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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那么说？”迟初柠声音有些无力。

她不想让佟父佟母失望，所以才没有回答，裴瑾年倒好，直接了当的都快把日子定好了。

裴瑾年眸光一暗，反问：“是因为乔辰枫吗？”

迟初柠一怔，顿时火了：“怎么又扯上乔辰枫了？”

她剜了一眼裴瑾年，乔辰枫当着他俩的面说以后和迟初柠只是朋友，这事儿才过去几天，他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裴瑾年轻笑一声：“逗你的。”

“……”迟初柠觉得他越来越不像从前她认识的那个裴瑾年了。

从前的裴瑾年不会小孩子气，更不会笑着逗她。

她抿抿唇：“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已经错过一次了，我不想再错一次。”

迟初柠没有直面裴瑾年，她怕看到他的眼神她会心一软就答应了。

可她的身世就跟卡在心里的一根刺一样，时刻提醒着她没有确定的未来。

半晌过后，迟初柠听见裴瑾年轻淡地说了一句：“随便。”

“随便”两个字让迟初柠心一抽。

裴瑾年其实也没有那么想复婚吧，或许他对她只是心怀歉意。

才为两人的事纠结的心思竟显得有些难堪。

她攥着被角，望着窗外的阳光渐渐红了眼。

看着身边那紧握的连骨节都开始泛白的小手，裴瑾年转过头，唇角勾了勾。

往后的一个月，裴瑾年果真没有再提过复婚的事情。

迟初柠也沉默不提，反倒是佟母不断地提醒着：“迟初柠的腿上的伤也快好了，挑个好日子去复婚吧，再摆个酒席，结婚的时候你们只领了结婚证，这一次可要好好庆祝一下。”

迟初柠握着水杯，低头不语，心里却像打翻了苦药罐子一样。

“不急，也不是什么大事。”

裴瑾年冷冰冰的声音刺进迟初柠耳朵里，痛的她手一颤。

她暗自苦笑一声，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佟母一巴掌拍在裴瑾年的腿上：“混小子，说什么呢！”

而后她又转头轻声安慰迟初柠：“别听他的，他就是这样的性子。”

迟初柠扯了扯嘴角：“嗯。”

这才是她认识熟悉的那个裴瑾年。

迟初柠眸光暗淡，心中一直掂量不清的天平好像慢慢倾斜了。

借着佟母回家拿换洗衣服的空当，裴瑾年突然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迟初柠手边。

迟初柠一看，是当初离婚时裴瑾年给她的那张，然后她又给了陈烨。

她抬起头，一脸迷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裴瑾年目光冷淡，语气更是带这些凌厉：“里面除了你剩下的钱，我打了四十万进去，你如果不复婚，这些钱也够你生活了。”

迟初柠愣住：“你……”

她有种又回到了离婚那天，裴瑾年说是对碰她的补偿那一刻的羞辱感。

第四十五章 太累

迟初柠心尖翻滚着剧痛，甚至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她紧紧捏着卡，哑声道：“谢谢。”

裴瑾年沉默了一会儿，又问：“真的不想复婚？”

迟初柠扭头看向他，眼中带着讽笑：“这话应该问你吧，如果你真的想复婚，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她觉得自己都有些刻薄或者钻牛角尖了。

可是裴瑾年这一个月的态度和今天的行为让她心里彻底没了底。

她还没跨过心底那道坎儿，裴瑾年便将面前的路堵得死死的了。

裴瑾年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冷淡地躺回病床上：“随你怎么想吧。”

迟初柠闻言，心更是一抽，差点把卡给捏折了。

她偏过头，恨不得离开这个病房。

可是心中的失落、委屈让她眼眶一热，眼泪慢慢地流出来，浸湿了一片枕头。

窗外和走廊的吵闹并不能掩盖住迟初柠小声的抽泣声。

裴瑾年心中又烦躁又心疼。

他紧紧捏着拳，手背上的青筋都已经凸起，也不知道废了多少力气才克制住冲过去将她抱起的念头。

他背过身，强硬地挪开目光才缓和了下心底那针刺一般的疼痛。

各怀心思的两人谁也不看谁，甚至直到裴瑾年要出院了，两人说过的话都没超过十句。

佟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次想劝，却总是被裴瑾年给截住了。

迟初柠才做完检查回来，隔壁床位已经空了。

佟母有些尴尬，又有些抱歉：“夜辉临时有事，所以没来得及等你，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迟初柠强颜欢笑着：“我知道。”

她知道裴瑾年是故意的，他可能已经放弃了复婚的念头了。

“妈。”迟初柠捏了捏口袋里的银行卡，“你回去吧，这里护工照顾就行了。”

佟母以为她生气了，连忙道：“迟初柠，你听妈说，以前是妈不好，只要你和裴瑾年好好过，有没有孩子都不重要。”

“妈。”迟初柠红了眼，“我只是不想你太累。”

她忍住眼泪，心头的酸涩让她更觉难受。

这个时候她也只想一个人待着。

离婚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难受过。

架不住迟初柠的劝，佟母终于答应了，但是说每两天都回来看她一次。

佟母走后，病房里只剩下了迟初柠一人。

她躺在病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左手习惯地摩挲着右手的无名指。

身边再也没有了陪伴了她两个月的裴瑾年，她竟觉得有些不适应。

迟初柠低头苦笑了一下，眼角漫出几许泪花。

最开始离婚的时候不也是不适应吗，后来不都慢慢好了，还过了没有他的两年生活。

“我们始终都不是一路的吧。”

迟初柠呢喃着，转头看向桌上的手机，犹豫了片刻后将它拿了过来，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你好，请帮我订一张五天后去法国的机票，最好是早上的。”

挂了电话，迟初柠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不想一个人拿着这笔钱孤独的死掉，趁着她还清醒，她还是选择四处走走，哪怕没有方向，也比在这里好。

五天后。

迟初柠拜托护工将她送到了机场，工作人员推着她进了候机室。

直到上了飞机做好，迟初柠才哭了出来。

她又逃了，上一次是为了死，这一次是为了最后的生。

第四十六章 九千米的爱

飞机渐渐离开地面，伴随着飞机的上升，乘务长的广播也传进迟初柠的耳朵里。

这激起了她一丝丝怀念。

曾经她也是这里面的一员，裴瑾年穿着机长制服，她穿着乘务长制服，因为一次偶然站在一起被一个乘务员说很般配。

当时她是很开心的，但看到裴瑾年那张冷若冰霜甚至带着丝不屑的脸，她才惊觉是她痴想妄想了。

这一别，即使她不像之前那样那么倒霉的遇上空难，恐怕和裴瑾年也难再见面了。

迟初柠靠在椅背上，满是倦意地双眸看着窗外的白云，慢慢习惯着心口的痛意。

困意袭来，她阖上眼，在睡去的前一秒，她期盼着能在梦里和裴瑾年好好道个别，能郑重地向他说一声“再见”。

不知过了多久，迟初柠才觉意识渐渐清醒。

她并没有急着睁开眼，而是又小憩了一会儿。

然而四周过于安静的氛围让她心中生了一丝疑惑。

这种长途航线飞的人并不少，即使到了休息时间，也会有些细碎的声音。

迟初柠缓缓睁开眼，当看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