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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你拿你的人生理想来冒险。”俞意说。

　　电话那端顿了顿，低哑磁性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有新的人生理想了呢。”

第94章 一只老狐狸

　　俞意握着手机，久久没有说话。久到她以为唐潇就会这样挂断电话。

　　直到听筒里传来他的一声好听的轻笑，俞意才意识到他还在。

　　“问题问完了？”

　　“嗯。”俞意轻声应他。

　　“那我问一个问题。”他低沉的声音，像贴着耳朵灌入，“大小姐想我了吗？”

　　心脏仿佛被电流划过一般，一下又一下地颤动着。似是怕心脏颤动的声音被电话那端听了去，俞意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这个问题，她要怎么回答？她没法回答。

　　“你不说没关系。”他语速不急不缓的，温柔至极，“我想你了。”

　　没等俞意回应，他又说，“好了，快去睡觉吧。”

　　“嗯。”

　　俞意挂断了电话，看了一眼时间，凌晨3点。

　　原来这么晚了。

　　她抱膝坐着，将额头抵到膝盖，静静地坐了好久好久。

　　几乎是一夜未睡，天蒙蒙亮的时候，俞意起身洗漱、吃早餐。

　　等到天大亮，她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怎么想起打电话给我了？”莫宗南满带调侃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俞意说得很直接。

　　莫宗南了然，“猜到了，说说看是什么事。”

　　“我需要制造一些舆论，一些上面不允许发的舆论，有可能吗？”

　　莫宗南那边沉默了一瞬，随后问道：“哪个上面？”

　　“江家。”俞意说。

　　像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莫宗南有些意外，“哦？江家？”

　　他像是思考了一会儿，才说：“会有一些难度，但也并非不可能，他江来显还不到能只手遮天的程度。”

　　“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俞意问。

　　这里面有一定的风险，最差的结果甚至可能会连累到莫宗南。但她有十足的把握，她只是需要一个缺口，一个缺口就足以让洪流倾泻而出。

　　“我得索要一些报酬。”莫宗南声音染上了笑意。

　　俞意更怕的是他不要报酬，“你想要什么？”

　　莫宗南没说要什么报酬，而是问：“事成之后，你是不是恢复单身了？”

　　*

　　刚开始，在网上引起小范围讨论的只是一些普通的网友求助的帖子。

　　「我家对面住了个四五十岁的大叔，他总是在大半夜发出鬼哭狼嚎的怪叫。

　　更奇怪的是，他家的阳台总是挂着女人和孩子的衣服。问题是——我从来都未见过有女人或者孩子从他那扇门进出啊！

　　昨晚我加班到很晚才回家，经过大叔家门口时，我隐约听到他家传出女人和小孩子的笑声，笑得特别诡异，一闪而过。但是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

　　诸如此类引发人猎奇心理的帖子，网上出现了很多则。

　　一开始大多数网友以为只是恐怖故事。慢慢地，网友发现这些故事不像是编的。每当网友抛出什么疑点的时候，楼主总能放出更多的细节，有图有真相。越来越多的网友就像是追连续剧一样，每天跟进着帖子的最新情况。

　　这些帖子有一定的热度之后，帖子的风向产生了变化。楼主开始爆料小区里孕妇流产、婴儿畸形、孩童夭折的情况，关注度持续上升。

　　这时候已经有网友发现，这确实是恐怖故事，人间恐怖故事。

　　热度引爆后，楼主最后再将“宁和花园”这个真实存在的小区名以隐晦的方式在帖子里曝光了出来。

　　这时候再对这些帖子进行封禁已经意义不大了。就像是在大坝上炸开了一个缺口，

　　关于宁和花园的舆论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以惊人的速度蔓延了开来，裹挟着各种爆料、猜测和情绪。

　　一份来自国外实验室的土壤检测报告夹杂在铺天盖地的信息中发了出来，舆论的矛头迅速集中指向了江乾集团。

　　俞意站在落地窗前，从窗外望出去，是风格迥异的外国建筑群，古希腊式、哥特式、巴洛克式……每一栋都有着厚重的历史感。目光再看远一些，滔滔江水流淌而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莫宗南一手端了一杯香槟向她走来，他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俞意，嘴角噙了一抹难以捉摸的笑，“这是你想要的结果了吗？”

　　“是。”俞意从他手里接过香槟，“多谢。”

　　莫宗南举起手里的香槟杯，与俞意的碰了一下，“不用谢，举手之劳。”

　　俞意转向他，眼里透着认真，“这次真的谢谢你。”

　　“我一开始还以为你要我帮多大的忙，结果就是让我帮你的帖子加流量，引导评论而已。这你随便找家媒体公司都能做。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要报酬了。”莫宗南边说边摇晃着杯里的香槟。

　　确实，让莫宗南做这些事有种杀鸡用牛刀的浪费，但别人不一定敢做。

　　“不，这事只有你敢做。你帮我，也承担了很大的风险。答应你的报酬我不会反悔。”俞意说。

　　莫宗南喝了一口酒，无所谓地说：“你是怕江来显对付我？我看他很快就自身难保了。”

　　俞意抿唇笑了笑。

　　“不过，你是怎么想得出这么……”莫宗南停顿了下来，好几秒才想出一个形容词，“狡猾，你是怎么想得出这么狡猾的办法的？”

　　俞意眼睛弯了起来，“得到一只老狐狸的指点。”

　　唐潇给她那份报告目的就是突破江家在舆论控制上的防线，用一种近乎于掩人耳目的方式将宁和花园的问题暴露出来。

　　但掩人耳目的方式并不只是这一种。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只有这一种，她也不愿意他拿他的人生理想冒险来成全她。

　　“是哪里的老狐狸，带我去看看？”莫宗南眼里多了几分好奇。

　　俞意故作神秘地说：“有机会的话，带你去看。”

　　莫宗南看了俞意两眼，“看来这老狐狸有点不一般。”

　　俞意眉眼间流露出清浅的笑意，没说话。

　　“北城这会儿估计炸了，你不留在那看看热闹吗？”莫宗南说着，又跟她碰了碰杯。

　　“我对看热闹没兴趣。”俞意说。

　　即使不在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