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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靳川的眼眸凝在姜璃歌身上，目光沁出一抹柔和的光泽，淡淡的声线，清越如远山。

　　姜璃歌抬眸，对上他的眸子，在感受到一丝炽热后，又慌忙瞥开。

　　她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

　　周靳川再次来到她的榻边，凑近了些，抬手触及她的唇角。

　　姜璃歌撑住身子直往后挪，后背一下子撞到了墙壁上。

　　“嘶——”

　　“你嘴角沾了东西。”

　　周靳川不禁笑了笑，摊开掌心，手指上是一小块鲜花饼外的酥皮。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怎么感觉璃歌有点怕我？”

　　闻言，姜璃歌深吸了一口气。

　　这么会撩人，分明比洪水猛兽可怕的多。

　　姜璃歌咬了咬下唇，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睑。

　　自己已经尝过被伤害的滋味，这次，可不能这么轻易地动心了。

第十二章

　　自从在金銮殿外淋了一场大雨后，墨砚修一连病了好几日。

　　慕沁一直贴身不离地伺候着。

　　墨砚修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姜璃歌欢天喜地的拿出自己缝制的寝衣，笑的明艳动人。

　　那寝衣是用上等丝绸所制，摸起来格外舒服。

　　上面绣着的一对小鸳鸯活灵活现。

　　正当他想要抬手接过寝衣时，突然一切都消失不见。

　　墨砚修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件熟悉的墨绿织锦流云裙。

　　他撑起身子，一把搂住女人纤细的腰肢。

　　“璃歌，你终于回来了……”

　　慕沁顺势坐在床榻边，钻进他怀中。

　　墨砚修将怀里的女子抱紧了些，像是生怕她逃走了一样。

　　“璃歌，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他的语气，竟破天荒地带着请求。

　　“砚修，我不会离开你的。”

　　慕沁娇柔的声音环绕在耳际，墨砚修拧眉，倏地将怀里的人推开了。

　　接下来，映入眼帘的是慕沁那张放大的脸。

　　下一秒，墨砚修便抬手，掐住了慕沁的脖子。

　　“谁允许你穿这件衣服的？”

　　慕沁的身子颤了颤：“怎么，你不喜欢吗？”

　　慕沁原本以为他们和离之后，墨砚修会将自己抬为正妻，而这府里的一切，也都将成为自己的，包括这件衣服。

　　墨砚修闻言，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

　　“这是璃歌的东西，不是你能动的！”

　　他的声音极冷，让人听起来不寒而栗，毫无血色的脸上，布满了浓浓的杀气。

　　面对突如其来的窒息感，慕沁下意识地挣扎着：“砚修，你们已经和离了，姜璃歌不会回来了！”

　　“你给我闭嘴！”墨砚修眸色一暗，胸膛里熊熊燃烧的烈火一直燃到了他的眼睛里，“都怪你，勾引我，还让我抬你为平妻，我答应过璃歌，首辅夫人的位子永远都只会是她一个人的！”

　　由于缺氧，慕沁的脸涨得通红，她缩住脖子，一口咬在了墨砚修的手上。

　　墨砚修迅速抽回手，看着手指上的牙印，他扬手一巴掌砸了下去：“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咬我！”

　　慕沁原本白皙的脸颊上显现出突兀的红印，她的嗓音变得有些尖锐：“你若真的只爱姜璃歌，又怎么会有我的存在？怎么会有孩子的存在？”

　　听到孩子，墨砚修怒意更甚。

　　“都怪这个孩子，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对璃歌动用家法。”他随即抬高了嗓音，“来人啊，给我熬一碗堕胎药过来！”

　　慕沁慌忙捂住肚子，满眸的不可置信：“你、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将这个孩子打掉了，只要打掉孩子，璃歌就会回来。”墨砚修笑的有些瘆人。

　　不一会儿，小厮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了进来。

　　墨砚修接过之后，一只手扯过慕沁的长发，另一只手将汤药往她嘴里灌。

　　“疯子！你这个疯子！”

　　慕沁拼命挣扎着，她捂住胸口止不住地咳嗽，咳的满脸是泪。

　　墨砚修没有一丝怜惜，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情急之下，慕沁拿起床头的木匣子，朝着墨砚修的头上砸了过去。

　　因为毫无防备，墨砚修来不及躲，被砸了个正着。

　　慕沁趁着墨砚修还未反应过来，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

　　血迹随着额头流淌下来，划过侧脸，一滴一滴落在床榻上。

　　从前，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姜璃歌都不忍心伤他分毫。

　　哪怕他只是受了点小伤，她都会心疼的一边哭着一边给他上药。

　　如今，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子却不见了。

　　墨砚修紧闭着眼眸，双手狠狠地攥成拳头。

第十三章

　　后面的几日，墨砚修将自己关在了寝殿中，整日与酒作伴。

　　府里的丫鬟端过去一盘又一盘的膳食，可墨砚修一口未动。

　　“主子，您多多少少吃一点吧。”

　　“府里的膳食怎么和从前不一样了？”

　　墨砚修仰头，将酒壶举起，往口中倒了半天，才发现酒已经喝干了。

　　丫鬟赶紧垂下头，小声回道：“从前的膳食都是夫人按照您的口味做的，现如今，夫人她……”

　　话还未说完，墨砚修已经起身，将桌上的盘子碗筷都砸了个遍。

　　尔后，他蹲下身，将地上的碎瓷片握在掌心中，狠狠用力。

　　鲜血从指缝间流出，迅速染红了手指，一滴一滴从指尖滑落。

　　“再去给我拿几壶酒来！”

　　一醉解千愁，只有用酒来麻痹自己，才不会这么痛。

　　“墨兄，这才多久不见，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此时的墨砚修，两颊凹陷，眼底乌黑，下巴上全是胡须青茬。

　　他看向眼前的人，眼神涣散，半晌未说话。

　　“墨兄，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谢安啊。”

　　谢安是平阳侯家的小公子，如今刚被皇帝加官进爵，一时之间风头正胜。

　　墨砚修并未说话，眼神空洞洞的。

　　谢安转眸看向殿外，扬声唤道：“进来吧。”

　　随后，一个女子款款跨过殿门的长阶入内轻声问安：“拜见首辅大人。”

　　墨砚修瞧着眼前的女子，瞬间愣住。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精致的面旁上，眉如远山，眼似秋水，一抹淡淡的笑意挂在唇边，温婉而明媚，像极了一个人。

　　她是……姜璃歌？

　　喝的醉醺醺的墨砚修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女子搂在怀中。

　　“璃歌，你回来了！”

　　女子乖巧地应了一声。

　　墨砚修感觉自己空落落的心仿佛瞬间被填满了，他将怀里的女子搂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她嵌进身体里去。

　　“砚修，你在干什么！”

　　慕沁一把将女子从墨砚修的怀中扯了出来。

　　刚刚她用膳时听说府里来了个女人，出身伶珑阁。

　　原本她还不信，可此时，看清女人的容貌后，她不禁笑了出来。

　　随后，她拔出腰间佩剑，指向了“姜璃歌”。

　　“一个妓女，竟然敢来勾引首辅，你不要命了！”

　　见状，墨砚修立刻将女子护在身后：“什么妓女，她是我的夫人！”

　　慕沁往前迎了两步，剑刃抵住了墨砚修的喉咙：“她是你夫人，那我是什么？你一早便答应抬我为妻，更何况，我还怀了你的孩子……”

　　墨砚修抬手握住剑刃，目光冰凉无情：“我说过，你永远无法取代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