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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里默默道：谢谢你，谢谢你们。

这一刻，她只觉得来到南市，考上国防大学，是一件多么正确的事。

……

做研究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正式加入研究所之后，姜槐歌被分配到了刘教授手底下的项目组。

她一直记得后世的事，对几十年来祖国的变化也感同身受，更了解很多曾经的技术难题。

虽然没有相关知识很难真的做到利用那些片面消息解决实际问题，但是她这四年的学习不是白学的，很快就上手实验，并且发现了一些可以印证的东西。

知道开头，知道结尾，推演过程，对姜槐歌来说，已经比大部分人起点更高了。

她潜心研究。

第22章

时间一晃而过。

这天，姜槐歌整理出资料和思路，提出了一个让刘教授拍手称赞的方案。

刘教授自己抽不开身，特意叫顾言梓带队帮忙试验。

姜槐歌这才知道，研究所的2号负责人竟然就是顾言梓。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带着她做项目的顾言梓更是天才，紧紧凭借当前验算，和她提供的思路，就已经能演算出无限接近后世的结果了。

直到把项目实验初步弄出来，姜槐歌还有点恍惚。

“槐歌？你怎么了，是累了吗？”

顾言梓见她发呆，担心地想扶她去卫生室，急得脸色都白了。

姜槐歌回过神来，紧紧抓住顾言梓的手。

“我们做出来了！”

从面前这个材料可行性问世开始，国家军工又将突破，能更早一点造好舰了！

姜槐歌激动又荣幸。

荣幸自己能够有幸做出来，荣幸自己能加入研究所，跟所有人一起努力。

这份激动持续太久，久到姜槐歌醒过神来时，已经被研究员们围观了。

顾言梓一直没有抽开手，眼神一直看着姜槐歌，微微含笑。

姜槐歌却是脸色大红，立刻松手。

大家纷纷不沉默了，开始起哄。

“姜同志，项目做出来了激动一点是正常的，你看顾组都没反对你牵他手，你多牵一会没关系的。”

“是啊，我们想牵还牵不到呢，你别不好意思，你这是代表我们表达激动，想牵多久牵多久。”

“我们可以不看……”

姜槐歌闹了个大红脸，整理资料故作镇定道：“我去找老师过来。”

她一走，实验室更热闹了。

对着顾言梓可没有调侃得那么轻，纷纷逼问起来。

“顾组，你缺媳妇儿不？我给你介绍我们实验室的同志，刚来半年不到，可优秀了……”

姜槐歌埋头走得更快了。

进了全是辈分比她大的研究所，被调侃她也只能受着。

正想远离这边，却忽然感觉脚下踩到一块湿润，瞬间鞋底一滑——

本以为会摔到在地，不曾想有一只手臂忽然伸了过来，一把揽住她。

姜槐歌的重心被稳住，抬眸看去，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是程西临。

多日不见，他像是憔悴了很多，脸上瘦削得可见颧骨，唯有那身气势似乎更凌厉了。

姜槐歌站稳之后，立刻推开了他。

“谢谢你。”

眼见姜槐歌道完谢就要走，程西临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

他开口时声音嘶哑，哀求道：“槐歌，我有话和你说，请你听我说完好吗？”

姜槐歌根本不想听，离开京市以后，所有事她都抛到了脑后。

这些年来，她根本没想起过姜家和程西临。

曾经在京市会困扰她的噩梦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现在过得非常好。

但是程西临说：“现在爸妈在家养病，一直在念叨你。”

姜槐歌停下了脚步。

姜父姜母毕竟是父母，他们养她到大，她不可能听见他们生病却转身就走。

不管是后续寄钱过去，还是找人照顾他们，她可以远离，但是不能漠视。

否则姜父姜母一旦闹起来，她平静的生活会被打破。

更何况，还有姜淼淼在。

然而程西临的下一句话，就让姜槐歌怔住了。

他说：“姜淼淼因为亲手害死了她妈妈，被关进了监狱，我们都知道了真相。”

“是我们对不起你。”

第23章

程西临注视着姜槐歌，忐忑不已。

他为了再次进研究所，程西临几乎耗尽了所有，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拼命立功。

危险的任务也好，调动的申请也好，他到处寻人，低声下气求他们帮忙调动自己的职位，他非要到研究所站岗，放弃部队的职位，气得领导放言说不管他了。

曾经部队里看他不顺眼的人也趁机落井下石。

他明白自己在自毁前途，可是没有槐歌在，他不在乎前途了。

他望着面前一如初见时清淡如水，又俏丽如花的女人，忐忑问道：“槐歌，我没有和姜淼淼生孩子，你会原谅我吗？”

姜槐歌神情冷淡：“我只想知道我爸妈的病情。”

如果程西临想纠缠对错，那她只能转身就走。

姜家和程西临上辈子做的事让她无法原谅，重生后远离是她的选择，但是不代表她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她也不会回头。

见到姜槐歌冷漠的脸，程西临脸色一黯，几天没休息的身体摇摇欲坠。

他勉强撑住，把姜槐歌离开那天的事说了。

姜槐歌终于知道自己离开以后，姜淼淼就败露了。

姜父姜母现在一直在找她，甚至姜父因为听信骗子的话，去西南大山里找她，不慎摔断了手。

姜母则是因为一直哭，哭的眼睛半瞎。

相比之下，程西临算是最好的，虽然因为四年前暴露出作风问题直降三级，但好歹能力出众，一直在部队服役。

对上姜槐歌惊讶的神色，程西临苦笑一声。

“槐歌，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愧疚，也不是怪你，我们都知道这是不是你的错。”

“但是槐歌，希望你能给我们谅解的机会，过去我们亏待了你，现在只是想补偿你。”

人脉，功绩，荣誉，他都不在乎了，他只想留在槐歌身边，用自己保护，完成没能对槐歌兑现的承诺。

姜槐歌意外于离开之后家里的巨大变化。

原来她离开之后，不是姜淼淼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幸福家庭，而是暴露了心机，一朝入狱。

她听着程西临的tຊ恳求，半晌才道：“爸妈那边，我会从今天开始加倍寄钱。”

研究所的津贴很高，但是她也用不上，可以全部寄给姜父姜母。

在程西临亮起的目光里，姜槐歌接着说。

“已经发生过的事我没办法谅解，不过不用找我补偿了，我过得很好。”

以为她会像以往一样心软的程西临脸色骤白。

姜槐歌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淡淡道：“至于你，我希望再也见不到你。”

她话音落下，便径直转身离开。

身后，程西临几乎是颓然地栽倒在地。

他愣愣地看着姜槐歌远去的身影，眼中的泪水滚滚落下。

心脏处的疼痛似乎蔓延到了体表，让他克制不住地抓紧胸口，指甲陷进皮肉里。

槐歌真的不要他了。

不是怨恨，不是生气。

她神情冷淡，丢开他好像丢开一块破抹布，毫无留恋。

他真的失去她了。

……

姜槐歌晚上回家的时候，顾言梓送她。

两个人就着下一步的实验低声交谈，说到关键的地方，姜槐歌神色一僵。

“遭了，我好像少带了一页资料，当时放抽屉里锁上了。”

顾言梓意外，随即道：“别急，你等一下，我回去拿。”

说完，他匆匆跑回研究所大门。

姜槐歌等了片刻，却等来一声枪响。

她脸色一白。

第24章

1990年，国内国外局势都不算稳定。

国家重要研究所里再怎么排查，也难免有间谍混入。

这一次，姜槐歌和顾言梓做出来的实验数据，导致国家提前十多年就能造舰，这根本不是境外势力乐意看到的。

混进来的间谍本来准备销毁研究资料后，再引顾言梓和姜槐歌回去除掉，谁料顾言梓突然回了实验室，什么都来不及做。

对方一狠心，掏枪就射。

姜槐歌满心焦急地被警卫员围在中间，听见里面安静了片刻，又传出爆炸声响。

她差点没能站稳。

警卫员又护着她退到了安全地带，等了大约半个小时，里面的混乱才告一段落。

走廊的人影晃动，顾言梓安然无恙地被护送出来，神色也没有什么不对。

姜槐歌松了口气，上前急切问道:“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有谁受伤吗？”

顾言梓见到她，神色松缓下来。

听见她一连串问题，又复杂地道：“确实有人袭击我，不过受伤的人……是程西临，他救了我。”

姜槐歌彻底愣住。

……

因为情况紧急，程西临被研究所的卫生员抢救一番才送去的医院。

南市最好最大的医院里，白色灯光明亮。

所里本来想留人照顾，顾言梓自告奋勇，说是想带着姜槐歌好好感谢救命恩人。

两人于是带着警卫员等在了手术室外。

见姜槐歌一直沉默，顾言梓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