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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也不是全是……”她犹豫着开始坦白，“你也知道，我是江家的私生女，我妈出了点事……”

　　“这些，我都知道。”司敷聿淡淡开口。

　　助理在一旁搭腔：“司小姐，你别介意啊，司总发现扯证的人是你之后，就让我去查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敷聿甩过去一个飞刀眼神，助理忙给自己的嘴上了拉链。

　　司敷聿这才继续问道：“我是想问，你之前那么喜欢沈一川，是为什么突然就……”

　　江觉夏眼神中，闪过一瞬的迷茫。

　　是啊。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曾经那么的喜欢沈一川。

　　可是喜欢一个人，不可能永远无止境地付出。

　　她也是会累的。

　　站在这里，再回想那段灰暗的时光，江觉夏突然发现，记忆已经模糊了。

　　那个曾经在她心中，举足轻重的人，现在，已经变得完全不重要了。

　　她真的放下了。

　　沈觉夏抬起头，很轻松地笑了笑，说：“因为，不喜欢了。”

　　昏黄的灯光下，两人四目相对。

　　司敷聿眉梢微挑，不知道是不是沈觉夏的错觉，她再次从司敷聿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笑意。

　　虽然，他很快就把表情收了回去，恢复平静。

　　他转身：“走吧。”

　　江觉夏屁颠屁颠地爬上了加长版林肯，发现后座已经准备好了碘伏和擦伤药，简直是贴心至极。

　　江觉夏也非常自觉地询问：“需要我帮忙吗？”

　　她以为像司敷聿这样的男人，不会随便让人近身。

　　谁知道，司聿敷居然点了点头，说：“好。”

　　江觉夏霎时尬住了。

　　司敷聿等候片刻，没等来她的动作，扭头看去：“怎么了？”

　　“没、没什么……”江觉夏瑟瑟发抖，小心翼翼地拿起棉签，捅到了他的脸上。

　　车内，一时间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像丝弦之声交织在一起。

　　江觉夏心如擂鼓。

　　但司敷聿从头到尾，都非常配合。

　　贴纱布时，江觉夏必须挨他挨得很近。两人暧昧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她如坐针毡，却又升起一种不想这条路走到尽头的错觉——

　　直到司机猛地一脚踩下刹车。

　　江觉夏整个人，摔进了司敷聿的怀中，脸紧紧挨上了他的脖颈。

　　滚烫的温度几乎将她烧化。

　　她如惊弓之鸟一般猛然起身：“对不……”

　　司敷聿却按住了她的后脑勺，两人的鼻尖在这一刻，完全挨在了一起。

　　江觉夏，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18

　　换上司敷聿为自己准备的礼服，江觉夏紧张得在后台直打转。

　　今天是司家的新闻发布会，和之前在网上宣布不一样，司家今天将正式承认她司夫人的身份。

　　虽然，属于她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分钟。

　　“还好吗？”

　　候场室的房门被推开，司敷聿一身西装革履，出现在江觉夏的眼前。

　　看到他的瞬间，江觉夏瞬间红了耳尖。

　　想起昨天晚上……

　　虽然，他们最后，并没有接吻。

　　是她突然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那一瞬间，她的思绪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下意识地做出动作，阻止了接下来一切的发生。

　　司敷聿眼神暗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她紧张得喉咙发干：“我、我、我还没有准备好进入一段新的感情……”

　　司敷聿平静地挪开她的手，没给她任何的压力，说：“我会给你时间接受自己已经是司夫人。”

　　江觉夏心跳如擂鼓，沉浸在回忆之中，甚至没发现司敷聿转到了她的身后，正替她整理有些松垮的裙子。

　　他拿了一个同色系的夹子，替她夹紧过大的腰身。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侧响起：“不用紧张，有我在。”

　　滚烫干燥的手掌将她的掌心裹入其中，江觉夏居然真的变得不紧张起来。

　　她抬起头，昂首挺胸地挽着司敷聿，走入人群之中。

　　所有的聚光灯，都在这一刻，照了过来。

　　她从未如此闪耀过。

　　如雷鸣般的掌声之后，台下的记者开始提问。

　　“司总突然宣布结婚，真是让无数姑娘心碎一地，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请问，两位是怎么开始恋爱的呢？恋爱多长时间了呢？”

　　“二位郎才女貌，令人艳羡，但是之前真的完全没有传出过任何风声，能否满足一下大家的八卦心理，跟我们说说你们的恋爱过程？”

　　“网上有传闻说二位是商业联姻，夫妻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能否给我们解答一下？”

　　……

　　一个又一个的话筒怼至眼前，沈觉夏攥紧了自己的裙角，又开始紧张。

　　司敷聿却沉声答道：“不算是联姻吧？如果相亲也算是联姻的话，那你们也可以这么说。”

　　台下众人捧场地笑出声，他稳重颔首，望向江觉夏：“我们应该算是，一见钟情。”

　　江觉夏愣了一瞬。

　　一见钟情？什么时候？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和他一见钟情了？

　　提问的记者们没给她太多回忆的时间，下一个问题已然接踵而至：

　　“这么说，司总是承认，你们俩是商业联姻喽？”

　　所有人都看向站在正中间那个长着倒三角眼，尖酸刻薄的女人。

　　她举着话筒，步步紧逼：“既然是商业联姻，司总难道不该娶江家真正的千金，江疏冬吗？”

　　“司总总不会没有调查清楚江觉夏小姐的真实身份，就随便娶了个女人回家吧？”

　　女人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恶毒。

　　她掷地有声地说道：

　　“也就是说，司总明明知道江觉夏是私生女，是小三的女儿，还是娶了她？”

　　“我理解的，没错吧？”

19

　　全场哗然。

　　无数双带着审判意味眼睛，直直地看向江觉夏。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浑身赤裸地站在这里，任人宰割。

　　那一刻，就连司敷聿紧握着他的手，也被她一并甩开。

　　这么多年，江觉夏是私生女这件事，在圈子里，是公开的秘密。

　　虽然她被认回了江家，成为了江家的大小姐，江疏冬的姐姐。

　　可是在这样的圈子里，“血统”的纯正似乎是每一个人都计较的存在。

　　无论是家里的佣人还是外来的亲朋，他们总会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对她指指点点，骂她是“小三的女儿”“不要脸的贱人”，甚至说要看好自家的儿子，免得她“谁都勾引”。

　　她总是会被关进黑暗狭窄的小房间，那里连一扇窗都没有，一关就是三天三夜。

　　江父会吩咐人给她送饭，难以入口的食物装在狗碗里，放到地上。

　　她吃，便是不要了全部的尊严。她不吃，便是饿死。

　　所以，她活得像条狗。

　　任何人路过，都可以踹她一脚，骂她两句，以此彰显自己的“功德无量”。

　　只因为她是“罪人”的女儿。

　　离开江家，跟沈一川在一起后，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小三女儿”的称呼，却没想到，如今兜兜转转，又再次深陷泥沼，难以自拔。

　　那个女人已经继续开口说道：

　　“都说江总的原配夫人死因蹊跷，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你们这对小三母女的手笔？”

　　“毕竟，她要是没死，你们也不可能回到江家，不是吗？”

　　江觉夏惨白着脸，拿起话筒，张嘴解释：“不是的，当时是因为我要高考，但没有户口，我妈跪着求了他好长时间，他才……”

　　可台下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根本没有人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她怔怔地望着，浑身发抖，百口莫辩。

　　只能无力地呢喃：“阿姨的抑郁症自杀，和我们也真的……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