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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盛年都对凌择霄的行为感到奇怪，他又将视线落在宋时昭身上，只见她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

“随便。”

到这里，宋时昭早就懒得和凌择霄争论，也懒得和他玩。

反正她马上就死了。

凌择霄安慰完梁茜月的情绪后，已经是凌晨了。

回到房间里，宋时昭早已睡熟。

他站在床沿，看着曾经那个一直跟着他屁股后面跑的女孩，此时睡颜恬静的模样，忍不住吻上了她的面颊。

吻完后，连他自己都震惊了。

最后，他小心翼翼拉开被子，将她搂进怀里。

可他却发现她整个人烫的惊人，打开灯，就看见宋时昭红得不像样的脸。

凌择霄心里陡然升起一阵谎意，拿出手机，打了120。

到医院后，凌择霄又在床边守了整整一夜。

等第二天一早，他们走进病房时，看见一脸黑眼圈的凌择霄，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

尤其是盛年。

可他还是上前，提醒他：

“明天就是婚礼了，你这个状态不行。”

梁茜月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可面上还是一副恬静的模样。

“凌霄哥哥，你昨天一整晚都没回我信息。”

凌择霄这才离开宋时昭的病房，眼底满满的心疼，他小心翼翼拉出梁茜月的手，闭上双睫，轻轻落下一吻。

“对不起，宝宝，这两天一直陪你好不好？”

梁茜月见势扑进他怀里，梨花带雨：

“说话算数。”

9

他们刚离开，此时病房就急匆匆闯进一个医生：

“家属在哪？3号病床的宋患者情况严重，必须立马化疗！”

可空无一人。

见宋时昭醒了，他连忙开口：

“你男朋友去哪了？这个手术单必须由他签字，否则你根本做不了手术！”

医生刚想拿起手机打电话给他，宋时昭就艰难开口，制止他：

“他有事，我给你一个联系方式，你喊他吧。”

最后，盛年来了。

他一进病房，医生就当着我的面，将情况尽数告知，还使用了好几个“病危”“紧急”的词语。

盛年听得眉头越皱越紧。

直到完全将情况交接完，医生才离开。

可盛年的脚步就像是灌了铅一般，僵在原地，一步都走不动。

最后还是我主动开口。

“盛年，不需要给我做什么化疗了，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听到宋时昭的话，盛年更是连口都无法张开。

明明前几天还笑着参加他的生日宴，怎么今天就惨白的躺在病床上，还一脸释然的说做好离去的准备了？

而且她患上的，还是最难治的脑癌。

病房里不知沉默了多久，盛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事......凌择霄知道吗？”

宋时昭摇摇头。

“别告诉他。”

“反正也无人在意，众所周知，我只是他的一条舔狗，所以，又有谁会关心我的死活？”

宋时昭苦笑道。

盛年眼底一片猩红，“时昭，你从来就不知道在你眼里择霄有多重要，他只是嘴上那么说着，可行动上却不是的。”

宋时昭一脸不解，再次张开那双苍白的唇：

“我说过，早就不在意这些事了，而且我也快死了，现在再提这些事，又有什么意义？”

明明死的人是她，可到现在需要被安慰情绪的人，反倒变成了盛年。

盛年喉咙发紧，良久才挤出一个字：

“好......”

尽管嘴上那么说，可盛年最后还是签了手术单。

医生将宋时昭的头发全都剃了，也卸下了她的妆容。

直到这时，盛年才发觉，原来宋时昭是这么的憔悴，宛若一片缝缝补补的玻璃，一碰就碎。

他心底泛起阵阵酸涩感。

可病房上躺着的宋时昭却依旧是那副表情，好像即将病死的人，不是她。

临近手术室，宋时昭又收到了几条信息。

是梁茜月发来的图片。

镜子前，凌择霄将头伸入她的裙摆，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正清冷克制的攀着她的大腿深处。

而图片里，梁茜月的表情更是不可言喻。

要说心里不难受，是根本不可能的。

她轻轻放下手机，最后一次召出了系统。

“系统，这次加速到最快吧，我一刻都不想多等，我想现在就死！”

没人能看到此刻的她，脸上的表情有多狼狈，又有多心痛。

系统却还是不忍心，它咬咬牙，终究是没按下加速键：

“你本来就加速了好几天，现在又加速，你知不知道这样是会痛死的！这种痛感会延续到灵魂里，震悚你整个神经！”

系统说得无比严重。

宋时昭反倒笑了，丝毫不知道迎接她的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那正好，治治我这该死的恋爱脑吧。”

“谢谢你，系统，攻略凌择霄的十八年以来，都默默的支持我、鼓励我，有你，我才能走到今日。”

系统声音忽然就变了，变得有些哽咽：

“没关系的。”

“我都答应你，宿主。”

直到这时，宋时昭才知道，原来系统也是有感情的。

远比一个攻略了整整十八年的男人，有感情多了。

手术灯在灭掉的最后一幕，宋时昭被推出来了。

只是床上的人没了呼吸。

10

盛年赶回星空山顶时，婚礼早已进行到一半了。

被整簇整簇鲜花包围的露天殿堂里，凌择霄亲密的挽着梁茜月的手，一步一步走上台。

顶上，是正在直播的摄像机，以及录着星轨的摄影师。

而网上更是起哄成一团。

远远望去，简直幸福极了。

可盛年却根本没有心思顾着这些，刚给凌择霄发了信息，打了电话，他都没回。

此时，他必须去找凌择霄说清情况。

盛年当着所有观众的面，刚走进摄影机的范围内，观众席下的段子期就皱着眉喊道：

“盛年，你在发什么神经？现在是婚礼，有什么事不能等到一切结束后再说吗？”

盛年没有回头，依旧往前冲。

直到对上了凌择霄的视线，他才停止，又忍着心底的泪意，艰难的开口：

“霄哥......宋时昭她......死了。”

话音刚落，全场唏嘘，无数的摄像头对准他们二人。

可凌择霄却没在意盛年那句话，他只是脸色很黑很黑：

“盛年，我都不计较你和宋时昭那档子事了，为什么你还要闹我的婚礼？”

“我没骗你，凌择霄，都到这时候了，我还和你开这种玩笑有什么意思？”

盛年字字真情实意，看不出一丝作假的模样。

可见凌择霄依旧是那副神情，盛年似乎也没力气再反驳，最后，只是轻轻落下一句：

“算了，你自己看手机，我不多说。”

说完，盛年转身离去。

可凌择霄却愣了。

主持人为缓解尴尬，尝试开口：

“很抱歉发生刚刚那一幕，现在我宣布婚礼继续！”

但是凌择霄依旧不乐意，就连梁茜月一直扯他衣角，都没有反应。

最后，他还是拿出了手机。

刚开机，就发现无数个未接电话。

凌择霄的心一下就沉到谷底。

这时，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都默契的保持安静。

刚点开微信，就弹出一个电话。

显示人是，凌云山中心医院。

那一刻，凌择霄忽然就变得很不安，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心跳会这么快。

他颤着手指，按下了接听。

“你是宋时昭的男朋友吧？都一天一夜了，电话都没打通！”

聚光灯下的男人嗓子发紧，却讲不出一句话。

“宋时昭脑癌抢救无效，在今日凌晨死亡，需要家属签字，请尽快赶到医院。”

可凌择霄却听不清后面的话，他只听见那么几个字。

抢救无效......

死亡......

怎么可能？宋时昭前几天还好好的，气色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在今天忽然脑癌死去？

再次说话时，他嗓子都哑了。

“谁让你伪造宋时昭死去的消息的？我不信......”

凌择霄一连问了好几句，对方都没作答，再一看，医生不知什么时候就挂断了。

全场哑然。

主持人尴尬的看着他，小声说，“还要继续吗？”

凌择霄没理。

盛年终究是没离开，他视线落在已经僵了的凌择霄身上，不忍心道：

“微信上有视频和图片。”

凌择霄这时才恍惚地点开聊天框，一瞬间，十几张照片，以及三个长长的视频映入眼帘。

每一张照片，宋时昭都那么惨白、虚弱，仿佛一张纸片。

一碰就倒。

照片一张张的滑，而凌择霄的心，也一瞬瞬的揪紧。

到最后的视频，甚至连手机都拿不稳，呼吸急促。

点开视频，呼吸机滴答滴答的声音，犹豫离弦般贯穿全场。

而最后突然转向急促。

“滴——”

呼吸机上的屏幕，变成一条直线。

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