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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过这种眼神，可即使再穷，也没有像现在一样毫无希望。

他张了张嘴，沙哑的嗓子重复着不知道说了几十遍的词。

“我没做过。”

“我能证明，时曜不是那样的人。”

熟悉的女声传来，时曜削瘦的身子一愣，僵硬转身。

陆一萌踏着高跟鞋来到警察局，把手包往桌上一放。

“他没有逼我去死，我只是……和他出现了些感情上的矛盾。”

警察上下打量着她，即便他不懂名牌，也看出来陆一萌极为贵气，语气也没之前那么冲。

“你和时曜是什么关系？”

陆一萌从包里拿出离婚证，回答得很坦荡：“我是他前妻。”

她保释了时曜，带他出了警局。

任何男人，都不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时曜走出来的时候，下意识多开陆一萌的视线，只轻轻地说了句：“谢谢。”

走出警局，时曜终是忍不住叫她：“萌萌……”

陆一萌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快步奔向宾利车旁的裴晟，洋溢着幸福的笑。

第二十六章

眼前的一幕深深刺痛了时曜的眼睛。

那样的笑，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他走上前道咬牙道：“你说的男朋友就是他？”

陆一萌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耐道。

“时曜，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这莫名其妙的占有欲，麻烦你留给别人。”

裴晟不自觉把陆一萌护在身后，满是敌意打量着他，嗤笑道。

“时曜，你现在这副模样怎么还有心思去觊觎萌萌，先收拾好你自己吧。”

时曜充耳不闻，视线牢牢地黏在陆一萌身上。

“如果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为什么今天要来保释我？”

平时的时曜压根不会问这样的话。

像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女人一样，从对方的蛛丝马迹揣测对方到底爱不爱自己，太掉价了。

可偏偏，陆一萌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出现了。

明明亲手和他划开界限，为什么又要在最绝望的时候给他希望？

他就像是一个溺水之人，拼命拉着陆一萌，拉着他面前唯一的浮木。

陆一萌说：“阿姨联系不上你，托我问的。”

“隐婚这九年，阿姨一直对我很好，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她。”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缓，但裴晟却从她的眸子里看到了洒落的不忍和怜悯。

时曜身为男人的自尊在这一刻破碎了。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坐回车里给母亲回电话。

时母不会上网，她只知道时曜没拿到最佳男主，随后出现在电视上的身影越来越少。

“阿曜，你是不是遇到难事了？我都好久没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时曜鼻腔一酸，狠狠掐着掌心，才稳着声线道。

“没有，只是最近有些累，想息影了。”

时母说：“那就好，我还担心你拍戏太危险了，伤了身子。”

“息影了就带萌萌回来，我好久没见那孩子了。”

“妈……”

时曜张了张嘴，还是没把离婚的事告诉她。

“天气冷，多注意些身体，我过段时间就回去。”

……

因为陆一萌的发出来的长微博澄清，时曜的热度终于消下去。

但他的口碑却再也回不去了。

这天陆一萌刚回酒店，就见大堂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时曜。

陆一萌越过他要走，却被他拉住。

“陆一萌，跟我回去过年。”

陆一萌睁大眼，不可置信看向他：“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我凭什么要跟你去你家过年？”

时曜执拗地拉着她。

“……我没和我妈说我们离婚了，她想见你。”

陆一萌被气笑了，甩开时曜，冷嘲道：“想见我的人多了去了，我难道每个都要见吗？”

“阿姨对我有恩是不假，可这不是你拿来威胁我的理由！”

那时候两人还没出名，窝在逼仄的出租屋，就靠时母偶尔过来做饭改善伙食。

看陆一萌想家，还亲自包了饺子。

可陆一萌到底也没说出口，陆家不吃饺子，吃汤圆。

“陆一萌，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快要过年了，你真忍心让我妈见不到你？”

面对时曜的质问，陆一萌彻底来了火。

“那谁又来关心我妈！我已经九年没有回去过年了！”

第二十七章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看过来。

陆一萌扫了眼四周，强行压下心中的火，挥手叫来保安。

“把他赶出去！”

时曜步子沉重地离开了陆氏集团。

飞机上，陆一萌的话还回响在耳畔，阵阵刺痛心脏。

他从来都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娱乐圈熬了十多年。

工作是这样，爱情也是这样。

可面对陆一萌红着眼眶的质问，他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的坚持对陆一萌究竟有多残忍。

近十年没有回沪市，没有和家里联系，把全部的自己压在了他身上。

而他又是怎么对她的呢？

他觉得她枯燥无聊，不断消耗她的耐心，以为她的宽容是无限的，无条件的。

直至现在，时曜才恍然察觉，自己会真的失去她。

是他亲手毁了这段感情。

回到京市，吴秘书连忙迎上来：“时总，不好了！造梦的股东说要罢免您！”

时曜匆匆赶到造梦，股东大会已经到了末尾，几乎所有的股东都同意罢免。

吴秘书从公司成立初期就跟着时曜，此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时总，这帮人太过分了！”

他知道时曜创立造梦有多不容易，也知道他熬了多少个夜晚，培养过多少个新生代演员。

别人或许有后台，但时曜是靠自己一步一步登上的巅峰。

无数领奖的照片挂在公司的墙上，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年轻演员。

王董一边睨着时曜，一边搂着白溪。

“时曜，公司已经全权交给白溪了。”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段子梨噔噔噔跑来，大喊道。

“我不同意！当初我进造梦就是为了时总！”

“白溪算个什么东西，她拿过几个奖项？让她接手公司还有多少艺人愿意留下来？”

白溪没起身，看了眼时曜，直接投出屏幕上的数据。

事发东窗之后，时曜的代言陆续解约，造梦的收益也一路下跌。

当初解约的艺人离开，留下的艺人中，只有白溪带来的收益是最高的。

时曜攥紧了拳，看着白溪的眸子似要喷火一般。

“白溪，为了拿到公司的股份，什么男人都可以睡你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他们心知肚明白溪拿到股份是靠着王董，可谁都没明说。

被戳破肮脏的交易，白溪面色扭曲一瞬，陡然提高音量。

“对，我不仅和男人上床，还卖了你给我的项链，和别家公司签了对赌协议！”

“时曜，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当初你第一部电影上映，不也是借了陆一萌的光吗！”

时曜僵在原地，额角阵阵钝痛，脑海中似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你发什么疯，和陆一萌有什么关系！”

白溪笑得越发大声：“时曜，要不你看看那些电影投资方的名字呢？”

“一个小公司，哪来千万上亿投资电影，还指名要你做男主角？”

“那是陆星川和裴晟名下的公司，只是不想看陆一萌跟着你受苦罢了！”

时曜被钉在原地，脑海中闪过往日的种种。

出演的电影中，那家小公司作为投资方出现的次数多到有些不正常。

他还以为是自己的演技得到了认可……

白溪看着时曜，一字一句。

“当初踏入演艺圈的时候，你告诉我，艺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观众，那你告诉我，那些观众现在愿意看到你这张脸，愿意去买你的代言，愿意去看你带出来的艺人吗？”

时曜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用尽全身力气才说：“你赢了。”

他想过很多次自己会怎么离开娱乐圈，怎么收尾自己最热爱的梦想。

就算老了，也要去戏剧学院培养下一代，也要给世人留下足以称为教科书的电影。

唯独没有想到，竟是这样惨淡离开。

第二十八章

时曜从造梦离职，但股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