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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霖觉得一切都很荒唐，一时间他都不知道问题的源头在哪里，郁家的人死的死，只剩一个幻像缠着自己的儿子，难道他还能杀了幻像吗？！

“爸爸，快看妈妈，她情况不太好！”

尤母陷入梦魇，自从秦颜颜死后，她总是能看到她的身影出现。

有时候是花园里，有时候在身边目光莹莹地看着她，明明不是凶狠的眼神，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

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落下，很快就发烧起来。

高龄的老年人本就容易被自己过去的错事影响，儿子再度提起那个名字时，她的心彻底陷入冰窖，终于明白这是尤家欠下的债。

三条无辜人命像是一道荆棘，紧紧勒着尤家不放，即使是尤母也无力抗拒。

尤霖看她情况很不好，终于有些慌乱起来。

想到自己在外面疯癫的儿子，低吼唤人：“去找程铎回来！快去！”

两层别墅阳台。

秦颜颜拿着铲子给郁金香施肥松土，她伸手触摸健壮的郁金香花根，轻笑：“这样它就会长得更好对吗？”

程铎把手覆在她的手上：“咳咳咳......根部养的越好，来年开的花会更大更鲜艳。”

他的目光和面容前所未有的温柔快要把秦颜颜融化，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高傲的尤少爷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程铎望着秦颜颜阳光下的笑容，怔愣中不自觉缓缓低头想要亲吻她柔软的唇。

秦颜颜没有避开，目光温柔的看着他。

就在他们的距离只剩下一丝时，巨大的拍门声让程铎警觉起身。

“少爷，回家吧！”

程铎冷着脸警告：“滚！别靠近我家！”

他不愿再去管尤家的任何事情，心中却泛起一阵不安。

门口的管家感受到他语气中的戾气，可是情况紧急只能硬着头皮惊慌喊道：

“少爷，主母病倒了，快不行了！”

第二十二章

程铎怔愣在原地，心中彻底空了一片。

管家怕他没听见，大声补充着：“主母情况很严重，老爷联系不上您，我才急急忙忙赶来告诉您的！”

秦颜颜跟着站了起来，目光盈盈看着他：“去看看吧。”

程铎僵硬在原地，良久才答应一声，拉起秦颜颜的手打开门，上了尤家的车。

车上，程铎一直沉默，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病重的母亲。

他又恨又眷恋，小时候依赖慈爱的母亲，可是长大才发现操控自己的人也是她，那根本不是爱，是利用。

于是他开始恨主母，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亲生儿子，直到他看到父亲才明白，父亲也不懂爱，不过是联姻的婚姻，何来的家庭，何来的爱？

“连城。”秦颜颜拉紧程铎的手，想把力量传给他：“去吧，我一直在你身边。”

程铎怔怔地看着她，秦颜颜却笑着安抚：“主母其实对我很好，我也不会再怨她。”

“我会保护你的。”程铎坚定地看着她，承诺着。

最后，程铎拉着秦颜颜的手光明正大走进主卧室，在所有人欲言又止的目光中也扰动不了他的心房。

房间中尤霖森然的目光迅速锁定在他身上，尤琦兰红着眼睛跪在床边也看向他。

“妈。”

看着气息奄奄的尤母，程铎松开秦颜颜的手，掩下疼痛的胸口跪在床边。

“呃......”尤母喘着气，呼吸困难的样子让围着程铎和尤琦兰心一窒。

尤母努力睁开眼，看到儿子出现在身边才流出眼泪，眼中带上悔恨：“连、城......”

“我在......”程铎红着眼，哽咽应声。

尤母迷离的眼神扫过身边的人，流着眼泪忏悔着：“是我，是我太固执，我不敢死......我没脸见到郁家人......他们会不会等着、跟我报仇......”

尤琦兰脸色一白，尤霖更是铁青着脸呵斥：“乱说，跟你没关系！”

程铎流着泪摇头。

尤母穿着粗气，艰难地说：“连城，你......一定要求她原谅......”

这辈子她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放任自己的女儿害了别人却不管不顾，明明看到秦颜颜被折磨却不去救她。

那天放出的火光，秦颜颜熊熊燃烧的眼神深深映在她的心理，彻底成了心病。

那天放出的火光，秦颜颜熊熊燃烧的眼神深深映在她的心理，彻底成了心病。

秦颜颜被尤家困住的一生，是她伸出的铁链，用尤家的权利毁了她。

最后喘息之时，尤母在迷蒙的视线中好像看见床边的秦颜颜。

“南......秦颜颜......”

尤琦兰惊恐的尖叫一声，顺着母亲的眼神却什么也没看见，只能瑟瑟发抖。

尤霖再也忍不住握着尤母的手，眼中似乎也带上了泪光：“别看，都是假的。”

程铎泪眼模糊中，看见秦颜颜轻轻叹息一声。

尤母流着泪哀道：“秦颜颜......我，对不......”

她的声音彻底停顿，头也垂向一边，最后一丝气散了。

“妈妈——”

尤琦兰大惊大悲控制不住自己，一下晕了过去。

尤霖大叹一声，没心思再去呵斥程铎，闭上眼拼命安抚疼痛的心，也开始呼吸急促起来。

秦颜颜看着尤母最后祈求的眼神，静静鞠了一躬。

今生已逝，早已没必要过多追究，来世也不会再相遇。

两个长辈都倒下，没人指挥的尤家乱成一片。

家中的重担一下子落在程铎头上，他强撑着身子指挥乱成一团的护工和管家。

次日，

家庭医生擦着冷汗叮嘱程铎。

“尤老爷本就高龄，现在血压和心脏不太好，需要多加注意。”

程铎听完却是冷笑：“他最好是死了都与我无关，咳咳咳......”

家庭医生看他苍白的面容，忍不住提醒。

“尤少爷，您的身体也要注意，我看您......”

“不用！”程铎惊惶的打断他，却又咳得弯下腰险些吐出一口血。

第二十三章

“连城！”秦颜颜扶住不停咳嗽的男人，“你没事吧？”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也命不久矣，那秦颜颜怎么办？

他不能死，秦颜颜还在他身边，他还想陪她一辈子......

“没事。”程铎拼命压下躁动的五脏六腑，拉上秦颜颜的手柔声说：“走吧。”

秦颜颜怔怔地看他，程铎无奈地说：“等到父亲醒了，我们就走不了了。”

他拉着她的手离开，对剩下的父亲和姐姐只有恨意，他不会留在这。

家庭医生擦着冷汗看着程铎的背影，终究叹息着摇头。

“苦命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回到自己的私宅。

程铎撑着的最后一口气才放下，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黑暗，无尽的黑色把他包围。

程铎空洞的看着眼前的黑色，发怔了很久，面前才出现一幅幅画面。

第一次见到她，少女明媚的笑容在记忆中是金色的。

再次见到她与自己相亲约会时，秦颜颜羞涩的笑容是粉色的。

程铎眼神动容，伸手轻轻放在她微笑的唇边。

结婚那天是灰色的，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惊愕和难堪。

接下来每一天都是灰黑色，灰色越来越少，黑色越来越多。

偶尔，他从花园中经过抬头看到她的侧脸，窗口的她是彩色的......

原来这么早，她的脸上就开始失去笑容。

程铎的眼泪和悔恨一点一滴侵蚀心脏，他不想看下去，太痛苦。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明白？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明白？

看到她的笑容，心中陌生的跳动是心动。

看到她的眼泪，心中的疼痛是心疼。

看到她离去的背影，空荡的难过是不舍。

“秦颜颜......”

程铎觉得空气里都是思念，他不要再睡下去，惶恐不安的感觉让他惊醒。

猛然睁开眼睛，胸口堵塞的难受让程铎剧烈咳嗽，似乎快把肺都咳出来一样可怕。

刚缓过一口气，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