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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念将几人的奶茶买单后，就转身离开了奶茶店。

纪凡将书放到桌上，却已经没有心情再去看。

陈令翔低声开口：“纪凡，你和秦雪念怎么了？你当初不是还拍了……”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纪凡抿着唇，没有说话。

楚月绮开口：“纪凡，你是不是和雪念有什么误会啊？”

“当初那晚网球赛还是因为你雪念才去打的，比赛也都是看报名单上有没有你才去的。”

纪凡身形怔了怔，双眼下意识看着秦雪念离开的方向。

他放在腿上的手双拳紧握，耳边却听不进去陈令翔和楚月绮的话。

回寝室的路上，纪凡像是丢了魂一般。

楚月绮将他们送到宿舍楼下时，陈令翔停在宿舍门口还想说几句。

却见纪凡直直走进了宿舍楼里，他慌乱地回头看了眼楚月绮：“等到了老君山再说吧，我先去看看纪凡。”

见楚月绮点了点头，陈令翔马不停蹄地跟着纪凡走进宿舍楼。

纪凡洗完澡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脑中秦雪念的身影却一闪而过。

刚刚奶茶店里，她离开的背影。

一段时间没有仔细看她，她好像更瘦了。

他掐了掐手指，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多想。

纪凡，不管发生什么事，别问，别管，别看。

宿舍的暖气开得很足，热意上涌的时候，纪凡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也是一个冬天。

以前梦里的小纪凡似乎长大了许多，到了初中。

纪凡身边却不像小学那样身边还有人，他被欺负，捂着伤口狼狈不堪。

身后的人却嘲笑他说：“纪凡好脏。”

他慌乱地往家里走，却在走廊上被一个男生推倒在地：“滚开，谁叫你靠近我的？”

纪凡忍着身上的痛意，唇色煞白地盯着面前的人，他却看不清对面男生面貌。

下一秒，一个女孩却挡在他面前，语气淡淡。

“带他去校门口。”

男生挣扎喊道：“你放开我，你凭什么……”

纪凡呼吸一窒，凝神却听不清那女孩的名字。

他下意识喊住她，那女孩也只是脚步顿了顿，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回头。

不知为什么，她身上那股异常的熟悉感却让纪凡感觉到钻心的疼。

疼到他从梦中睁开双眼。

纪凡坐起身来，看着窗外的冰雾，深深吸了口气。

考试周。

期末考试结束后，纪凡裹了裹身上的外套。

明明已经穿得很厚了，但因为体弱，他还是感觉到外面的天气冷刺骨。

他到话剧社的时候，人来得还不多。

纪凡的鼻头已经被冻得发红，他双手拍去头上的雪，将相机参数调好。

舞台上却还有一群人在排练。

纪凡坐了下来。

整整一个学期，他都没有闲暇下来，台上不知道在排练话剧。

他却看得入神。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忽地向他走近。

随后坐在他旁边，清朗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恋爱的犀牛》，学弟也喜欢？”

第36章

纪凡转头看过去。

周子珂学长，刚入学的时候是他接的纪凡。

只是后来话剧社招摄影的时候纪凡刚进去面试的也是他。

半晌，才开口：“刚刚才看，挺有意思的。”

话剧中，男主人公马路对女主人公明明爱而不得。

脑中响起话剧里的台词。

“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唯一的事，可我决定不忘掉她。”

里面的男主人公，像他。

但又不像。

纪凡笑了。

周子珂将围巾在脖子上重新绕了圈，没有多说，只是笑了笑：“走吧，他们都在外面。”

到门口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话剧社大坪前白茫茫一片，纪凡活动了下僵硬的手指。

却见一个秦雪念走了过来。

纪凡心头一惊，下意识垂下头。

周子珂却走到秦雪念，调侃道：“我们请了好久，终于愿意来了？”

秦雪念没有说话只是瞥了眼纪凡，随即收回视线，语气淡淡。

“快点，我还有事。”

周子珂走过来拍了拍纪凡的肩头：“麻烦你了，小学弟。”

纪凡微微点头，整理好情绪后朝大家喊道：“大家可以往旁边的雪人靠近，手捧雪球也可以。”

“不用太注意镜头。”

等大家进入状态后，纪凡连拍几张后，检查成像。

他抬头时却见秦雪念只身一人，站在雪地里，眼眸低垂，手里捏着什么。

纪凡鬼使神差地按下了快门键。

“咔嚓”

他心头猛地一惊，快速放下相机。

等他回过神准备删除时，却见秦雪念缓步走了过来。

纪凡下意识转身离开，却被她叫住。

“纪凡。”

纪凡身形一怔，半晌才转过身去。

秦雪念沉默地俯下身，将一只雪兔子放到他的手心上。

纪凡喉咙干涩，脑中一瞬闪过一幅模糊不清的画面。

画面里的女孩也捧着一团雪放到他手心上。

“纪凡，给你，别难过。”

一瞬间，画面里的女孩和眼前的秦雪念重合。

纪凡呼吸一紧，瞪大双眼看着秦雪念，低声问：“秦雪念，我们以前认识吗？”

“我是说在高中以前。”

秦雪念闻声顿了顿，刚想开口就被周子珂打断：“纪凡待会我们一起下馆子，你也辛苦了，和我们一起吧。”

纪凡微微点头，没有拒绝。

周子珂又对秦雪念说：“你也去。”

秦雪念轻声‘嗯’了句。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到了江南餐馆。

周子珂将菜单递到纪凡面前，开口：“纪凡，你有什么想吃的？”

纪凡摇摇头，开口：“我都可以，没有忌口。”

周子珂又问了一圈其他人，随后朝服务员喊道：“点好了，再上几瓶啤酒。”

包厢里氤氲着热气，一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直到一杯啤酒摆到纪凡面前，纪凡僵硬地接过。

“喝，感谢我们大摄影师，往后你的约拍我给你宣传宣传。”

纪凡笑了笑，刚抬杯却被秦雪念拦了下来。

“他不能喝酒。”

周子珂蹙着眉：“一杯而已，度数低不会醉。”

秦雪念想拿过纪凡手里的酒杯。

纪凡却举杯，一饮而下。

他的脸霎时满是酡红，一股热意冲到脸上，脑袋晕成一片浆糊。

他耳边好像被隔了一层薄膜，周围的声音都隔绝在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冷风灌进纪凡的脖颈。

他睁开眼，看着眼前模糊的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秦雪念？”

“你怎么在这？不是说要出国了吗？”

第37章

秦雪念身形一怔，拦了辆车后，转身对周子珂说。

“我们先走了。”

随后就将纪凡拉进车里，转头对司机说：“清华园。”

纪凡却在她身侧挣扎起来，将她推开。

他醉眼朦胧：“秦雪念，凭什么你能把我的心弄得一团乱。”

“你是坏人，你走开。”

秦雪念身形僵了僵，喉头微堵：“对不起。”

纪凡却乖顺地任由她抱着，没再乱动，喃喃：“不要和我说对不起。”

“你们每个人……都是这样……”

秦雪念一瞬间像是被利箭刺中，声音干哑道：“以后不会了。”

纪凡却闭着眼睛，没有再说话。

下车时，雪还在飘，星星点点。

秦雪念解开围巾围在纪凡身上，纪凡呆呆地站在原地。

也许因为酒精，他的眸子显得异常清澈，又异常迷离。

秦雪念牵着他的手走进校门。

她扯着嘴角，只希望这样的时间长一点。

突然，纪凡站在原地，秦雪念疑惑地看着他。

却见纪凡只是直直地盯着她，她仰头看着他，低声开口：“纪凡，怎么了？是不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纪凡却低头堵住了她的唇，柔软的触感让她身形骤然紧绷。

温湿的茉莉香。

一触即离，纪凡迷茫地看着她：“秦雪念，听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是真的吗？

秦雪念下意识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唇部，看向纪凡，双眸之中墨色翻滚。

她伸手抱住纪凡。

脸越来越近，鼻息交错时，她却溃败地停了下来。

她脑中闪过纪凡那双没有杂念的双眼，头抵靠在他的肩窝，声音沙哑。

“是真的。”

“喜欢你好多年了。”

雪地里，一高一矮，紧紧相拥。

直到纪凡打了个喷嚏，秦雪念才回过神来将他的外套裹在他身上。

将他牵到宿舍楼下，给陈令翔发了条消息。

陈令翔下来，看到满脸酡红的纪凡，疑惑地看了眼秦雪念：“纪凡不是去话剧社拍照了吗？怎么会……”

他还没有说完，就听秦雪念开口：“你们去老君山订的酒店告诉我地址。”

陈令翔瞪大双眼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半晌才反应过来：“明白，保证发到。”

进了宿舍，纪凡坐在书桌前。

半晌，酒意才缓缓散去，脑中只剩下一个片段。

他亲了秦雪念。

她没有拒绝……

一瞬间，纪凡的心脏失控般地狂跳，他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唇。

又像是被烫到似的弹开。

陈令翔拿着手机放到纪凡面前，开口：“纪凡，你看我们住哪个酒店好？”

纪凡愣神看着酒店，半晌没有说话。

陈令翔突然抚上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脸那么红？”

纪凡却猛地起身，慌乱地开口：“你们选就好了，我先去洗澡。”

浴室里，秦雪念看他的眼神却始终在他脑中挥之不去，像是终于得偿所愿。

纪凡压了压自己的呼吸，半晌才回到宿舍。

吹干头发躺在床上，纪凡却还能听到心脏的轰鸣。

梦里，他趴着课桌上，一股温热的气息在喷洒在他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