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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让凝血障碍的人捐血会有什么后果吗？”男人冷冷地质问。

　　卫延张了张嘴，半晌发不出声音。

　　“你知道让重度贫血的人捐血，又有什么后果吗？”男人的话重重击在卫延心上。

　　卫延沙哑着嗓子，硬着头皮道，“只是，捐了一点血，很快就能补回来的。”

　　“我每天都给婉儿煲补血的中药喝，西药我也盯着她吃了的。”

　　他不停地给自己找补。

　　说服自己这么做一点问题也没有。

　　“她因为捐血导致失血过多，再加上凝血障碍，体内出现大量瘀血和血栓，回来后休克昏厥，抢救无效去世了。”

　　听到这话，卫延如遭雷击。

　　他扯着嘴角，努力压抑心头慌乱。

　　“是我耳朵出毛病了吧。”

　　“还是你、你在开玩笑，婉儿怎么可能会死？”

　　他试图从男人的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破绽，可望见到只有愤怒和厌弃。

　　“她吃了药的啊，在医院还好好的。”卫延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呢......”

　　“我知道了，是婉儿在吃醋，故意作弄我吧。”卫延焦急地问着，胸膛不住起伏。

　　“她给了你多少钱演这场戏，我出十倍，只要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卫延紧紧摁着男人肩膀。

　　男人冷漠地甩开他的手，“她死了，是你害死的。”

9

　　卫延依旧不肯相信。

　　他神情恍惚地跟着男人去医院。

　　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在鼻间萦绕，白色惨烈，几乎让人头晕目眩。

　　看到停尸房被白布裹挟的尸体时，卫延大脑空白了一瞬，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他上前抓住对方肩膀，拼命摇晃，“你说的是释允婉吗？是那个爱吃芒果，不吃韭菜的释允婉吗？”

　　一定是弄错人了吧？

　　他怀着最后的希冀。

　　陆铭厌恶地挣开对方，眼神居高临下。

　　“你自己不清楚吗？小婉有凝血障碍，你还让她献血。”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不信，都是假的！”

　　卫延红着眼不停否认，高大的身躯此刻看起来很脆弱，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看向门口的医生，竟有些癫狂：“你们干什么吃的！你们配当医生吗，把我的婉儿还给我！”

　　“明明是你的问题，你哪来的资格怪别人。”陆铭揪起男人的衣领，看着那张脸就来气，恨不能狠狠揍上一拳。

　　“让我见见她最后一面，求你了......”

　　扑通！

　　膝盖碰撞出响亮的声音，与冰冷的地面接触。

　　卫延竟然直挺挺地跪下了！

　　他跪在那，脊背还是笔直，一如从前的风度翩翩。

　　可话语间尽显卑微的乞求：“是我的问题，我就想看她一眼，可以吗？”

　　“小婉不会想见你的，她嫌脏。”陆铭像看垃圾一样俯视着对方，满脸漠然。

　　“她不会的，她那么爱我，她肯定很想见我.......”卫延拼命摇着头，想把所有的痛苦都甩出脑海。

　　与此同时，心里还怀着一丝希望。

　　万一释允婉没死呢？

　　“卫先生，释允婉于昨日凌晨三点停止呼吸，我们今早才发现，请您节哀。”

　　医生上前开口解释，只是眼神怎么也掩饰不住鄙夷，他才懒得告诉对方真相，就让这个人渣一直活在痛苦中吧！

　　是的，释允婉没有死。

　　只是她为了摆脱卫延的纠缠，特地换了新身份，准备开始新的生活。

　　卫延无声地攥紧拳，指骨发白，嘴唇被牙齿深深陷入，碾出一圈儿血印。

　　他姿态放得更低：“你们再检查呢？可能是看错了也说不定？”

　　“我们两个去挂过长命锁的，说要厮守百年，婉儿她绝对不可能提前离开我......所以你们绝对在骗我！”

　　男人蓦然抬头，瞳孔亮得惊人。

　　似乎是这套说辞说服了自己，又或许是自欺欺人，卫延笑了笑，唇角勾着冷淡的嗤笑。

　　“我知道了陆铭，你在故意挑拨我们夫妻的关系对吧？婉儿现在就在病房里，你趁机挑拨离间......”

　　陆铭，是释允婉的大学师兄，曾追求释允婉多年。

　　说着，卫延站起来，就要往病房里闯！

　　“你们这些诅咒婉儿去世的人，一个也跑不了，我之后再跟你们算账！”

　　男人在商海上向来以沉稳精明、算无遗策出名，今天却破了无数个例，哪还有往日的姿态。

　　刚到门口，就被陆铭拦住。

　　他看向身边的保镖，对卫延威胁道，声音满是冰冷：“你别扰了小婉清静。否则，我会叫人把你丢出去。”

　　“呵，今天我要是见不到婉儿，我就找人攻击sun品牌！”

10

　　卫延死死盯着房门，企图听到一些异样的动静。

　　婉儿最在意她妈妈留下的品牌了。

　　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等她同意见自己后，相信以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婉儿会原谅的。

　　他抹去眼角一点泪珠，眼神充满侵略性。

　　他才不相信释允婉会死。

　　“卫延，我没想到你这么无耻！”陆铭勃然大怒，他清楚地知道sun对释允婉来说有多么重要。

　　可今天，卫延这个混蛋竟然拿sun威胁小婉！不能原谅！

　　卫延纹丝不动，任由陆铭的怒吼在耳边响彻，红着眼，神色很坚定。

　　“我今天必须见到婉儿。要是见不到，我就让她眼睁睁看着sun被毁！”

　　“先从那些仓库里的衣服烧起吧？”

　　仓库里，很多都是释允婉母亲的遗物。

　　陆铭的胸口不断起伏，半天才稳定下来情绪：“把他拖走。我要带小婉去火葬场了。”

　　保镖们对视一眼，也知道卫延的身份，并没有对他放肆：“卫先生，请吧。”

　　只是语气也说不上好。厌恶之意明晃晃地溢出来。

　　见房门里一直不作声，卫延漆黑的瞳孔中闪过无措：“你们认真的？连sun都不在乎？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我真的要烧了，我现在就打电话，你告诉释允婉出来见我，不然就再也见不到阿姨那些遗物了！”

　　他作势掏出手机，就要安排人去干。

　　可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像在看无理取闹的小丑。

　　手机渐渐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裂了个粉碎。

　　难道，婉儿真的死了？

　　卫延在心里都不敢把这句话补全。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怀疑扼住喉咙。满嘴的苦涩弥漫开来。

　　是假的。婉儿死了这件事。

　　医生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催促：“这位家属，您能让个的吗，尸体再搁下去对释小姐的遗容可有影响，女孩子最爱美了。”

　　“你们为什么不在乎？为什么不担心sun被毁！”他像个疯子般，抱头尖叫。

　　晨光虽然洒了一身，可怎么也照不暖那颗被冰冻的心。

　　男人整个人如坠冰窖。

　　曾经的过往，缓慢地浮上来。

　　他看见那个恶心的自己。

　　“卫延，你知道那礼服对我意味着什么，那是母亲留给我的念想.......”

　　“我真的不能献血！”

　　“可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

　　“好，要是我给白玲妈妈献血去世后，你该怎么办？！”

　　.......

　　难道这是真的？

　　卫延浑身颤抖着，心里涌出无尽悔恨。

　　他把婉儿最喜欢的礼服拿给别人穿。他逼婉儿献血。

　　明婉儿说过，她不能献血......。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

　　他当时到底在想什么？

　　昔日的话化作利刃，插到心口用力旋转着，刮得血肉模糊。

　　卫延捂住脸，泪水顺着指缝一颗颗滴落在地上，身影逐渐佝偻起来，像暮年的老人。

　　“快滚吧。不要让婉儿死后还恨你。”

　　陆铭冷眼旁观着对方，只觉这是惺惺作态。

　　保镖也看不下去，试图劝男人：“卫先生，死者为大，我们还是赶紧让释小姐入土为安吧。”

　　“不，我不走！”

　　难言的酸涩哽在喉咙，如同钝刀子割肉，卫延流着泪，固执地站在原地就是不肯走开。

　　他最后被保镖们架着手臂来到一旁。

　　只能透过余光，看见病房门打开，推出一张病床。

　　女人身上盖着白布。仿佛只是安详地睡了个好觉。每一寸柔嫩的皮肉都被日光淹没。就像天仙下凡。

11

　　卫延愣怔地看着，心如刀割。

　　他缓缓闭了下眼，终于忍不住胸腔的疼痛，猛然喷出一大摊血，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