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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蛋糕后，苏绮回到卧室，把准备好的信又放回了行李箱。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拿起手机给林光寒发了两个字。

　　-渣男。

　　-？

　　这回，林光寒秒回。

　　林光寒在卫生院挨到了天黑，顾喜乐中途软磨硬泡了几次，说要给自己过生日，他都拒绝了。

　　他没心思过生日，因为今天晚上有大事要干。

　　林光寒等到月黑风高，约了王德刚，揣着五万块钱，准备去找口罩人算账。

　　高中那次，林光寒和苏庆国一起遇到了口罩人，他从苏庆国跟口罩人的对话中听出来，这个人多半就是侯洋家的亲属。

　　“要不要再多叫几个人？”王德刚看着天上下起小雪，哆哆嗦嗦起来。

　　“你到底是想让我叫你师兄，还是姐夫？”林光寒不耐烦地说。

　　王德刚一下就来了精神，他感觉天都不那么冷了，而是浑身热血沸腾，他摩拳擦掌，心中暗下决心，他王德刚定要一战成名。

　　“兄弟，冲你这句话，姐夫为你两肋插刀！！”王德刚许下山盟海誓。

　　这俩兄弟差点就插血为盟，冷静后摸着黑就朝着侯洋家杀去。

　　侯洋家离镇中不远，沿着小路一直往山坡上走就到了。 今天晚上估计又要下雪，天气阴沉，好像闷着一锅冰。

　　侯金材在卫生院吵闹后，就带着韩春华去了省城。从远处看，侯洋家黑灯瞎火，只有偏房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林光寒往屋里看了看，窗户上糊满泥土和灰尘，只见两个人影随着灯光摇晃。他敲了敲门，木门发出快要散架的咚咚声。

　　王德刚躲到了门的一侧，做好准备擒拿的准备，右手在脖子处划了划，意思在告诉林光寒，等他出来，我就干掉他。

　　过了一会儿，屋里的人才开了门。

　　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儿出现在眼前。

　　她约莫八九岁，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穿着一身红棉袄，脸颊红扑扑的，不是因为气色好，而是被冻的。

　　王德刚刚准备冲过去，便僵硬在原地，他也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林光寒。

　　林光寒自然也没料到，他和王德刚现在是干瞪眼。

　　女孩歪了歪头，小脸一红，害羞地看了一眼林光寒，说：“爸爸，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靠！”王德刚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光寒，没想到林光寒竟然有了私生女！

　　“不是，我怎么……”

　　林光寒一头雾水，可小女孩打断了他：“爸爸，快进来！”

　　“你能不能别乱叫。”

　　小女孩不搭理林光寒，她领着二人进了屋子，热情地搬来凳子，倒了水，还送上一盆炒瓜子。

　　“看不出来啊，兄弟，你在老家娃都这么大了！”王德刚一脸坏笑。

　　“滚。”

　　这间屋子不大，中间是个灶台，里面生着火，屋子里暖烘烘的。在灶台不远处是一张小床，铺着鸳鸯被，上面躺着一个瘦弱的女人。

　　其实，并不能很清楚地辨认她是个女人，只能看到一团乱糟糟的头发垂在外头。

　　“那是你娘？”王德刚一脸八卦，他瞟了一眼林光寒，摇摇头，连寡妇都不放过。

　　“不是，那是婆婆。”女孩摇了摇头。

　　王德刚哦了一声，原来另有其人。

　　“你叫什么名字？”林光寒问。

　　“爸爸，你怎么把我的名字都忘了，我是笑笑呀。”女孩说。

　　“笑笑，躺在床上的，是侯洋的妈妈吗？”

　　当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女孩的表情变了，不再单纯可爱：“不要提侯洋，提了你就不是笑笑的好爸爸。”

　　雪天，山村，小屋，红衣女孩。

　　这些元素加起来，让王德刚有种强烈的尿意。

　　林光寒这次来是准备软硬兼施的，先把对方给震慑住，看对面软下来，再拿钱了事，只要口罩人以后不要再去骚扰苏绮就行。

　　可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变得这么复杂。

　　“好，我不提了。那我可以和你婆婆说几句话吗？”林光寒问。

　　“不行，婆婆睡着了，你把她吵醒，她会生气的。”小女孩声音很轻，还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葱白一般的细手指，软绵绵地耷拉在血红的唇部。

　　她的大眼睛里冒出光，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下，透着一丝丝邪恶。

　　王德刚看着红衣女孩，想起了小红帽的故事。

　　王德刚顿感不妙，以他观影二十年的经验，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下一秒故事就要反转了。

　　对，这个小红帽，其实是大灰狼假扮的，而床上就是躺着的是已经被狼啃干净的外婆。

　　突然，求生的欲望战胜了王德刚的恐惧。

　　他一把将林光寒兜里的五万块钱给掏了出来。

　　啪！

　　他用尽浑身力气把钱像是搬砖一样拍在桌子上。

　　“小红帽，等你的狼外婆醒来，你跟她说，以后别跟踪我弟媳妇了！”

　　说罢，王德刚抓着林光寒就往外跑。

　　林光寒还没整明白，就损失了五万块钱，还不能确定口罩人今后会不会跟踪苏绮。

　　他不知道王德刚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把他这么一个大高个儿拽得飞跑。

　　跑下来山坡tຊ，王德刚才停下来，他弓着身子，喘着粗气，看向身后，战战兢兢问：“小、小红帽跟过来了没？”

　　林光寒没来得及看那女孩有没有追过来，他感觉自己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点开一看，有两条信息，第一条是林光珊发给他的，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第二条是苏绮。

　　她骂他渣男。

38 我不是渣男

　　“兄弟，你咋啦？中邪了？”王德刚拍了拍林光寒的肩，他表情难看，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师兄，你说我哪里错了？”林光寒抓了抓头发，又搓了搓脸，盯着手机，一脸茫然。

　　王德刚抢过来手机，看到苏绮给林光寒发了两个字：渣男。

　　渣男下一条，是林光寒回的一个问号。

　　王德刚大惊：“你怎么能给女神回这个？”

　　林光寒疑惑，他刚刚没回复呀，再看手机的时候，他僵在了原地。

　　可能是刚刚王德刚抢手机的时候碰到了，林光寒骂了句国骂，可王德刚不愿背这个锅。没有证据，就是没做过。

　　要说南方的冬天再冷，也没有林光寒现在的心冷。

　　他懒得和王德刚争个高下，他直接往回跑。

　　王德刚在后面叫，你着急也没用啊，不如撤回吧！说不定还没看见呢！

　　林光寒跑得太快，根本听不清王德刚在说什么，本来要走十几分钟才能到侯洋家，林光寒跑回去就花了三分钟。

　　林光寒喘着粗气，站在门口，发现林光珊那一层已经熄了灯。

　　他蹑手蹑脚上了楼，拧了拧林光珊的门——已经反锁了。

　　愁。

　　前所未有的愁。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林光寒百思不得其解。

　　苏绮没有想到林光寒这个渣男当得如此光明正大，在她指责他之后，林光寒竟然理直气壮地回复了一个问号。

　　苏绮最烦两种人，第一种人喜欢问别人“在吗”，第二种人喜欢回别人问号。

　　晚上，她根本睡不好，这一次，她没有梦到站满猫咪的诡异楼梯，而是梦到了林光寒。在梦里，他和一个看不清脸的女孩子打情骂俏，苏绮傻傻地站在旁边，林光寒却正眼都不瞧她。

　　第二天一早，苏绮浑身难受，这个古怪的梦，加之问号事件，让她像是熬夜般痛苦。

　　苏绮今天还有一天针要打，她收拾好自己，正在准备出门去打针的时候，苏绮看到了林光寒，他一只手提着两碗米粉，一只手提着一袋小笼包，直挺挺地站在门口。

　　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俩颊被冻得通红，手里的塑料袋蒙上一阵浓厚的雾气，并形成了水滴，里面的吃的看起来已经凉了。

　　“你傻站在那儿干嘛？”林光珊披着棉衣，睡眼惺忪。

　　苏绮往后退了两步，两人侧身而过，林光寒的衣服触碰到苏绮的衣服，发出沙沙的摩擦声。林光寒随手将门带上，晃了晃手里的吃的：“你们俩还没吃早饭吧？我去热一下。”

　　随后，他就钻进了厨房，没有往苏绮的方向瞧。他不是不想，是不敢。

　　苏绮并不准备领情，正准备离开，可林光珊一把拉住她：“别和吃的过不去。”

　　林光寒把米粉和包子用碗装好，分别放到微波炉里面，拧好时间，一个一个热。就在等待时间，他瞟到垃圾桶里丢了一个蛋糕盒子，走过去扒拉了两下，里面的蛋糕已经被消灭殆尽。

　　昨天林光珊问自己回不回来，是因为她俩要给自己过生日？

　　林光寒心下微微一喜，看来苏绮还记得他的生日。

　　可为什么又要骂自己渣男？

　　叮咚。

　　食物热好了。

　　林光寒把米粉端了出来，一碗放在苏绮面前，一碗房子林光珊面前，中间再摆了一盘小笼包。白嫩爽滑的米粉上铺满沉甸甸的牛肉，一缕缕热气裹挟着香味，直莽莽向上蹿。中间那盘小笼包看上去香软可口，热气腾腾，让人垂涎三尺。

　　这一大桌碳水可谓是快乐老家。

　　苏绮拿起筷子，夹起米粉，吹了吹，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