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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皱眉：“你还年轻，名气和能力都不如池丽。”

　　温栗栗狠狠一怔。

　　自她入行以来，圈内不少人都说她专业能力薄弱，说她借了江祁妄的光。

　　但她从未放在心上。

　　可现在江祁妄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比那些话语加在一起还要伤人。

　　见温栗栗久久不回声，江祁妄抬眸看她。

　　瞧出她情绪不对，他刚要开口，休息室的门却被敲响。

　　一身素白衬衫工装裤的池丽推门而入，笑颜飒爽。

　　“师兄，还没收拾好吗？”

　　视线一转，她看见站在一边的温栗栗，挑了下眉：“栗栗也在呀，我和师兄约好了吃饭，一起吗？”

　　温栗栗垂下眼睫，缓缓攥紧背在身后的手，语气淡然。

　　“不了，我一会还要见委托人。”

　　池丽笑了笑：“那还真是不巧。师兄，我们走吧。”

　　“嗯。”江祁妄低低应了声，拿起外套向外走去。

　　临出门前，他回头看向温栗栗：“见完委托人就早点回家休息。”

　　话落，便抬步离去。

　　温栗栗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像是被泡在冷水里，怎么都暖不回来。

　　助理走进来时，就看到她这副怔愣的样子。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瞧着江祁妄和池丽相携而去的背影，不由感叹了声。

　　“不管过了多少年，他们站在一起还是那么般配。”

　　般配？温栗栗呼吸一滞。

　　的确，池丽和江祁妄是圈内众人认定的郎才女貌。

　　不像自己，就算和江祁妄合作了五年，都不会有人觉得他们是一对。

　　因为人人都知道他是她的小叔，哪怕没有血缘！

　　温栗栗咽下喉间那一抹涩意，抬步想走。

　　耳边却又传来助理的声音：“对了，你不知道吧，他们当年还交往过呢！”

第二章

　　温栗栗脚步一顿，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攥住，又闷又痛。

　　“他们交往过？”

　　助理没察觉到温栗栗的异样，点了点头。

　　“对啊，他们俩是一个学校的，师出同门，后来又一直合作，在一起很正常啊。”

　　温栗栗张了张嘴还想问些什么，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这时，助理电话响了起来，她大喊一声‘不好’。

　　“委托人要到了，我们快走！”便拉着她跑了出去。

　　等和委托人了解完案件详情后，已是晚上十点。

　　温栗栗疲惫地坐在车上，手机倏地一震。

　　是京市律师们的大群的消息。

　　入目的字却格外刺眼，【偶遇江律和池律！他俩是不是要复合了！】

　　群里大家激动不已。

　　温栗栗手指一颤，点进那人发送的图片。

　　照片上江祁妄和池丽靠得极近，就像是在接吻一般！

　　她慌乱地按灭屏幕，呼吸却逐渐紊乱。

　　眼前那两人的身影挥之不去，像是一把刀狠狠扎在心上。

　　温栗栗强迫自己向车窗外看去。

　　街上熙熙攘攘，繁华一片。

　　她出神瞧着，突然就想起十八岁生日那天。

　　江祁妄站在摩天轮下对自己说：“栗栗，日后我成立的律所，一定有你我的名字。”

　　转眼五年，江祁妄却违背了当初的承诺。

　　温栗栗心底苦涩，她喊停司机，对助理说：“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们先回去吧。”

　　说完，不顾助理的叫喊，便下车一个人走远……

　　夜风清徐。

　　温栗栗坐在江边，夜晚的秋风凛冽地刺骨。

　　可温栗栗却没有一点情绪起伏。

　　十几年来，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便会来江边坐坐。

　　江是江祁妄的江。

　　她一直觉得自己这些年对江祁妄的感情，就如同江水一般。

　　涨幅不定，起起落落。

　　这一场爱恋，盛大却无声，除了自己再没人知晓。

　　看江水起起伏伏，温栗栗的心情终于没那么淤堵。

　　她走向岸边，抬眼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温栗栗顿时一怔：“小叔？”

　　江祁妄抬步走近，眉心微蹙。

　　四十分钟前，自己接到温栗栗助理的电话，说她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不知道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

　　他一猜便知道她是来了这里。

　　江祁妄声音凉淡：“手机为什么关机，不知道大家会担心你吗？”

　　他话里斥责味道浓厚，温栗栗敛下眼帘：“小叔也会担心吗？”

　　江祁妄顿了顿：“我是你的长辈，自然会担心。”

　　听到长辈这两个字，温栗栗咬了咬唇，心尖一疼。

　　时至今日，她才将那句台词悟了个彻底。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生与死，而是你就站在我面前，我却不能说爱你。”

　　江祁妄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上下仔细确定人没事后，转身往来路走。

　　“走吧，送你回家。”

　　脚步声渐远，温栗栗抬头看着他的背影，攥紧了手：“小叔！”

　　江祁妄回眸看去，便听她问：“小叔，我可以跟着你去新律所吗？”

　　温栗栗心底充满希冀，然而江祁妄的话就如一盆冷水直接浇下。

　　“一直跟着我，对你日后的职业规划没有任何意义。”

　　温栗栗怔了怔，突然发现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祁妄不再对自己百依百顺了。

　　他们之间仿佛有一条看不到的沟壑，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靠近。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

　　江祁妄将车子停在温家门口：“到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温栗栗却迟迟没有开门下车。

　　江祁妄不解地看向她：“还有事？”

　　温栗栗默了瞬，才缓缓开口：“小叔，你喜欢池丽吗？”

第三章

　　车厢一阵寂静。

　　江祁妄嗓音凉薄：“我的事情和你无关。”

　　温栗栗胸口像有一块大石头堵着，喘不过气。

　　江祁妄决定成立律所没有告诉她，合伙人是池丽也没有告诉他。

　　仿佛是在告诉自己，他的所有事情，都和自己无关！

　　温栗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飞快地逃回了家。

　　卧室里。

　　温栗栗躺在冰冷的床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她望着窗外夜空中的月亮，心里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凄凉和悲恸。

　　第二天醒来后，她试图用案件麻痹自己。

　　她一天接待了十几位委托人，连轴转了两天。

　　这天上午，她正在处理最后一件案子时，方旭打来了电话。

　　方旭是和自己一届的一个富二代。

　　刚来京市发展不久就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最近在京市金融圈里隐隐冒头。

　　“栗栗，最近干什么呢？”方旭笑着问。

　　“最近上一个案子刚结，没什么事。”

　　听到这话，方旭声音激动起来。

　　“那正好，我有个公司准备外聘几个大律师随行两个月。”

　　“你要不要来？工作很轻松，还能出海，就当玩了！”

　　思索片刻，温栗栗答应下来，她确实需要些其他的事充实生活，不再去想江祁妄！

　　于是温栗栗处理了当下所有的案件，很大一部分案件她都已经完成了，剩下一些难度不高的，她交接给了律所的其他同事。

　　当天中午，温栗栗就带着行李走出家门，却听旁边一声车响。

　　抬眸看去，竟对上车内江祁妄的眼。

　　四目相对，江祁妄下车走到温栗栗身前：“准备去哪儿？”

　　“方旭给我推荐了一个外聘公司。”温栗栗如实说。

　　江祁妄蹙了下眉：“你和方旭关系很好？”

　　温栗栗愣了一下：“我和他是朋友。”

　　江祁妄却还是训她：“身为律师，有没有仔细看清合同？”

　　温栗栗觉得有些难堪，咬着下唇。

　　“我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的，小叔。”

　　沉默须臾，江祁妄没再询问，转身打开车门：“我送你。”

　　温栗栗却不想：“小叔不忙吗？”

　　江祁妄只含糊地应了声，便坐进车里。

　　见状，温栗栗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能跟上。

　　很快到了方旭所说的地点。

　　温栗栗刚想和江祁妄道谢，却见他先一步走下车。

　　紧接着，方旭他爸便走到了他身前同他握手：“江律能同意来我们公司，那这次出行，一定十分顺利！”

　　温栗栗浑身一怔，拎着行李的手缓缓收紧。

　　原来江祁妄会送她，是因为他也接了这份工作。

　　可江祁妄向来说到做到。

　　他说要转幕后合伙人，就一定不会再接手新的案子，为什么这次……

　　这时，一道悦耳的女声从不远处响起：“师兄，你总算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池丽眉眼盈盈地径直走到了江祁妄身边。

　　这一刻，温栗栗刚才的疑问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