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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手语有些复杂，许清寻看不大懂。

　　但那句德语她听得分明，大概是对淘气的小孩子的一种昵称。

　　正疑惑着，登机广播又响起，催促着他们登机。

　　小昱也挥手：“妈妈，你先去，我肯定能照顾好哥哥和自己的！”

　　他人比裴宇星矮上一头，却说这样的话，惹得许清寻笑了出来，点了点他的鼻头。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还照顾哥哥……你还没他一半大呢！”

　　说完也放下了些心，与两人告了别，转身走近了登机口。

　　到了飞机上，许清寻才突然想到裴宇星刚才比划的那句话，忍不住问裴颂。

　　“星星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裴颂看见她澄澈的眼眸中满是疑惑，不知想到了什么，想说的话在嘴里转了个弯。

　　“……他知道我恐高，让你照顾好我。”

　　许清寻的注意力立刻被岔开，看着他的脸色，紧张地问了一句：“现在还好吗？”

　　出发前，她问过裴颂，只见他笑了笑：“只要不靠着窗户就没什么大事。”

　　这话说得含糊，许清寻本就将信将疑，现在更是绷紧了紧张的神经。

　　看着他的眼眸中满是担忧。

　　裴颂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心中一暖，本想说没事，可推了推眼镜，抬眸流露出一丝脆弱。

　　“现在还好，就是有点害怕起飞降落。”

　　许清寻立刻皱紧了没有。

　　起飞降落是失重感最强的时候，确实也是恐高症患者最怕的时候。

　　她犹豫了一瞬，主动凑了过来，似乎想说些什么。

　　裴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贴近，故意问：“这次还要摘我的眼镜吗？”

　　许清寻一顿，脸上有些羞恼：“不是！”

　　她想到上次摩天轮里的乌龙事件，只觉得万分尴尬。

　　于是瞥了他一眼：“你还想不想减轻难受了？！”

　　这话不像是多恼火，倒像是害羞。

　　裴颂一点也不恼，轻轻点了点头，哄了句：“请江医生指导。”

　　他声音低沉，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笑意，让许清寻耳边一红。

　　但飞机已经开始滑行，她赶紧拿出了飞行耳塞，说：“用这个，会减轻鼓膜的难受感。”

　　飞机滑行越来越快，许清寻也加快了语速。

　　“还可以在起飞时绷紧腹部和腿部肌肉，减缓失重感。”

　　“如果实在难受，就跟我说话，分散注意力，会……”

　　话没说完，许清寻的手就被裴颂温热的手温柔牵住。

　　“还是这个，最管用。”

　　飞机起飞，许清寻的心却失重般坠落。

第27章

　　飞机到达凯夫拉维克机场，许清寻和裴颂已经领完了托运行李。

　　找出了羽绒服，坐在出口的椅子上等待小昱和裴宇星。

　　裴颂看着她带着手套，有些疑惑：“你不热吗？”

　　机场内中央空调的温度很高，暖得让人昏昏欲睡，有些外国人甚至穿着短袖。

　　许清寻抿了抿唇，尴尬地笑了下，把手套摘下：“不知道怎么就戴上了。”

　　骗人的。

　　裴颂看着她垂眸闪躲的模样，就知道她在说谎。

　　只是没戳穿，装作没发现的样子点了点头。

　　确实是在说谎。

　　许清寻有些无措地看着自己的手，尽管已经下了飞机很久，裴颂的触感好像还停留在上面。

　　温热的，坚定的，带着淡淡木质香水的味道，让她心中大乱。

　　她悄悄瞥了眼裴颂，见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只觉得是自己多想。

　　裴颂正巧看过来，许清寻又迅速移开了目光。

　　两人之间陷入一种莫名的僵滞，直到两个孩子与他们汇合。

　　“妈妈，哥哥没犯哮喘，我把他照顾得很好吧！”小昱看到他们，就眼前一亮。

　　人还没走到面前，求表扬的声音就先落入耳中。

　　许清寻笑着蹲下，接过他的小书包，夸赞道：“我们小昱真厉害！”

　　又摸了摸裴宇星的脑袋：“星星也厉害，把弟弟照顾得这样好，真棒！”

　　裴宇星眼眸闪了闪，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移开了目光。

　　小昱还在兴头上，和许清寻说个不停：“大姐姐们都夸我，说我厉害呢！”

　　许清寻点头，看着他活泼的模样心中的大石落了地。

　　小昱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想着，就听裴颂：“民宿的老板来接我们了，走吧。”

　　几人点头，换了衣服，往外走去。

　　他们入住的是距离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30公里的一家民宿。

　　老板是冰岛本地人，典型的北欧长相，看到他们就礼貌地迎了上来，帮他们搬行李。

　　英语说得蹩脚，勉强能听懂。

　　知道他们是来看极光过圣诞的，热情地推荐了自己的妹妹。

　　“欧利维亚是经验丰富的极光猎人，带着许多人看过极光。”

　　许清寻和裴颂对视一眼，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观看极光是极其需要运气的，如果有经验丰富的人带路，那一定事半功倍。

　　她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老板口中的欧利维亚。

　　正想着，老板就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两人：“冰岛传说，一起看到极光的爱人是被神祝福的人，会幸福一生。”

　　话音刚落，许清寻愣住了。

　　她尴尬地移开了视线，却正对上裴颂含笑的眼眸。

　　他挑了挑眉，车厢的阴影中，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目光灼灼地望进许清寻的心底。

　　许清寻心陡然一颤，莫名想到之前的摩天轮和机舱上，那股羞涩与尴尬又同时溢上了心头。

　　她几乎是逃似的移开了目光，咬了咬唇，正要解释。

　　裴颂就开口：“很浪漫的传说。”

　　他既没否认也没承认，像是没懂老板的意思，不动神色地把话题岔开。

　　“我们想请欧利维亚带我们去看极光，不知道她有没有时间？”

　　男人转着方向盘，说：“我不清楚，不过民宿隔壁就是她家，一会你们去问她吧。”

第28章

　　顺利到了民宿，许清寻本想帮忙搬行李，裴颂就笑着拦下：“这里有我就够了。”

　　“你带着孩子们休息一会，倒倒时差。”

　　许清寻看着两个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小孩，点了点头，将他们先送上楼洗漱哄睡。

　　冰岛人似乎天生具有察觉浪漫的能力，老板哪怕听不懂两人说话，却能感知到两人间的亲昵。

　　低声说了句冰岛语：“幸福的一家。”

　　裴颂正巧听见，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用冰岛语回复：“谢谢。”

　　老板有些震惊，他看着两人都是东方面孔，下意识用了英语交流，没想到他听得懂冰岛语。

　　“曾经跟着父母在冰岛生活过一段时间。”裴颂解释着，“他们在极光下定情。”

　　裴颂看着周围皑皑白雪和明亮的天色，深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冷冽的空气猛地涌入鼻腔，唤醒了他小时候的记忆。

　　他记得那时，极光下，一家人围坐在帐篷中，烤着火，母亲讲故事，父亲吹口琴。

　　温馨又让人怀念。

　　裴颂抬眸看到民宿二楼亮起灯光，仿佛见到了儿时的家，垂眸笑得温柔。

　　休整了一天后，几人穿好了装备，在凌晨三点，上了极光猎人欧利维亚的车。

　　欧利维亚是一个高大健硕的女人，只比裴颂矮了半个头。

　　一头金发利索地扎在脑后，眼尾几道皱纹显示她已经不年轻。

　　可一双眼眸却依旧锐利，说话也简练：“最近天气很好，会比较容易观测到极光。”

　　她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卫星地图和云层图，不停地调整方向。

　　夜色深黑，仿佛浓郁的雾，将车吞没。

　　唯一让人感到安全的地方，就是车灯照亮的冰原。

　　依稀可见远处雪山嶙峋的轮廓，许清寻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却也担心两个孩子。

　　她正回头，想看小昱怕不怕冷不冷，却见他满眼兴奋地扒着窗户往外看。

　　尽管几乎什么也看不到，也毫不气馁，问欧利维亚：“还有多久呀？”

　　欧利维亚看了他一眼，转了转方向盘，踩了一脚油门：“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第一个观测点。

　　却被告知，“风向变了，这里看到极光的希望很小。”

　　接连辗转了两个地点，到第三个观测点时，大家对看到极光已经不抱希望了。

　　冰原上的风凌厉刺骨，许清寻让小昱和裴宇星在车里等着，自己和裴颂先下了车。

　　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只有星子闪烁着，让人心生寂寥。

　　许清寻呵了口气，搓了搓冻僵的手，仰头看着极光可能出现的方向，眸中落寞。

　　极光可遇不可求，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