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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她那个妹妹，这姐妹俩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竟敢骂我疯狗！”

顾夫人一想到今天在言家受得气，原本逐渐偃旗息鼓的怒火再次卷土重来，燃烧着整个胸腔。

“妈！”

顾昱珩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她。

他望着怒火中烧的顾夫人，心中一片悲怆。

“她们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定是你说了什么。”

他很清楚言栖的软肋就是言希。

除去言希的事情，她什么都不在意，在言希的事情面前，连她自己都可以舍弃。

“顾昱珩！！！”

顾夫人猛然上前几步，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落在顾昱珩的脸上，顾夫人手上的指甲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血痕。

他偏过头，什么都没说，习以为常的承受着这一切。

顾夫人目光如怖，眼神骇然：“我就是这么教导你的？你竟被外面的女人蛊惑到如此愚蠢的地步！”

“别以为绝食就能改变我的想法，我心中认定的儿媳只有颜凝一人，乖乖和她结婚，不然我不保证还会不会对言栖做什么。”

丢下这句话后，顾夫人便神情激动、身形不稳地离开了顾昱珩的房间。

屋内的灯光再次暗了下来。

顾昱珩犹如凝固的雕塑，坐在那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他垂下头，痴痴地笑了起来，透着一股决绝的颓靡。

“我真错了吗......”

他的嗓音喑哑失落，流露出浓烈的悔恨自责。

在第一眼见到言栖时，他才清楚地意识到何为一见钟情。

她是例外，是顾昱珩被操控、设定好的人生中偏离出来的一个轨迹，让顾昱珩飞蛾扑火也愿意将她牢牢拴住的意外。

可他忘了，他从未走出被设定好的程序。

言栖说得对，他们之间，横贯在中间的，始终是他那犹豫不决的内心。

他无法放弃她，更无法丢弃孝道，忤逆家庭，才会落得个这样的局面。

‘咔嚓’。

房门再次被打开。

这次走进来的却不是顾夫人，而是颜凝。

她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轻轻地放到了顾昱珩身边，心疼地开口：“昱珩，吃一点吧。”

顾昱珩却没应下，而是问她：“......我妈没迁怒你吧？”

“没有。”

颜凝摇头。

顾夫人在离开后，就径直回房间休息了。

顾昱珩颔首，之后便没再说话。

颜凝还想再劝劝他，却听到他猝不及防地说道：“你找过言希，说起过我们的事？”

“！”

颜凝一惊，错愕地抬头注视着他。

顾昱珩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眼里闪过一丝讽刺：“难怪我妈会那么快找到言家，原来有你的功劳啊。”

“我......”

颜凝的脸色瞬间白了一分。

“我不会怪你。”

顾昱珩十分清楚颜凝的处境，所以一直将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

可颜凝却深呼吸一口气，孤注一掷道：“我今天也和宋姨去了言家。”

她将言栖的话重复了一遍。

每重复一句话，顾昱珩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等到最后，他整个人完全消沉了下去，呢喃着：“她真是这样说的......”

颜凝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咬紧了牙根，突然说道：“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我能有如今的地位和成就，全仰仗宋姨对我的宠爱，所以我不能忤逆她。而你想要两全其美，婚后我可以不干涉你和言栖，你们依旧能正常恋爱。”

“？！”

顾昱珩倏然抬起头，震惊又陌生地盯着颜凝。

似乎不理解，记忆中熟悉的朋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牙齿都气得在打颤。

“颜凝，你疯了？！”

“我没疯。”

颜凝身体微微颤抖着，但仍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式。”

“滚！”

顾昱珩冰冷地吐出一个字。

“我不会答应的。”

“为了自己的豪门地位不受威胁，竟然连这种骚主意都能想出来。”

“颜凝，你没自尊吗？”

颜凝眼眶通红，被他的一句句话打击得身形摇摇欲坠，内心已经有些破防。

她破口大骂道：“你有自尊，那你倒是反抗啊！”

“你甚至还没言栖护着言希时勇敢，既要又要，哪有这么简单？！”

顾昱珩隐于阴影中一言不发，任由颜凝用着各种辛辣讽刺的话语骂他，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些痛苦。

*

言希周一回到学校时，陈明娇就迫不及待地在崔烁面前炫耀着自己那天和言希在夜烬的事情。

甚至还特意点出了连谢鹤吟都在，却唯独没有他。

小学鸡崔烁一点就炸，一激就破防，当场和陈明娇吵了起来。

只不过他们吵架的内容......十分幼稚且无理取闹。

甚至到后面，两人一致地转头去找言希，要言希评评理。

可言希只是懒倦地掀起眸子看了他们一眼，便冷酷地低头没搭理他们。

陈明娇和崔烁面面相觑。

两人都察觉到了言希此刻不太愉快的心情。

崔烁小心翼翼地问道：“言希......你怎么了？”

“是不是那天看男模没看够？”

陈明娇也放轻了语调紧张地问她，在谢鹤吟瞥过来冰凉的眼神中，还不忘埋怨一句。

“都怪谢鹤吟和崔凛哥他们来了，不然我们还能玩得尽兴。”

言希摇摇头。

她依旧没说什么，保持着沉默懒倦的状态。

就在这时，颜凝从一班的后门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被几个人围起来的言希，顿了一下。

“言希，你跟我——”

“颜老师，我最近可没违反校规，不用把我喊去办公室吧。”

言希骤然出声打断了她。

语气冷酷锐利，不留一丝情面。

颜凝愣住，在崔烁几人看过来时，眼神有些不自然地躲闪着：“对......老师只是想叮嘱你快高考了，好好学习。”

之后，她便落荒而逃似的离开了一班。

“嗤。”

言希不屑地冷笑一声，收回视线继续摆烂。

124：不希望你不开心

崔烁和陈明娇都敏锐地察觉到了言希对颜凝的态度转变，不过在谢鹤吟瞥过来的警告视线中，他们还是没敢问出来。

上课铃响，陈明娇匆匆作别。

谢鹤吟扭头，看着将书立起来，将头埋进手臂里，散发出一股浓烈的生人勿进气息的言希，神色微凝。

微凉的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背。

言希歪过头，露出一只眼睛幽幽地盯着他：“干嘛。”

“心情不好？”

谢鹤吟低声问她。

“一直被苍蝇打扰，能心情好？”

言希轻哼一声。

谢鹤吟继续问她：“需要我帮忙吗？”

言希倏然沉默了下来，望着他的眼神略有些诡异......谢鹤吟是顾昱珩的表侄，那颜凝岂不是他未来表婶？

“不需要。”

言希收回视线，没再理他。

看着她转过身的背影，谢鹤吟眸中的情绪微微一滞，他感受到了言希传出来的鲜明情绪......她仍不肯接纳他。

这个想法一直在他脑海中环绕，犹如一把迟钝的刀口一下一下的划拉着，虽然不锋利，却仍是一把刀。

精密运转的大脑从蔓延的情绪中抽离，去思索言希和颜凝之间能称得上关联的第三方。

——顾昱珩。

他很快想到了一个人。

联想到近日顾家传出来的消息，谢鹤吟一瞬间就确定了她为此困扰的烦恼。

‘抱歉。’

谢鹤吟垂下眼，余光凝着言希的身影，在心中无声地说了一句。

他不想让她烦心，更想借此机会，在她心中落下一道清晰的印记。

*

言希放学时，仍摆着一副冷酷的样子。

惹得崔烁今天都安静了许多，不敢过度吵闹，免得触怒了心情不好的言希。

放学之前，谢鹤吟递了一袋温热的牛奶放到了言希略显冰凉的掌心之中。

“暖一暖。”

言希顿了一下，还是接了下来。

“谢谢。”

谢鹤吟唇边挂着轻轻浅浅的笑容：“回去好好睡一觉吧，我不希望看到你不愉快的样子。”

话语中明明充斥着暧昧关怀的意味，却在崔烁急急忙忙插进来的声音中被驱散。

“对对！”

他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就在言希面前刷不上存在感。

“你不开心我就不开心，咱们可是好哥们，有什么问题，兄弟帮你解决！”

“.........”

谢鹤吟唇边的笑容一滞，眼底几乎是没抑制住，浓云翻涌着，戾色一闪而过。

崔烁对此毫无察觉。

“......噗。”

言希不禁露出一个笑容。

“行了，我没有不开心，只是在想事情罢了。”

“真的？”

“真的。”

“......行，那明天见！”

崔烁很快就被哄好，坐上了崔家的车离开了。

言希蹬上自行车，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不动的谢鹤吟，朝着他挥了下手便离开了。

谢鹤吟注视着的离去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视野中，这才转身离去。

回到谢家时，谢鹤吟本想询问柏温仪关于顾昱珩订婚的事情，却见到了自己的祖母，顾芷。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