐苒已经死了。

　　“老婆，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

　　陆湛川的手停留在半空，可在他眼里，却是指节再一次触上了方沐苒嫩滑的脸颊。

　　一周下来，陆湛川茶饭无心，也没有踏出家门半。

　　生怕这一切都是假的，生怕再次回家，方沐苒就又不见了。

　　尽管股东的电话一遍遍的催促，他也依旧不为所动，呆呆在家守着方沐苒。

　　最近，陆湛川发现周围嘈杂的声音小了，而方沐苒本身模糊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甚至偶尔能听见方沐苒在轻轻地呼唤他。

　　半月后，助理承受不住公司的压力，终于还是带上了近期的文件来找陆湛川。

　　“陆总，这是近期的一些重要的合作，需要您签字。”

　　“还有……林氏集团想跟我们撤销合作。”

　　他站在门前，将文件递给陆湛川，可陆湛川对这样大消息却毫无反应。

　　“汪汪！”

　　清脆的叫声从脚下传来，助理垂下视野，是花生在紧咬着陆湛川的裤腿。

　　陆湛川没有接文件，而是恍惚的跑到沙发旁边，温柔的揉着面前方沐苒的秀发。

　　“老婆，等等我，马上就回来。”

　　他说着，在方沐苒的额头中央落下轻轻一个吻。

　　可这一切行为，在助理的眼里显得十分的诡异，先是对着空气说话，又空落下深情一吻。

　　结合着之前的种种，和上次送来的放骨灰盒，一种不安的想法油然而生。

　　“陆总，我送您去医院看看吧。”

　　助理看着屋中的环境，第一次踏了进来。

　　“出去！我老婆不喜欢别人进来！”

　　陆湛川的怒吼回荡在客厅内：“我没病，去医院干什么？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可他的耳边却传来方沐苒柔糯的声音：“去吧，我陪你。”

　　陆湛川大脑一片空白，思绪忘了怎么运转，半晌，他的回答才落下。

　　“好。”

　　在文件上签好名字后，助理将陆湛川送去了医院。

　　可一路上陆湛川都在自言自语，时不时还要对着空空的座位露出笑容。

　　医院的走廊，四处充斥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诊室内，医生上下打量着陆湛川：“自己来的吗？有家属陪同吗？”

　　“有，我老婆。”

　　陆湛川说着，眼神就向旁边移去，医生也随着他的目光偏头，可一旁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第12章

　　医生在病历本上写下一串文字，抬头又问：“还有别人陪同吗？”

　　陆湛川先是一怔，可方沐苒的存在又让他安下心来：“我助理在门外。”

　　助理进来后，陆湛川就被请离了诊室。

　　医生叹了口气，敲着笔尖。

　　“患者最近是不是受到了什么特别严重的打击？”

　　助理沉思一瞬，犹豫的回答：“嗯……我们总裁的夫人，似乎……去世了。”

　　陆湛川一直没办葬礼，他也不确定。

　　随即，医生在病历单上写上药品的名字。

　　“他现在有很严重的认知障碍，通俗来说就是是精神分裂的早期症状。”

　　“不过患者要是积极接受治疗，还是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的。”离开医院后，助理不放心的将陆湛川送回家。

　　“陆总，医生说您的病只要按时服药，就不会有大碍，我不打扰您休息了。”

　　房间再一次回归寂静后，陆湛川取出药盒。看着上面的文字。

　　【利培酮片。】

　　他指尖逐渐变的麻木，随后用手机查看着药物的功效。

　　【适用于精神分裂症，对于急性期有效……】

　　看到这，陆湛川将药重重的摔在地上，药盒就这样顺着滑到方沐苒的脚边。

　　“怎么了湛川？是不是今天工作不顺利？”

　　方沐苒的声音回荡在陆湛川的耳畔，他定定地看着对方，眼睛瞬间就红了。

　　“老婆，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方沐苒温婉的摇摇头，缓缓的凑在他的脸庞，嘴唇轻轻的点在陆湛川的薄唇上。

　　猝不及防的温情，令陆湛川的心跳漏了一拍，眼眸中是惊喜是慌乱。

　　可方沐苒下一秒的话。就将他所有的幻想全部打破。5

　　“加油，等公司的情况好转了，我们就结婚。”

　　陆湛川错愕一瞬，仔细的朝方沐苒的左手无名指望过去，是空的。

　　“你怎么不戴我们的结婚戒指？”

　　对方将手背往他的额头上贴了贴，回答的语气中却满是疑惑。

　　“什么婚戒？我们还没结婚呢啊？”

　　陆湛川伸出手，盯看着自己无名指上反着光的戒指。

　　视线穿过手指，正好落在那颗被密封袋包裹的粉色钻石上。

　　他和方沐苒早就结过婚了……

　　“老婆，他们说我生病了。”

　　陆湛川向后踉跄几步，跌坐在沙发上，无意间瞥见尘放在角落中的骨灰盒。

　　方沐苒只陪坐在他的身旁安慰：“怎么会呢？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嘛？”

　　她刚要伸手去拉陆湛川，却被他推开了。

　　陆湛川起身，将地上的药丢在垃圾桶中，柔情似水的和方沐苒对视。

　　“我知道我生病了，可这药我不能吃，这是我唯一见你的方式了。”

　　陆湛川仰了仰头，悬在眼眶里的泪忽地流出来，喉咙里满是酸楚。

　　他望向天花板，哪怕知道面前的方沐苒是幻影，也不敢再多看一眼。

　　没几天，陆湛川就调整好状态回到公司。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办公室里那个巨大的狗笼子丢了出去。

　　随后，毫不留情的开除了白念可，没给对方一点挽留的余地。

　　林氏集团的撤销合作的确给江氏带来了不小的打击，但江湛川手段比从前更加凌厉狠辣。

　　唯一奇怪的一点，陆湛川总是会突然自言自语起来，关于他的谣言也被传的满城风雨。

　　两年后，陆氏集团做的更大，咫进了国内前五十强企业。

　　清晨的办公室内，助理拿着行程安排守在桌前。

　　“陆总，明天美国纽约的新公司就要剪彩了，那边的股东正催着您过去呢。”

　　陆湛川手中的签字笔正在签字的手遽然停下。

　　“钥匙给你，去家里接上花生，回来就出发去机场。”

　　方沐苒对花生极好，这两年不管去哪里，陆湛川都会将它带在身边。

　　留在家里或者托付给别人，他不放心。

　　与此同时，另一边。

　　纽约的一处街道边，白人快递小哥捧着包裹推开西木咖啡厅的门。

　　“钟晚意女士在吗？有您的快递需要签收一下。”

　　她从吧台下起身，笑容就像春风拂面一般：“来了。”

　　两年的时间，方沐苒已经习惯了钟晚意这个名字，完全抛弃了之前的身份。

　　第二天傍晚，钟晚意靠在吧台边上看着对面的办公楼。

　　尽管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还是总能想起和陆湛川一起打拼的日子。

　　忽然，一个毛茸茸的小白狗从门外跑了进来。

　　它低着脑袋，一路嗅到钟晚意的脚边。

　　她心生好奇，刚想起身将狗抱起，门前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你好，请问有看到一只白色的小狗吗？”

　　熟悉的声音就像雷鸣一般咤响在耳边，钟晚意的心仿佛在喉咙里跳动。

　　她站直身，看见的却是陆湛川的面庞。

　　四目相对间，陆湛川的瞳孔骤缩，心也在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老婆，是你吗？”

第13章

　　钟晚意面上的血色淡下去了很多，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个断了线的木偶。

　　多时，狗狗扑弄着她的裤腿，钟晚意才缓过僵硬的四肢。

　　看来眼前这个棉花球，就是花生了，可她不能被它认出来。

　　“这位先生，这是您的狗吗？能不能麻烦您将它抱走，我怕狗。”

　　钟晚意灵机一动，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生怕陆湛川认出她。

　　陆湛川半张着嘴，半天才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