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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沉默流泪看着无神双眼面容沉闷的男人，决定捐献自己的眼角膜给他。

　　如果她不在了，谢宇阳可以代替她看着这个世界，重新拥抱光明。

　　林霏霏也能自私的认为，他会不会更爱她一点？

　　“咔嚓。”

　　楼上传来开门的声音，是谢宇阳换了一身衣服要下楼。

　　林霏霏回过神看到楼上的人影，下意识捂着腹部的位置黯然。

　　男人看起来很惬意，面容是林霏霏没见过的愉悦，她抬头看着他精心打扮的模样突然一怔，轻声问他。

　　“宇阳？这么晚你要出去吗？”

　　谢宇阳原本放松的面容猛地绷紧，满脸不耐：“我的事你少管。”

　　“我只是担心......”

　　“不需要！”

　　林霏霏哑然沉默，看到谢宇阳因为她明显变差的心情，无奈和委屈浪涌一般朝她扑来，一时之间不明白究竟该做什么才是对的。

　　也许是男人的动作变大，一个物件从他口袋里滚落在地。

　　谢宇阳脸色一变，连忙朝着声音的方向弯腰摸索，急切的模样让林霏霏上前帮他捡起。

　　方正的锦盒暗绣着“星河璀璨”，她不自觉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正是一对戒指。

　　谢宇阳听到声音从她手里抢过，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开。

　　林霏霏怔愣在原地，冷得发颤。

　　半夜盛装出行还带着戒指，很难让她不多想。

　　这一晚，谢宇阳一夜未归。

　　林霏霏在沙发上等了一夜，他都没有回来。

　　她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谢宇阳把她丢在门外，任凭她怎么拍门呼喊也不理她。

　　男人只是冷冷叫她滚出这个家，再也没回答。

　　早晨，她在沙发上被开门声惊醒，脸上的泪痕还没干。

　　谢宇阳回来了，难得心情愉悦的模样让她愣神。

　　林霏霏正要说话，却猛地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戒指，正是昨晚锦盒里的男戒。

　　她脸色一白，下意识叫他。

　　“宇阳......”

　　她看着男人的好脸色瞬间拉下来，满脸不耐的对她低吼。

　　“林霏霏你烦不烦人？能不能滚远点？！”

第四章

　　林家。

　　林母听到门口开门的动静，有些局促的擦干手跟着林父迎了上去，却只见到林霏霏独自回来。

　　“宇阳复查眼睛去了，改天再来。”她放下手中的礼盒，强笑着解释。

　　林父目光掠过她身后空荡的楼梯间，注意到女儿闪烁躲避的眼神，他嘴巴蠕动着却什么也没说。

　　林母见状连忙招呼女儿进来：“好了都别站门口，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蒸鱼。”

　　林霏霏注意到母亲悄悄收起一副碗筷，只觉得失落和酸涩不断裹挟着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这三年，谢宇阳总是找借口不来她家拜年。

　　到头来这场婚姻快结束，连一家人团聚吃饭都做不到。

　　以前的林父林母还担心男方是不是有不满，时常打电话来关切她和谢宇阳。

　　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也不再提了。

　　餐桌上难免有些沉闷，林霏霏余光看着身侧空荡的位置，心中第一次升起悔意，当初这么坚持选择与谢宇阳成婚，终究是泡沫一场，全是空。

　　林父给林霏霏夹菜，语气没有半分不对。

　　“吃吧，以前也是一家三口，没事的。”

　　林霏霏鼻尖一酸，忍着喉头的酸涩起身给林父倒酒。

　　“爸，这些年让您操心了，要注意身体好好的。”

　　她手上动作不停，又给林母倒饮料：“妈也是，少操劳一些，腰不舒服记得去找医生推拿理疗。”

　　说完话，林霏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藏起眼中的不舍和痛意。

　　“你好好的，我们也不会担心。”

　　林母给她夹了一块鱼肉，带着常年做家务的薄茧拍拍她的手：“大过年的，怎么说的话这么伤感，多吃点你爱吃的鱼。”

　　林父轻叹，像是想起什么问她。

　　“听说宇阳的眼睛找到眼角膜捐献者了？”

　　林霏霏一怔，对上林父关切的眼神时，一瞬间心中很多话想要倾述而出，却不忍心看到鬓角发白的父母担心。

　　她拿着杯子的手紧了又松，最终还是忍耐下去轻轻点头。

　　“那可要好好感谢人家，那一定是个善良的孩子吧。”

　　林霏霏掩饰低头吃菜，眼中的泪光被她硬生生憋住，什么也没说。

　　她心中有愧，没能陪伴父母到老，这是她的不孝......

　　看了时间，又待了一会。

　　她才找了个借口离开林家。

　　林霏霏没让爸妈们送，安静坐上出租车前往市人民医院。

　　车子等红绿灯时，路边的一家三口走出商店，中间的小女孩蹦蹦跳跳拉着爸爸妈妈的手，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情绪，让林霏霏看得出神。

　　三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就像她对未来的期望一样，消失不见。

　　“到了，29块钱。”

　　林霏霏收回放在腹部的手，给钱下车，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冰冷的楼宇。

　　她的腿脚仿佛扎根一般钉在原地，脑海中对未来的所有畅想一扫而空，不知从何开始，林霏霏对未来的生活变得迷茫。

　　一阵眩晕涌上额头，林霏霏胸闷得发怵，有些踉跄的扶着墙边缓过气。

　　再次睁眼，她的面容闪过一丝痛意，知道病情不能再拖，终究还是踏进医院。

　　医生看到她苍白的面容，亲自带林霏霏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确认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和妊娠情况。

　　B超房间。

　　护士拿着冰冷的仪器紧紧贴着她微微起伏的肚皮，屏幕上清晰透出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着，才长出了一点四肢，很安静也很乖巧。

　　林霏霏不自觉盯着屏幕看，眼睛不小心流出眼泪。

　　她想把未出世的孩子牢牢记在心里，不断向她道歉。

　　护士以为她的动作太大，有些抱歉的对她说：“痛的话你跟我说，别哭啊。”

　　林霏霏眼眶湿润，紧紧攥着身上的衣服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轻摇头撕开黏在屏幕上的视线，看着惨白的天花板沉默。

　　一连串的痛苦、无助和绝望像是一股狂风般向她袭来，将她脆弱的内心撕得粉碎。

　　林霏霏换上手术服，坐在走廊收回望着妇产科门口一对对情侣们相互陪伴身影的视线，她周身孤寂得可怕，眼神空茫没有一物。

　　距离检查早已过了6个小时，她也做好禁水禁食的准备。

　　机械广播响起。

　　“9号到你手术了，进来吧。”

第五章

　　林霏霏攥紧手上的检查结果，起身跟着护士走进手术室，麻木躺在病床上。

　　“手术时间一个小时左右，结束后我们会唤醒你，不要害怕。”

　　医生招招手，顶灯打开，麻醉师拿起准备好的药剂扎在她的身上。

　　麻醉剂的效果很快，林霏霏也失去了意识......

　　下雪了。

　　林霏霏站在公交站台上等车，恶劣的天气往往没什么人出来。

　　她觉得很冷，冷到骨子里一样难受。

　　忽然一阵大风把她的围巾吹飞出去，鲜红的颜色在雪天里飞扬，马上被一直骨节分明的手攥紧。

　　那人身子卓越站在雪中，身侧是一辆黑车，他看起来也有些意外的样子，遥遥转头和林霏霏对上视线。

　　俊朗的眉眼是那么深刻，倒映在林霏霏眼中胸口都闷得发疼。

　　见她久久停在原地，他便迈步向着她走来，林霏霏心底里涌现出一股抗拒，最终还是停在原地看着他欣长的身影接近，清透的雪把他的头发和眼睫毛都染得发白。

　　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只记得他递过来的围巾，鲜艳的刺痛她的双眼。

　　“谢宇阳......”

　　......

　　“林女士，手术结束，取出的孩子你要看吗？”

　　林霏霏恍惚地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医生，下意识点点头，眼角的泪水残留着干涸的痕迹。

　　医生拿出装在包装袋里看不清楚形状的肉团，展开给她确认。

　　“它还没发育完全，手术难度不高，我们取的很完整。你看这是它的头和身体......”

　　林霏霏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她试图抑制自己的情绪，但无济于事，身体被悲伤引起的颤抖变大，未来的一切想法彻底崩塌，狼狈不堪。

　　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以面对一切困难和挑战。但此刻的她却发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