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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局心一惊，立刻斥道：“温峤，怎么说话呢？”

贺西瑾抬了手，倒也坦然：“这事确实是我们自大了一点，人手没准备足，集中抓捕的时候，漏了他一个。”

温峤倒也不是刻意为难他，纯粹嘴碎。

见他态度这般好，便也将一些七七八八的情绪压了回去。

正经了几分，朝他伸出手：“那行，合作愉快。”

贺西瑾微微点头，也伸出了手。

两人手掌触碰在一起，刚触即离。

“合作愉快。”

第21章

黎奚坐在桌前，用手撑着自己，视线好像落在电脑屏幕上。

但仔细一看，她的瞳孔都是散的，显然在神游天外。

忽地，贺西瑾和温峤从里头走了出来，他们足足开了三个小时的会，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黎奚立即收回视线，开始工作。

贺西瑾缓慢地从里屋门口，走至自己身后，然后轻声说了句：“奚奚，我们能聊一会吗？”

黎奚下意识攥紧了鼠标，却是看向了温峤。

温峤不耐地扫了一眼：“看我干嘛，你想去就去啊。但是记得下班前交报告。”

黎奚嗯了一声，便跟着贺西瑾离开了。

温峤沉默地看着他俩离去。

忽地切了一下：“还真走啊。”

黎奚跟着贺西瑾到了派出所的停车场，两人坐在车内，难得单独共存。

准确来说，是那次火车站分别后，时隔四年的再一次见面。

黎奚不知道该起个什么头，沉默了好久，才愣愣地问了句：“这几年过得好吗？”

话出口，却是先彼此沉默了一会。

便听贺西瑾反问一句：“你呢？过得好吗？”

黎奚想说，没他这么套话的，自己的事情不讲，就想来问她的。

可最后，她还是老实交代了。

“还行。从警校毕业后，我就主动申请来了云南。在这也有段时间了，是有点不适应，但是在逐渐好转。”

她没什么可瞒着贺西瑾的。

两人做不了爱人，但至少还有层哥哥妹妹的关系在。

贺西瑾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于是在听完了她的话之后，也将自己的近况一一道明。

“我没什么好说的，升了档军衔，家里人身体也还好，不需要我操心。”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和黎奚是离异家庭的小孩，两地生活，之前再有感情，四年没见也生分了很多。

只是，他的心里一直有一处地方，紧得发疼。

犹豫再三，他还是开口问了：“你和温峤……”

黎奚一愣，平静地回道：“他是我爸的徒弟，大概是因为这层关系，他一向很照顾我。”

贺西瑾直觉告诉他，温峤心里可不这么想。

温峤看她的眼神，不自觉带着一丝占有欲，都是男人，这种视线，贺西瑾再熟悉不够。

但从黎奚得到这般回答，他不禁松了口气。

不管温峤对她是什么感情，总之黎奚还没喜欢上他就好。

可贺西瑾刚这么想完，抬头便对上了黎奚好似看透一切的眼神，莫名又有些难堪。

他现在究竟是在干嘛？

是他将黎奚推出去的，那现在黎奚想和谁在一起，想做什么，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贺西瑾喉结微动，竟是尝到了自讨苦吃的滋味。

“奚奚，当年的事，我很抱歉。”

他深呼吸，还是打算将一切事情都说出来。

现在黎奚也长大了，若是她还愿意……

“哥！”

可黎奚却在下一秒打断了他。

她瞳孔是再清晰不过的疏离，语气冷淡：“哥，都过去了。”

一切都过去了。

她和贺西瑾，也早就是过去式了。

第22章

一句都过去了。

却叫贺西瑾当场愣在了原地。

他不敢去想这背后的意义是什么，只是暗自压下那一抹慌张，沉声说道：“我只是想把当年的误会都解开。”

黎奚沉默了片刻，才说：“行，你讲，我听着就行。”

贺西瑾被这样疏远的距离刺激得不清，情不自禁靠近了些许，却又在下一瞬看见黎奚往边上凑了凑。

瞬间，心脏猛地疼痛起来。

连同嗓子里要说的话，都有些难以言表。

“你说啊。”黎奚却不在意，反而直白地催促道：“说完我还要回去写东西，你也听见了，要是没写完我今天恐怕都不能准时下班了。”

贺西瑾如何不知这只是她的推辞？

想了又想，他才慎重地说道：“其实我早就在你告白之前，便知晓你的心意了。”

这一句出口，震得黎奚当场便大脑一片空白了。

“什么？”她不可思议地扭头望他。

贺西瑾却是点点头，继续说道：“大概在你十六岁左右，你看我的眼神便格外不同寻常。”

“我作为你视线的中心，如何不知道你喜欢上了我。但是黎奚，那个时候我都已经二十三四了，如何要对你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动心？”

“我觉得自己很禽兽，因为我居然也在享受你那样炙热的眼神。但我知道，你只是分不清依赖和喜欢，错把对我的孺慕之情想成了爱情。”

黎奚并不争辩。

她只是有些无奈，无奈贺西瑾居然会觉得她分不清什么是孺慕，什么是爱。

“我躲了你两年，可你的眼神越发炙热，我便知道，你大约是要告白了。可我大了你整整七八岁，我在念大学时，你甚至还只是个小学生。”

贺西瑾难堪地闭上了眼。

他如今三十有余，就算模样照旧俊朗，可眼角却不知何时有了细纹。

“奚奚，我只能推开你，懂吗？”

他扭过头对上黎奚的眼，眼里是挣扎过后的绝望。

充斥在其中的感情，居然，不比当时的她要少。

黎奚被烫了一下，不自觉攥紧了手，掌心出了点冷汗，黏黏的。

“所以你找了女朋友，要和她结婚，只是为了推开我？”

她眨了眨眼，有些苦涩，更多的是无法理解。

“是。一方面是觉得，只要我结了婚，我们还能继续当兄妹，一辈子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另一方面也是时候到了，我该成家立业了。”

贺西瑾紧皱着眉，眼神不知飘向了何方。

“我真打算和苏茉走到最后的，只是我没想到……”

黎奚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容，语气也低落了些许：“只是你没想到苏茉是那样一个女人。”

她说完，便深呼吸，将沉闷的情绪一扫而光。

“我听完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回轮到贺西瑾愣着了。

他呆呆地说道：“还有什么想说的？”

黎奚点头，相当直白地说道：“我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