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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三年前的结婚契约，也是季沉自己主动提的。

怎么到头来倒成了她抢了苏沫的？

“苏凉，把你的眼角膜给沫沫，就当妈求你了。”

正想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冲了进来，跪在了她的面前：“你享受了二十年本该属于沫沫的人生，你本就欠她的，就当时弥补她，行么？等以后，妈再给你找眼角膜，但是现在沫沫的事不能等，不然就会永久地成为瞎子了。”

又是一个‘本就欠她的’。

她到底什么时候欠了苏沫的？

苏凉捏着拳头：“不，我没有欠她的，我不要把眼角膜给她！”

下一秒，一巴掌重重打在了她的脸上，让她脑子嗡嗡作响。

“白眼狼！苏凉，我苏家养你二十年，你也应该知恩图报吧？要不是沫沫被拐走，你有资格享受二十年大小姐的生活么？你还不知道会被送去哪个村子里当童养媳呢！”

苏父也跟着冲了进来，双眸怒视着她，一副要将她吃了的模样：“苏凉，这不是商量，是要求！容不得你拒绝！”

苏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明明那么熟悉，可此刻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遥远。

远到……好像再也无法触摸。

良久，她笑了出声，仰头看向他们：“如果我坚持不给呢？你们难道打算囚禁我，强迫我？”

“苏凉，你是不是忘了现在还在三年的契约之内？”

季沉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她的头顶落下一片阴影：“契约写了，这三年内，你会无条件答应我的任何事，哪怕付出生命。”

苏凉身子一僵，心彻底凉了。

三年前，苏家濒临破产，苏父苏母求她帮忙，她只好去求季沉。

季沉当即提出，要她和他结婚，以三年为约，这期间要听他的，任他所用。

当时，她爱他如命，又急着救苏家于水火哪里会想那么多，毫不犹豫就签了字。

可她没有想到，当年签下的这一笔，居然会被苏家和季沉拿来要挟她的把柄。

“苏凉，契约也是有法律效应的，你是希望我用法律法规来逼你认命？”

季沉森冷的眼眸盯得苏凉有些发冷，缓缓低下头没再说话。

苏母也不知何时从地上站了起来：“苏凉，沫沫这二十年很辛苦，身体和精神状况都不太好，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瞎了，肯定会自寻短见，你作为姐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妹妹去死吧？”

“和她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苏父冷笑一声：“阿沉那里不是有契约么？她要是敢拒绝，直接送进去坐牢，看她还敢不敢反抗！”

苏凉听着他们一句一句地逼迫，心里苦涩不堪，良久，她才开口道：“是不是苏沫要什么，我都应该无条件给她？”

“是，就算沫沫要你的命，你也应该心甘情愿。”

她抬头看向季沉：“好，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给，就算要我的命，我也给。”

第3章 三

听到她忽然松口，三人愣了一下，面面相觑。

他们原本以为还会有一场恶战，却不想苏凉居然这么好说话。

“虽然沫沫情况很危急，但是眼下还不适合做手术，预计还要半个月。”

季沉见她答应救苏沫，语气也软了几分：“正好可以让你把画展办完，就当是收官之作，以后你的生活我也会负责，这一点不会亏待你。”

说得还真好听呢。

可当初向她求婚的时候，他也曾说：“苏凉，虽然是契约婚姻，但我答应你，嫁给我之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让你当全球最幸福的女人。”

但是，季沉……你没做到。

苏凉懒得和他争辩这些，只是再次提到：“那你也顺手把离婚协议签了吧，不然苏沫名不正言不顺。”

季沉蹙眉，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丢下一句“契约还没到期”，就转身走了出去。

苏父苏母瞪了苏凉一眼，警告道：“苏凉，我警告你，别想耍花招，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无父无母的孤儿……

苏凉嘴角一抽，只觉得讽刺至极。

她记得五岁那年，苏父苏母到孤儿院领养她的时候，还曾说，是让她去享福，当公主的。

可现在呢？

她就好像他们为苏沫养的移植库，苏沫要什么，就从她身上摘下来什么。

如果有一天，苏沫要她的命，他们和季沉大概也会毫不犹豫地取她的命吧。

苏凉觉得很可笑，她之所以被契约束缚，都是因为苏家，可到头来，吃人不吐骨头的也包括苏家。

恩人变仇人。

只不过，苏凉不是傻子，别的让就让了，眼角膜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真的给苏沫？

等人都走后，她给京市的电话发了一条短信。

【能在半个月内帮我找一对眼角膜么？】

很快对方就回复，【没问题。】

苏凉咬了咬唇，【另外……可以帮我制造一场假死么？在半个月后的捐赠眼角膜的手术中死亡。】

【嗯，当然可以，交给我。】

季沉不愿意签字离婚，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假死离开。

这样一来，她和苏家季沉就再无瓜葛。

两天后，季沉再次回到别墅，将苏凉带到医院，说是苏沫还需要输血，又抓着她抽了1000ml。

抽了血出来，苏凉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扶着墙也依旧走不稳路。

前方忽然出现一道人影挡住了苏凉的去路。

她抬头看过去，就见苏沫站在她的面前，面色红润，完好无损，一双黑眸正得意洋洋地瞪着她：“怎么？以为我真的瞎了？”

苏凉愣了一下：“你没出车祸？”

“是啊。”苏沫笑道：“我们不是有打赌？看看在我和你之间，爸妈和姐夫更在乎谁？”

见她没说话，苏沫继续说道：“姐姐，看来是我赢了呢，他们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我，你还要恬不知耻地留在这里么？”

苏凉勾唇笑了笑，其实她早该想到的。

以苏沫的心机，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姐姐，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我会和爸妈还有姐夫说的，我宁愿死也不会要姐姐的眼角膜。”

苏沫不知何时又将纱布盖住了眼睛，跪在她的面前哭了起来。

第4章 四

苏凉有些无力地叹了一口气，知道苏沫又开始唱大戏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被一道大力推到墙上，撞得生疼。

“沫沫？”

季沉俯身捧着苏沫的脸看了看，然后将她扶起来，柔声安慰着：“沫沫，不要乱说话，我不会让你死的。”

苏沫抓着季沉的手连连摇头：“姐夫，你不要这样……毕竟你和姐姐才是夫妻，要是因为我伤了夫妻关系不好……更何况，眼角膜匹配没有那么难，也不是非要是姐姐……”

“你不要乱想，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欠你的，更何况，季太太这个位置原本也应该是你的，她占了你的位置享了二十年的福，还不够么？”

季沉心疼地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你就是太善良了。”

随即，他转头冷冷看向苏凉：“苏凉，沫沫车祸伤还没好，眼睛又看不到，你为什么还要找她麻烦？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沫沫？”

“我没有找她麻烦，是她自己……”

“你难道是想说，一个眼睛看不到的人跑过来找你茬？苏凉，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要是沫沫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话落，季沉打横将苏沫抱起走了。

苏凉抬头正好对上苏沫那双得意的眸子，不由地冷笑。

这三个月来，这样类似的把戏都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但每次季沉都会无条件相信维护苏沫，而苏沫又会不厌其烦地制造这样的事端。

苏凉觉得，她好像他们两个人play的一环。

她都腻了，他们两个还能如此乐此不疲，她摇摇头，无语地向外走。

回去之后，她又睡了一天一夜，吃了三碗饭身体才勉强恢复一些。

只不过，也就消停了两天，苏沫又开始闹自杀。

苏母打电话过来骂她：“苏凉，你吃我苏家饭二十年，我没求过你什么，就让你捐个眼角膜救沫沫，你都不肯？现在她闹自杀，你开心了？”

“苏凉，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肯，我一定会告你，让你坐牢，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