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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她会像以往一样心软的顾肆川脸色骤白。

林秋慧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淡淡道：“至于你，我希望再也见不到你。”

她话音落下，便径直转身离开。

身后，顾肆川几乎是颓然地栽倒在地。

他愣愣地看着林秋慧远去的身影，眼中的泪水滚滚落下。

心脏处的疼痛似乎蔓延到了体表，让他克制不住地抓紧胸口，指甲陷进皮肉里。

秋慧真的不要他了。

不是怨恨，不是生气。

她神情冷淡，丢开他好像丢开一块破抹布，毫无留恋。

他真的失去她了。

……

林秋慧晚上回家的时候，卫觐泽送她。

两个人就着下一步的实验低声交谈，说到关键的地方，林秋慧神色一僵。

“遭了，我好像少带了一页资料，当时放抽屉里锁上了。”

卫觐泽意外，随即道：“别急，你等一下，我回去拿。”

说完，他匆匆跑回研究所大门。

林秋慧等了片刻，却等来一声枪响。

她脸色一白。

第24章

1990年，国内国外局势都不算稳定。

国家重要研究所里再怎么排查，也难免有间谍混入。

这一次，林秋慧和卫觐泽做出来的实验数据，导致国家提前十多年就能造舰，这根本不是境外势力乐意看到的。

混进来的间谍本来准备销毁研究资料后，再引卫觐泽和林秋慧回去除掉，谁料卫觐泽突然回了实验室，什么都来不及做。

对方一狠心，掏枪就射。

林秋慧满心焦急地被警卫员围在中间，听见里面安静了片刻，又传出爆炸声响。

她差点没能站稳。

警卫员又护着她退到了安全地带，等了大约半个小时，里面的混乱才告一段落。

走廊的人影晃动，卫觐泽安然无恙地被护送出来，神色也没有什么不对。

林秋慧松了口气，上前急切问道:“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有谁受伤吗？”

卫觐泽见到她，神色松缓下来。

听见她一连串问题，又复杂地道：“确实有人袭击我，不过受伤的人……是顾肆川，他救了我。”

林秋慧彻底愣住。

……

因为情况紧急，顾肆川被研究所的卫生员抢救一番才送去的医院。

南市最好最大的医院里，白色灯光明亮。

所里本来想留人照顾，卫觐泽自告奋勇，说是想带着林秋慧好好感谢救命恩人。

两人于是带着警卫员等在了手术室外。

见林秋慧一直沉默，卫觐泽安慰道：“会没事的，我检查过顾肆川的伤势，他没伤到要害，又及时止血，会很快治好。”

林秋慧点了点头。

等手术室亮起绿灯，顾肆川被推了出来，男人带着氧气罩，双眼紧闭，虽然脸上白得没有血色，胸膛却仍是起伏的，看起来没有生命危险。

护士摘下口罩，说：“病患之前还受了很多伤，接下来会可能会引发并发症，需要好好照顾。”

卫觐泽点了点头。

实验还没彻底做完，他们不能久待，最后和医生确认过顾肆川的情况后，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林秋慧和卫觐泽被安排住在研究所的小院里，整个南市开启了一场大排查。

实验依旧在进行，李教授得知袭击事件发生之后，反而倔脾气上来了，亲自操刀做实验，进度在迅速推进。

林秋慧依旧按部就班做着自己的工作，只是开始频繁下厨。

作为被救的一方，卫觐泽申请专人顾肆川的身体状况。

而每每卫觐泽身边的警卫员去看望顾肆川的时候，林秋慧总能端出一碗补汤让他捎带过去。

大约半个月左右，研究员开始陆续解禁，实验也趋近成功。

这天下班，林秋慧被人递了话，说是顾肆川醒了，想要见她。

林秋慧没有一个人去，而是邀请了卫觐泽。

清隽俊美的青年这几天一直愁眉不展，望着林秋慧的眼神也从一贯的温和变成了失落。

林秋慧和他并肩走在医院回廊，忽然问道：“卫师兄，你是不是喜欢我？”

卫觐泽身形一僵，脸色发红，却舍不得不点头。

讷讷道：“你都知道啊。”

林秋慧见他脸色更加颓然，说道：“你太含蓄了，我差点没感觉出来。”

话音刚落，卫觐泽的脚步停住。

他转头看向林秋慧，脸色郑重道：“那我现在正式向你表白。”

“林同志，我想和你结为志同道合的伴侣，你愿意吗？”

林秋慧没想到他突然这么直白，反应过来后刚想开口。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秋慧，你在外面吗？”

第25章

顾肆川在浑身绷带中醒来。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想的是，幸好回到实验室的不是秋慧。

他不确定间谍是不是只有面前这一个，但他不想秋慧遇到任何危险。

清醒之后，顾肆川第一时间询问了身边人，确认林秋慧的安危。

当得知林秋慧没有什么事，并且很快就投入了工作中后，顾肆川狠狠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只要秋慧平安，他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顾肆川想着。

他喝着护工送来的补汤，忽然很想见见秋慧。

护工把他的请求送了出去，顾肆川忐忑地等待。

他以为说了那样绝情的话，秋慧不会来的，却意外得知秋慧愿意过来见他。

顾肆川振奋地从病床上爬起来，勉强端正地坐着，怀着满心的不安，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病房门。

终于，林秋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秋慧，你之前有没有受伤？”

见到林秋慧，顾肆川的第一句话就是紧张询问。

等得到她否认的回答之后，他终于缓解了一些紧张。

他久久凝望着她的身影，像是看不够一样不舍得眨眼，一次生死，更让他明白自己的心。

他确信，不管发生了什么，他只想待在秋慧身边，爱护她，保护她。

片刻的沉默后，顾肆川问道：“……秋慧，我是不是保护了你？”

门外卫觐泽和她的对话，他其实听见了。

顾肆川知道自己现在没资格质问她，但还是忍不住急切道：“秋慧，我保护了你，我能保护你的，从认识以来，一直是我陪在你身边啊。”

林秋慧看着他，没有否认。

“你确实保护了我，你保护了全研究所，还有重要的试验资料。”

顾肆川得到承认，神情间开心了很多。

他说：“秋慧，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吧，你离不开我的保护，我也会把你视为我一生的使命。”

“从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我愿意以后死在你的身前！”

顾肆川忐忑地鼓起勇气问出最后一句：“秋慧，你愿意和我重头再来吗？”

在他满是希冀和卑微的视线下，林秋慧坐了下来。

她语气平静：“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上辈子的种种浮现在眼前，如今林秋慧想起，却没有那么大的痛苦了。

离开时最好的良药。

她缓缓说着上辈子的故事：“曾经有一个家庭美满的女人，被外来者抢去了所有，她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极力抗争，抗争了一辈子……却只能看着丈夫和父母对外来者如珠似宝。”

“外来者生了丈夫的孩子，让她抚养；伺候到去世的父母，把她的户口移了出去，把所有的东西给了外来者；最后丈夫走在她前面，临死前说，遗憾没能娶了外来者。”

在顾肆川骤然惨白了脸色，屏住了呼吸之中，林秋慧补充完最后一句。

“后来她重活一世，决定抛弃所有得不到的东西。”

而真的抛弃那些束缚她的亲情爱情之后，林秋慧得到了久违的温暖。

第26章

“不，不，不会是这样的……”

顾肆川惨白着脸，结结巴巴想要辩解。

“那都是假的，不可能发生的事……林妙妙的真面目我们都知道了……”

他想和林秋慧说，这只是一个故事，是一个假设，是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

然而林秋慧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她并没有强调这个故事发生过，可是对上她的眼睛，顾肆川却悚然地发现，这一切好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