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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扔下杯子,慌里慌张跑开。
陆浔言含笑和方京儒夫妇致歉,“她天真毛躁,失礼了。”
方太太挥手,“无妨,小姑娘嘛。”
岑蔚闯进厨房,“药膳糊了?”
“是玉米饼糊了。”芳姐一激灵,掀开锅盖,“夫人要吃玉米饼,我哪里会煎?煎了三锅了,一锅比一锅糊。”
“我会。”岑蔚卷起袖子,拧开水龙头洗手,“我爸高血糖,慢性胃炎,平时不吃精米精面,吃粗粮,他经常煎饼子,蒸窝头。我上初中,我爸单位总是加班出差,我会蒸一锅等他下班吃,我不太擅长烧菜,只会最简单的蒸煮。”
芳姐诧异,“那您母亲呢?不照顾您父亲吗。”
岑蔚手一僵,抿唇,“她..不下厨。”
“不下厨?”芳姐羡慕,“女人越是清闲啊,越是不显老,您母亲很漂亮吧?”
岑蔚不言语了。
客厅里,姚文姬借口喝药,带着陆迟徽上楼。
她坐在梳妆台的椅子,“长得帅就胡作非为?不够你发骚的,又招惹方家了。”
陆迟徽蓦地笑出声,倚着门没搭腔。
“方小姐不是挺漂亮吗?家境也出众,配得上你。”
他略低下头,点烟,“比母亲差远了。”
“行了,是比我差吗,是比那姑娘差吧?”姚文姬涂着护手霜,戳破他,“如果陆璟不继承家业,大概率是你的。陆延章最在乎门当户对,我帮你挡一次,挡不了十次。”
陆迟徽右手夹着烟,左手将木梳递到姚文姬的手中,“有劳您了。”
姚文姬接过梳子,“趁陆延章没回家,你走吧,不然他一定骂你。”
从卧室出来,途经二楼,陆浔言和方京儒在交谈公事,陆迟徽原本要开车回碧溪公馆,临时折返,直奔厨房。
第195章如果她愿意
芳姐拎着垃圾袋走出厨房,陆迟徽恰好进厨房,他越过芳姐,岑蔚背对这扇门,系着围裙,专注搅拌陶瓷盆里的面。
围裙是薰衣草的图案,衬得她清新俊俏,娇娇糯糯的。
男人又高又瘦,站在那,黑影倾轧而下,芳姐一懵。
陆迟徽从不来厨房。
“二公子——”
他竖起食指,抵住唇,作出嘘的手势,侧身示意芳姐出去。
芳姐犹豫了一秒,虽是厨房,一男一女独处,终归不妥,不过二公子有分寸,岑小姐也知礼数,她区区一个佣人,不便多言。
陆迟徽脚步悄无声息,停在岑蔚身后。
她毫无察觉,以为芳姐还在,“胡椒粉。”
男人沉默了一下,四处搜寻,在玻璃柜内取出一小瓶没拆封的。
岑蔚没回头,随手接住,均匀洒在面盆里,她戴着手套,揪下一块面团,在掌心捏得胖胖的,正要下锅,发现饼铛里没涂油,扫了一遍调料区,油有五六种,唯独没有花生油。
纪席兰怀念的煎饼子,是最家常的做法,缺不了花生油,她胳膊肘朝后顶,“有没有花生油?”
陆迟徽拧眉,继续搜寻,岑蔚捏完一个,又捏下一个,好半晌,传来一句,“我去超市买,什么牌子的花生油?”
岑蔚一抖,手里的饼团掉在地上,「啪」砸得稀巴烂。
“二哥..”
陆迟徽垂眸,饼子软烂的一坨,容易滑倒,他蹲下清理,岑蔚凑巧也同时蹲下,额头碰额头,男人硬邦邦的,磕得她眼冒金星。
“磕痛了?”他一时紧张,抚摸她磕的部位,一片凝白,融化开一点红,“晕不晕?”
岑蔚拂开他手,直起腰,“没那么脆弱的,不痛。”
陆迟徽眼底仿佛藏了千沟万壑,每一道沟壑,是深海,是火焰,一霎的对视,从深不可测到直白赤裸。
“老三见过你母亲了。”
“中午见过。”
他笑着,“什么时候登记?”
“过几天。”
“改口喊我二哥了?”陆迟徽语气既正经,又调侃。
岑蔚腼腆,“早晚要改称呼的..”
“领完证再改吧。”
男人凝视了她一会儿,突然伸手,摁住她鼻尖。
岑蔚一怔,本能躲闪,他另一只手扶她肩膀,“别动。”
她仍旧歪着脑袋,“二哥..”
陆迟徽拇指一抹,粘着一滩黄澄澄的浆糊,“这是什么。”
岑蔚松口气,举起饼铛,“是玉米饼,芳姐不会煎。”气氛太微妙,太灼热了,她转移话题,“姚夫人要吃吗?我多煎一些。”
“麻烦吗?”陆迟徽抽出一张清洁湿巾,擦拭指腹,“她应该吃。”
“不麻烦的..”岑蔚没说下去,看着敞开的门。
芳姐带了方安意杵在门口,方安意的眼眶红漉漉的。
“二公子,方小姐求着我,非要见您一面。”
陆迟徽波澜不惊丢下湿巾,“跟我出来。”
穿过玄关,他止步。
方安意眼眶红得厉害,“我母亲说你有喜欢的女人了。”
他也利落,不拖泥带水,“有了。”
“在云海楼的包厢..”
“方小姐。”陆迟徽定定注视她,“我没有义务向你交代我的感情。”
他的眼型生得如此好看,如此的蛊惑人,方安意一恍惚,险些堕得更深。
“她是普通女人,是吗。”
“是。”
方安意大脑空白,手心汗涔涔,“你会娶她吗。”
陆迟徽摸烟盒,没点燃,夹在指缝,一字一字沉甸甸的,“如果她愿意。”
方安意神色黯然,瓮声瓮气,“那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顿了顿,他补充,“我根本没关注过你。”
她咬着嘴唇,“你不骗骗我吗。”
陆迟徽笑了,“我骗你的理由呢?”
方安意的心脏像玻璃碴子碾过,裂得一瓣一瓣的,这个男人,是她喜欢的第一个男人,档次拔得太高了,冀省数以千万计的男人,没谁比得上他。
“他们都想娶我。”她抬起头,触及他目光,又迅速低下,“因为我父亲。”
陆迟徽嗯了声。
掐断烟,一捻,烟草丝落了一地,他鞋尖踢门框,一阵风灌入,散在夜色深处,“我不需要。”
“你只娶喜欢的女人,对吗?”
四月的风还是凉飕飕,陆迟徽拢了拢衣襟,“对。”
方安意喉咙发紧,“那她真幸福。”
“安意!”方家的车泊在庭院,车门大开,方太太一直要下车,方京儒拦住她,“你去干什么?”
“安意死心眼,我担心她——”
“这里是陆家老宅。”方京儒无奈,“你宝贝女儿出什么事?”
“我宝贝女儿?不是你的女儿了?”方太太急出哭腔。
方京儒也烦躁,“你让安意去陆璟的接风宴,撮合她和陆浔言,你同我商量了吗?”
“我哪知道她会相中陆迟徽?而且纪席兰再三保证,陆浔言会娶安意。”
“她保证?”方京儒嗤笑,“若不是陆浔言有权势,震慑了陆延章,她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了!陆延章早已厌倦她,你瞧不明白?三房不是好归宿,纪席兰愚蠢,简直是一颗定时炸弹!”
车门打开,方安意一声不吭坐进后座。
方京儒夫妇默契不吵了,盯着她。
“安意..”
“妈,我没事。”她扭头,落地窗上,陆迟徽的身影一掠而过。
竹苑的包厢,刚才的厨房。
一帧帧,一幕幕。
方安意如梦初醒。
陆迟徽喜欢的女人,是那个话剧演员,岑蔚。
那场满城风雨的闹剧,不是空穴来风。
是事实。
第196章他抱你了?
陆浔言升任总经理后,副总的职务空缺,再有孟副董涉嫌经济罪被逮捕,那一艘船彻底翻了。
上午召开的任职大会,提名了六位副总经理的候选人,平均年龄在四十五岁,级别由副科到正处。
陆浔言有一票任免权,其中呼声最高的,明显拉帮结派了,他直接调到市场部。市场部是清水衙门,苦差事,天天巡视场地,七八月份的酷夏,浑身晒秃噜皮。
呼声最弱的姓蒋,上个月从通州的分公司升到总部,履历很出色,关键是没根基,没有形成小群体,陆浔言指名他继任副总经理,并且速战速决和省里打了报告,老张相信他的眼光,自然没意见。
这会儿,新任的蒋副总在客厅隔壁的会客室,登门拜访陆浔言。
岑蔚托着一个木质茶盘,茶盘内摆了三杯茶,她将中间的一杯给陆浔言,第二杯给左边的男人,“蒋副总,您的碧螺春。”第三杯给右边的男人,“范经理,您的普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