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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干脆起身：“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你们吃吧。”

她走得很快，快得顾祁没来得及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直到卫生间的门上了锁，杜鹃才浑身卸力一般蹲下来，积蓄的泪水决堤而出。

她掐着掌心告诉自己：别听，别看，别去在意。

医生说过的，情绪波动会影响宝宝。

顾家不需要她没关系，宝宝就是她唯一的家人。

忽然，微博弹出消息。

宋绵发了张和顾家吃饭的合照，还特地@杜鹃。

“和男朋友家人一起吃饭，还偶遇了阿鹃姐，真是缘分。”

哪怕宋绵没把大家的脸拍进去，她也一眼认出这是顾家。

第五章

有个评论立马被顶了上去。

【绵绵和男朋友一定要99啊！】

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恶心再次翻涌。

她红着眼，自虐般执拗地一个个看下去。

众多祝福声中，一个名为【思绵】的账号在评论下回了两个字：会的。

顾祁给宋绵打赏直播的账号，也叫思绵。

她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深呼吸好几次，才颤抖着手点进去。

一片空白。

顾祁设置了权限。

杜鹃怔愣看着手机屏幕半晌，才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下一瞬，眼泪如断线珍珠般落下，滑过逞强的嘴角，砸在地上。

顾祁打来电话，关心道：“你刚刚说不舒服，现在好点了吗？”

杜鹃擦去眼泪，极力调整好声线：“已经没事了。”

顾祁的眉头还是没松下来：“我回去……”

这时，宋绵刚给顾祁的父母敬了茶。

坐下时见通话人显示的是杜鹃，她咬了咬唇，脱下鞋，穿着黑丝的玉足故意往顾祁大腿摩擦。

顾祁呼吸霎时变了，留下一句：“公司有事，你实在不舒服就去医院。”便挂了电话。

窗外繁华的灯光透过玻璃，映在杜鹃脸上。

冬夜热闹，万千灯火，都与她无关。

回去的路上，司机看杜鹃脸色苍白，忍不住关心：“顾太太，您脸色很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杜鹃轻轻摇了摇头。

司机不再说话，沉默着把杜鹃送到了家。

刚要开门，手上的戒指滑落掉在车上。

杜鹃眸色一怔，不过短短几天，自己已经瘦了这么多吗？

司机要留下来帮她找，被杜鹃拒绝。

她一个人摸索半天，才狼狈地找回来。

可望着那枚戒指，她却迟迟没有戴上。

半晌，她打开驾驶座前的抽屉：“不属于我的东西，不该由我带走。”

“咔哒”一声，无数个“小雨伞”撞入眼帘。

霎那间，车里的空气都被抽干了。

她从没有在车上和顾祁发生关系。

杜鹃胸口剧烈起伏，手像是触电般收回，去开车门。

踏出门的下一瞬，杜鹃鬼使神差地收回来，拍了张照，才将抽屉关好下车。

这一夜，杜鹃睡得很不安稳。

恶心感再次上涌，她迷迷糊糊去摸身侧：“阿祁……”

冰凉的触感让杜鹃瞬间清晰。

她披着外套起身，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身体的习惯真是可怕。

顾祁中午才回来。

阳光的照耀下，雪渐渐融化，却也让空气更冷了。

刚踏进客厅，杜鹃就闻见冷空气里专属于宋绵的栀子花香水味。

杜鹃一顿，下意识望向顾祁：“昨天晚上……”

顾祁对上她的视线，心莫名停跳半刻，抱着她问：“怎么了？”

栀子花香更浓了。

像是一瓶慢性毒药，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

杜鹃直直看着顾祁，想从男人的面容上找出点什么。

可他的眸子里，只有星星点点的情意。

原来这样的眼神，也是可以撒谎的。

她侧身退出顾祁的怀抱，换了话题：“没什么，只是昨晚没休息好而已。”

吃过晚饭，顾祁带着杜鹃去试红毯礼服。

临近金龙奖，各方艺人都卯足了劲，想要在红毯一争高下。

杜鹃看着合作多年的维纳斯送来的礼服，有些感慨。

她和顾祁穿了十年的情侣礼服，每次都是一对。

如今，却是最后一次了。

倏然，宋绵得意的声音传来：“阿鹃姐，你这么喜欢我的礼服吗？”

第六章

杜鹃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看向顾祁。

上一世这明明是她的礼服！

维纳斯的中国代言人是她和顾祁，尺寸也是按着他们的围度做的。

顾祁皱眉：“你胡说什么？”

宋绵楚楚可怜望着顾祁：“你明明说过，这次的礼服可以让我自己选的。”

“更何况我还怀孕了，这次不穿，下次就没机会穿了。”

晴天霹雳般，杜鹃僵在了原地。

难怪上一世顾祁非要拉着她打掉孩子，她还真以为顾祁是为了她的事业考虑。

没想到，只是不想让她的孩子挡了宋绵孩子的路。

顾祁眸底脸色变了变，对杜鹃道：“阿鹃，你再换一条。”

若是以往，杜鹃绝对会把裙子抢回来。

但这次，杜鹃忽然觉得没那么重要了。

她知道顾祁会给她安排好另一条裙子，可她要的从来不是愧疚和弥补，而是偏爱，是唯一。

杜鹃扯出一抹笑：“好，三心二意的品牌方，也不值得我合作。”

明明知道杜鹃在说维纳斯这个品牌，可顾祁的心莫名有些堵。

倏然，一阵晕眩感袭来。

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画面，是顾祁焦灼的脸。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顾祁脸色复杂：“……阿鹃，你怀孕了？”

不是惊喜的感叹号，而是质问的问号。

杜鹃说不清此时是红肿的脚腕更疼，还是心脏更疼。

她眼睫颤了颤，苦笑道：“你觉得他来得不是时候，是不是？”

见顾祁沉默，杜鹃心底苦意更甚，闭了闭眼，语气平淡到近乎绝望。

“那就打掉吧。”

没有争吵，没有抗拒。

上一世的教训，足够让她沉默。

这个孩子，她注定保不住。

顾祁眸底闪过一丝愧疚，似是想起什么，长长地叹了口气：“留下吧。”

杜鹃倏然睁眼，死灰般的眸子终于燃起希望的光。

顾祁捏了捏杜鹃的手心：“怎么会有不想留下孩子的父母？”

杜鹃鼻尖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怎么会有不想留下孩子的父母，怎么会有十年了还逢场作戏的夫妻？

可是顾祁，怎么偏偏是你？

顾祁去给杜鹃买晚饭，宋绵提着水果进来：“阿鹃姐，恭喜！”

嘴上这么说，可宋绵眼底没有丝毫笑意，反而迸发着毒蛇般的冷光。

嘴上这么说，可宋绵眼底没有丝毫笑意，反而迸发着毒蛇般的冷光。

环顾四周，见顾祁不在，宋绵的嘴角迅速压下来。

“你知道的吧，我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