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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理所当然认为，沈灵才是傅总身边最亲密的人。

林娴拉了她一下，对二人摇了摇头。

“不，沈助理说的对，我不过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瞎子罢了。”

毕竟都快离婚了。

确实无关紧要。

更何况为了得知女儿死亡的真相，她现在还不能激怒沈灵。

林娴说完，看向沈灵。

“你满意了吗？”

沈灵点了点头，凑近她耳边。

林娴屏气凝神，袖子中的手，紧紧攥着录音的手机。

“你的女儿啊，当然是死于意外啊。”

说完，拉开距离。

抬手看了眼限量名表。

“时间到了，我就先跟傅哥哥去旅游了。希望下次回到家，不要在家里看到你这个贱人。”

林娴紧紧攥着拳头，深呼吸好几次。

看了眼时间，和停在不远处的凌雪的车。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跟着助理一起离开。

而车里的傅宴玉，看着咖啡厅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心底没由来的一阵慌乱。

转念一想，林娴一个瞎子，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

又安定下来。

车门被打开，沈灵拿着两杯咖啡进来。

傅宴玉回过神。

宠溺地替她拂去发丝上的落雪。

“这么冷的天，怎么一定要来这里买咖啡啊？”

沈灵噘着嘴，撒娇。

“傅哥哥坏，人家帮你买咖啡，你都不感谢人家。”

傅宴玉原本的坏心情一扫而空。语气里满是无奈。

“好好好，那等到了马尔代夫，你想要什么，哥哥都买给你好不好？”

沈灵兴奋地拍着手，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傅宴玉放下心来，启动车子，往机场驶去。

而林娴，也在前往飞往德国的机场。

同一时间，两辆车。

背道而驰。

第十一章

到了德国。

刚落地，还没找到来接机的人，却意外碰见了另一个熟人。

“林娴！”

林娴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一位西装革履的斯文禁欲男人。

对方的容貌几乎和记忆里的没有差别。

反而越发斯文帅气，书卷气与商人的锐利完美融合。

林娴不可置信地走过去，看着对方，不确定地试探。

“黎柏？”

黎柏笑着点头，察觉到她的异样，上上下下看着她。目光赤裸而又直白。

搞得林娴有些不好意思。

黎柏噗嗤一笑。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说完，又像小时候那样，抬手去捏她的脸。

林娴有些不适应地后仰躲开。

黎柏也意识到二人已经很多年没见了，这么做确实有些不合适。

讪讪地收回手。

注意到她眼睛的异常，又认真地看着她，眼底的心疼一闪而过。

“你瘦了，当初转学之后，就彻底失联，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林娴沉默着。

在当初她没有转学之前，一直都是黎柏保护她的。

后来黎柏的父母因为工作原因，要带着他全家移民到国外。

林娴被那些嫉妒她的人霸凌。

不得已，才转学到后来和傅宴玉相遇的学校。

真算起来，二人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原以为二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

没想到还没出机场，就再次相遇。

林娴想到这些年的经历，想到了女儿，想到后来被沈灵欺负的种种。

却最终只是摇摇头。

“挺好的。你呢？”

至今十几年过去，说不定黎柏只是随口一问。

她也不是小孩子，也过了将自己的伤疤展现给人看，寻求安慰的年纪。

黎柏见她不想说，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但也没有强求。

像小时候那样拉着她的手。

“我认识这次项目的负责人，你直接跟着我走吧。”

助理刚想阻拦，便收到项目负责人的电话，不甘心地任由她将林教授带走。

林娴看着西装革履、斯文又锐利的黎柏。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那时每当有同学嘲笑她是孤儿，黎柏总会挡在她面前，替她将那些人赶走。

德国的街头总是寒冷萧瑟的。

二人找了一家咖啡厅，点了两杯咖啡，边喝边聊。

黎柏看着林娴。

“你没有之前那么爱笑了。”

林娴扯了扯嘴角，并不想说从前的事。

“你呢？你现在怎么样了？自从初中你离开之后，我们就一直没见过了。”

黎柏点了点头。

“十几年了，还是老样子。按部就班地上学、接手公司。每天忙得连轴转。身在异乡为异客，总是孤独的。”

林娴有些意外。

“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谈恋爱？”

黎柏看着她的眼睛，微微一笑，像是冰雪融化。

“想啊，但喜欢的人当时在国内，又联系不上，我也没办法。”

听到这个答案，不知为何，林娴总感觉有些不舒服。

低头抿了口咖啡。

“那你后来有尝试去联系她吗？”

黎柏点了点头。

“有啊，但是她当时身边已经有别的男人了。不过听说他们现在快离婚了。”

林娴点了点头，没在说话。

另一边。

傅宴玉开车来的机场，值机时，突然想起来女儿的骨灰没带上。

“不行，我得先去找骨灰。”

若是之前也就算了。

自从上次他看到林娴将女儿的骨灰踩在脚底下之后。

单独把女儿的骨灰和林娴放在一起，他是怎么也不放心。

沈灵还想再说什么，傅宴玉去已经离开。

傅宴玉回到家，冲进女儿的房间，看到空荡荡的供台。

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慌忙掏出手机，给林娴打去电话。

可打了好几个始终无法接通。

他的心开始一点点变凉。

不敢相信林娴把女儿的骨灰带到哪里去了。

直到林娴下了飞机，在咖啡厅，再次开机才发现傅宴玉的电话。

要是放在从前，她一定立马回拨过去，关心他到底怎么了。

可现在，林娴却连一丝跟他交流的欲望也没有了。

曾经的种种，像一根根针，狠狠扎在了二人中间。

也将林娴对他的爱意，彻底消磨殆尽。

第十二章

几乎是她开机的瞬间，傅宴玉的电话再次打来。

没有询问她在哪，劈头盖脸的质问。

“你把可可的骨灰带到哪里去了？”

林娴轻声开口。

“你跟沈灵在一起吧，我会好好对待女儿的。”

傅宴玉有一瞬的愧疚。

她一个瞎子，是怎么知道助理就是沈灵的？

难不成是有心之人故意跑到她面前说的？

看来得好好排查一下她身边的人了。

傅宴玉一想起来她对女儿和沈灵做的那些事，又强硬起来。

“沈灵她早就得到了报应，而且是她工作能力突出，我才把她调过来当秘书的。”

“你无理取闹到拿女儿的骨灰威胁我？林娴，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了。”

真的只是因为工作能力吗？

如果只是工作的话，那他们在女儿的忌日亲热，也是因为工作吗？

或许是因为心虚，又或许这才是他真实的想法。

“再说，人犯错就要被判死刑吗？她霸凌你，你为什么不去想想自己的原因？”

一句句话，想一把把尖刀，狠狠扎入林娴的心脏。

她自己的原因？

性格内向的人活该被霸凌吗？

她是孤儿，就活该被霸凌吗？

林娴没有问出口，因为她知道。傅宴玉已经不爱她了，更无法对她感同身受。

“女儿的骨灰我会保管好，离婚协议放在桌子上了，记得签字。”

林娴说完，挂断电话。

直接将她的号码拉黑。

注意到黎柏的目光，林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让你见笑了。”

黎柏摇了摇头。

“没事，结婚是为了幸福，离婚也是。我支持你。”

林娴点头，心里有些奇怪。

不知为何，她总觉，黎柏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二人没说两句话，电话再次响起。

林娴看了眼来电，是陌生号码。

想拒绝，又怕是什么重要的事来找自己。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按下接听键。

“我现在不管你在哪里，现在立刻！马上！把女儿的骨灰送回来！”

事到如今，林娴也不想再跟他说什么了。

家里有沈灵，她是绝对不会把骨灰放在家里的。

“你都有沈灵了，我带着女儿的骨灰走，有问题吗？”

傅宴玉一想到她曾经把女儿的骨灰踩在脚底下，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你要走，我不拦你，但想带走女儿的骨灰？不可能！”

“你害死我女儿还不够，她都死了，你还要继续作践她吗？你要走就走，死外面我都不管，但女儿的骨灰必须留下！”

林娴压下心底的酸涩。

曾经的少年相知，最终还是走到了相看两厌。

“不可能。”

傅宴玉冷笑一声，握着手机，气得想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