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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院墙夹缝中生长的的甘草株在几场春雨后,竟又茂盛了起来。
那是东方承桑数年前为苍乐游种下的。
从前病入膏肓,便是这些草药她的病体才能痊愈。
或许这一次也能……
她扯了一株,放在鼻尖嗅了嗅,又放进舌尖舔了舔。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扎入耳中——
“你如何知道这草药能食的?”
惜娘身子一僵,回头便对上了东方承桑那张错愕的脸,她慌慌垂下头:“将军,我毒素入体……”
话音未落,甘草便被他一把抢走:“我允许你碰了吗?妓不如婢,你就算是病死也没资格染指苍乐游的东西。”
惜娘愕然,曾经他说:“愿摒弃锦绣前程,种五十年草药,只愿苍乐游安然。”
现在他说:“你就算是病死,也没资格吃药。”
油尽灯枯,他是吹灭这盏灯的最后一阵风。
就在这时,镇国公府的家丁来报:“将军,丞相之子送来了十余个美人,说要换惜娘一晚。”
第21章
丞相之子?
那只要见到他,自己是不是有机会陈情苍家冤屈,平反就有一丝希望?
惜娘:“我去!”
东方承桑:“不换!”
她与东方承桑异口同声响起,僵硬转头,只见他瞳孔陡然一缩,森冷道:“我说不换听不懂人话吗?”
家丁匆匆退下。

惜娘是被东方承桑拖拽回厢房里的,她被狠狠扔到地上。
周身遍布的寒意穿透她的血肉,厌恶的视线要将她焚烧殆尽。
东方承桑高高在上斜睥着她,冷冷道:“妓子没资格选主人。”
惜娘死死咬住嘴唇,喉咙似被灌满了血,赌气般呢喃道:“可我厌了你。”
如水入油锅,东方承桑浑身怒气逼人却发出一声冷笑:“厌了我?你有资格吗?”
“一个妓子,不识抬举。”
“来人,上木马之刑!”
惜娘心一惊,木马之刑?
他怎么能对自己狠心至这种地步,几名嬷嬷应声进门。
她们七手八脚将惜娘扒了推上木马,摁着她肩膀直直往下坐去——
“啊——!”
凄厉的惨叫撕裂魂魄,东方承桑却头也不回地直接走开。
木马吱呀吱呀地晃。
他说:“惜娘,错了便要认罚。”
他说的没错,是她错了。
她不该盛着最后一丝希冀,将他当作阴暗人生里的最后一束光。
是她错了……
酷刑持续了整夜,钻心刺骨的疼痛让惜娘死去活来。
翌日。
“我错了,惜娘知错了。”
她失神喃喃求饶,她无力挣脱了,也挣脱不了了。
“磋磨不死的,看你还敢不敢再以下犯上!”
嬷嬷们走了,暗房里只剩她一人如烂泥瘫躺在地,一直在门外看她受刑的小玲踉跄冲进房来。
她哭得悲怆:“小姐,小姐醒醒,您有救了。”
“则礼说他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明日将军大婚,他就来救你。”
“他去了药王谷,小姐的媚药之毒有解药了!”
惜娘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发出一点声音:“真好……”可惜,她等不到了。
她将藏在袖中的陈情信颤巍巍给小玲:“小玲答应我,把这封信收好,改日当面交给则礼。”
“小玲做不到,还是小姐你亲手交给他!”
小玲推搡着要将信还给她,刚伸出手却被人一脚狠狠碾住。
“来人,把这个吃里扒外的婢子拖出去!”
东方承桑悄声出现,阴沉着脸发号施令,脚下力道不减反增,小玲却不喊痛,只扯住他的裤脚卑微地求:“将军,你饶过惜娘吧,求求你……”
话音未落,东方承桑身旁的侍卫抄起长剑直直刺进小玲喉咙。
鲜血溅到惜娘脸上,她满目惊恐。
她想握住小玲却摸不到,最后只凝结成绝望:“小玲,你不是说你不嫁人,要一辈子守在我身边吗?我答应你了,我答应你了……”
“求求你了,不要留我一个人……”
可她的小玲已经不会开口了,连同她攥紧那封陈情信被一卷草席裹住拖了出去。
东方承桑只在一旁冷冷看着,眸光没有一丝触动。
他说:“惜娘,你还厌我吗?”
惜娘掀起无神双眸,恍惚间,那个趴在高墙上的少年还在问她:“苍乐游,生这么重的病难受吗?”
她阖了阖眼,冽然道:“东方承桑,我真悔,与你相识。”
东方承桑玉立的长身僵了瞬,扔下一句:“死不悔改便自生自灭吧!”
他背过身去,挺拔的身影迎着残阳彻底消失在门口。
惜娘收回视线脑袋缓缓耷拉了下去:“不难受,不难受了……”
她的呢喃被前院的奏乐声尽数淹没。
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淌下,她嘉禾县主苍乐游临死唯有两憾。
一憾,苍家满门忠烈求公道未果,九泉之下数十英魂难以安眠。
二憾,识人不清,致小玲惨死,仇人近在咫尺却不能杀。
她的意识逐渐归于虚无,门缝外她站着她的爹娘。
“乐游,不痛了,爹爹来接你了。”
“乐游乖,来娘亲怀里……”
惜娘轻轻一笑,见到爹娘了,她要回家了。
第22章
三日后,东方承桑与瑜安郡主大婚。
红色的地毯沿街铺开,大红灯笼高挂在陈府邸,与隔壁颓败的苍家形成鲜明对比。
喜嬷嬷笑不见眼催促东方承桑上马:“新郎官且快些,莫误了吉时!”
东方承桑一袭红色喜服,头戴金色双翅帽。
一曲百鸟朝凤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三年来,自苍家灭门惨案发生之后,盛京再没这样热闹过。
东方承桑横跨上马,他的心腹刘明跟在一侧轻声道:“今日是将军大婚,将军应当开心一些。”
东方承桑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又回头凝着那残破的苍家大院。
只一瞬,他好像看见苍乐游一袭白衣立在门口,再看又不见人影。
蓦的,他突然想起还在闭门思过的惜娘:“惜娘可认错了?”
“惜娘?”刘明愕然一瞬,迟迟才反应过来是此前得宠的营妓,他们从来只以宠妓称她,并不知其姓名。
“好像是死了吧。”
刘明故意压低声音,不想让这个晦气冲淡喜气。
唢呐嘹亮,掩下了他的回答,东方承桑又想起别的了。
他遥望苍家,陷入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