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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手里捧着桃花、青玉花樽、万花糯团……

全都是碧落喜欢的。

凤妍怔怔地望着，只觉心脏被只大手捏紧。

夜启净对碧落用心的程度，远远超越了她嫁给他时的盛况。

“夜启净……”凤妍看向夜启净，声音微微颤抖：“你就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

夜启净张了张嘴，还没说话。

碧落忽然就朝凤妍跪下了：“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想要体验一下嫁人的感觉，才求启净哥哥陪我演一场戏的。”

“我发誓，我不会和你抢他的，等大婚一结束，我就把他还给你，好不好？”

见状，夜启净和夜麟皆是脸色一变。

“碧落，你这是做什么？你身体虚弱，快起来！”

“是啊碧落姨姨，没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

这时，凤王凰后恰巧走来。

看见碧落跪在地上，凰后慌忙心疼地上前：“碧落，你怎么跪在地上？”

而凤王冷冷地斜睨了一眼凤妍，直接走上前。

“啪”的一声，就甩了她一道凌厉的耳光！

“凤妍，你又在欺负你妹妹！你明知她虚弱，还敢逼她下跪！”

这一掌极其地重，凤妍一个踉跄地摔在了地上。

而只有白泽焦急地跑过来，舔了舔她火辣辣疼起来的脸，用灵力帮她缓解疼痛。

其他所有人，都围在碧落的身边。

她的父王母后，她的夫君，她的儿子……

凤妍的目光掠过他们所有人，最后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没关系，很快她就会忘记他们，也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惹他们烦了。

凤妍捂着脸慢慢站起身：“白泽，我们走。”

夜启净一顿，心底突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他松开扶着碧落的手，喊了一声：“妍儿……”

碧落紧接着就倒在了他的怀里：“启净哥哥，我好疼……”

夜启净神色一紧，毫不犹豫地将她打横抱起，冲去她的卧房。

夜麟、凤王凰后也都紧随其后。

凤妍没有回头去看他们有多慌张，也不再在乎了。

等她离开，就让夜启净真的成为碧落的夫君，让夜麟成为碧落的儿子吧。

回到玲珑殿，凤妍的半边脸已经红肿起来。

她运转灵力将这红肿消下去，然后摸了摸身边的白泽：“麟儿打你的那一下，还痛吗？”

白泽摇了摇头，晶莹的眼里透出几分悲伤。

凤妍勉强笑了笑：“你是为我感到悲哀吗？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这样的日子，她已经足足过了四百多年。

再痛的伤口，也会变得麻木了。

天色变暗后，夜启净回来了。

见凤妍和白泽依偎在一起，他皱了皱眉，但还是上前放轻了语气：“妍儿，今日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碧落体弱你是知道的，她情绪极不稳定。”

“她说嫁人是她唯一的愿望，哪怕是假的她也想试一次，我必须为她实现。”

凤妍静静直视着这个曾经许下誓言要守护她一生的男人。

忽然，她感觉额间热起来，似乎是那道神印在发烫。

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竟然想不起与夜启净初见时的场景了。

神武大帝那日说的话在脑海里复而响起：“七日后，这神印便会断了你的情根，抹去你的记忆。”

原来这遗忘，是一点点将她的记忆淡去。

所以，她已经在忘记了。

难怪如今她的心里再没有一点波澜。

“嗯，我不介意。”

她没有闹，夜启净却反而松不了气：“大婚只是走个过场，是假的。”

凤妍扯了扯嘴角：“不如做戏做全套，我们去三生石把姻缘线断了吧。”

夜启净狠狠一怔：“你要和我断了姻缘？”

“等你与碧落大婚完，等碧落的身体好一些，我们再重新去三生石捆绑姻缘线。”凤妍淡淡道，“这都是为了碧落，这样她也会更高兴些吧。”

夜启净露出犹豫的神色，虽说他直觉这样没必要。

但是想到碧落，他握住凤妍的手：“妍儿，我就知道你还是心疼碧落的，父皇打你的那下还疼吗？”

“不疼。”凤妍淡淡道。

他们给她的伤害，她都不会再痛了。

第4章

夜里，夜启净以碧落身边不能没人陪的借口再次离开。

分明碧落的玉清宫就在玲珑殿的旁边，宫内也都有凤族族人看守，可夜启净便要到碧落的床榻边才能安心。

夜麟也没回来，想来是住在了玉清宫里。

挺好的，凤妍搂紧了白泽。

在翌日熹光升起的那刻，她额间再次发烫。

这次在她脑海中淡去的，是幼时记忆中的父王母后。

那时还没有碧落，父王和母后都很疼爱凤妍，把她当作掌上明珠。

最好的绸缎，最好的吃食，最好的法器……

后来有了碧落，父王和母后也没有厚此薄彼，她有的，碧落也有。

所以凤妍至今也想不明白，那年碧落为什么要自己摔进冰湖，然后诬赖给自己。

不过都不重要了。

离她彻底忘却他们，只剩五日了。

中午，族人来唤凤妍到正厅用膳。

凤妍过去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在陪着碧落用膳了。

母后正细心吹着汤勺给碧落喂汤，父王也正给碧落夹着菜。

夜启净拿着帕子正准备给碧落擦嘴，夜麟望着碧落要她小心烫。

看见她来，只有夜启净动作一顿。

而碧落笑吟吟地举起手和她打招呼：“姐姐你来啦，快，坐下我们一起吃饭。”

凤妍的眼神却落在了碧落的心口上——

那一处，有一块鳞片形的光障护着碧落的心脉。

她永远也不会认错，那是夜启净与自己定情时，他送她的护心鳞！

凤妍还记得，当时夜启净的誓言：“凤妍，此生此世，生生世世，我都只爱你一人。”

龙族一脉，只要认定伴侣，便会将自己的护心鳞赠予对方。

而凤妍的那一枚，在她生下夜麟之后，就暂时给了夜麟，护佑他在长出自己的护心鳞之前平安无事。

现在，这枚护心鳞却在碧落身上。

是夜启净的意思，还是夜麟的意思，亦或者……是他们俩共同的决定？

夜启净注意到凤妍的目光，张了张嘴想解释：“妍儿……”

凤妍却从容地走近坐下，喊了一声：“父王，母后。”

便拿起汤碗喝了一口汤，丝毫没有要追问的意思。

见凤妍没理自己，碧落面色有些苍白，可怜兮兮地开口：“姐姐，对不起，都怪我让你的生辰被毁了……咳咳咳！”

话没说完，她突然爆发出一阵咳嗽，凤王凰后赶忙关切地上前为她抚胸捶背。

看着这番场面，夜启净心中兀地一刺。

他犹豫了一瞬，伸出手想要牵住凤妍的手。

凤妍却是轻轻避过了男人的手掌，在他的怔然中说了一句。

“没事，我不在意。”

不光是为了回应碧落，也是说给夜启净听。

凤王凰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把大女儿晾在一边了。

但他们从来不会觉得对她亏欠，凰后淡淡道：“不过是生辰，等五日后碧落与启净的大婚过了，再补办一个就是。”

凤妍顿了一下，五日后？

好事还真是都赶在一起了，五日后，碧落与夜启净大婚。

而她将忘却一切，断情绝爱，永驻绝境山。

凤王也点头：“你妹妹的身体重要，凤妍，你是姐姐，要体谅。”

又是这句话，你是姐姐，你亏欠碧落，你要弥补她，你要体谅她。

从小到大，凤妍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夜麟又道：“等碧落姨姨与爹的大婚一过，是不是就可以让娘亲给碧落姨姨换命了？”

闻言，凤妍动作一顿。

抬起头，几人都望向了她，在等她的回答。

嘴里的饭菜倏地变得索然无味，甚至堵在喉咙难以下咽。

凤妍攥紧手心，用力咽下这抹苦涩：“凤凰一族的确可以浴火重生……可若是我灵力不足，没能重生呢？”

话音未落，几人便争先恐后开了口。

父王道：“你身为火凤神姬，如何会灵力不足？”

母后道：“我们会在你身边为你护法的，你不会有事的。”

夜麟道：“娘亲，你莫要以这样的借口不救碧落姨姨。”

凤妍转头看向了夜启净，夜启净在沉默一瞬后，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