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映桃花孟韶欢(春水映桃花孟韶欢)小说最后结局-(春水映桃花孟韶欢)完结版免费阅读
不至于失去理智,他不是那种会为了肉念而去寻别的女人的人,所以每每病发都是苦熬。
但今日的梦...没有那般难熬。
因为他在梦中,见了孟韶欢。
他又回到了他们互诉衷肠的那一日,窗外的翠竹摇啊摇,他的韶韶扑在他的怀抱中,额头还带着伤,在他怀中落泪。
他拥着她,与她一道儿滚到床榻间。
梦中的一切都那样清晰,他欣喜到几乎落泪,拥着她不肯松手,那样疯癫的来了一回又一回,直到后来,梦散人醒,他缓缓睁开眼。
窗外翠竹依旧飒飒,偏他怀中再无卿卿。
空余恨,多寂寥。
矮塌上的人睁着空洞洞的眼,如嚼蜡般,又熬过了一日。
那时已是晚间酉时,日影下钩帘,一道鎏金夕阳顺着半开的窗户落进来,落到他的面上,带来一点阳光的暖意,裴琨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间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胸口。
随后,他猛地坐起身来,动作凶猛的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裳,红绸官袍被扯下来,露出其下的绸缎亵衣,再往下扯,是一层白泠泠的皮肉。
这些时日,他的身上多了很多疤,后背受过的鞭刑还能看见狰狞的痕迹,他不在乎这些,他只走到镜前,去看自己胸口上的牙印。
孟韶欢原先咬过的牙印早都淡的只剩下一层痕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也瞧不见了。
时光如水,日月如浆,那一浆又一浆落下,推着人往前走,怎么都回不得头,孟韶欢留在他身上的痕迹也越来越少,让裴琨玉涌起一种恐慌。
他什么都抓不住。
他要抓住点什么,他要做点什么——
待到裴琨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拿起了放在一旁茶桌上的茶刀,放在了胸膛前。
茶刀锋利,他沿着牙印的方向,一刀一刀的划下去,在他的胸膛间,硬生生按着原先的痕迹,后做了一个牙印出来。
温热的血争先恐后的涌喷,心跳凶猛的撞着胸膛,皮肉因为疼痛开始发热,这些反应让他有片刻的满足。
他留下韶韶了。
裴琨玉刻完这些,终于心满意足的重新倒下去。
——
等到外面的小厮看着时辰来唤裴琨玉时,便瞧见了这么一幕。
素来最重仪态、霁月风光的二公子赤着上身,睁着眼,只着亵裤倒在地上,胸膛间涌动着赤色的血,偏那张因病苍白的面颊上带着一丝笑,一阵风吹过,他的发丝飘动,眼眸却没有半分颤动,让那小厮受惊,“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二公子!”小厮慌乱的扑进来,堵在喉咙里的尖叫还未曾冒出来,便见那躺在地上的公子缓缓坐起身来,行动间一如往日般端肃。
“是我忘了。”那月白风清的公子声线中似是带了几分愧意:“今日该去参宴。”
他用了药,昏昏沉沉,睡得太久了。
裴琨玉说这些的时候,小厮便在一旁看着。
裴琨玉胸膛上的伤口狰狞,正在流血,那粘稠的,艳色的血液顺着胸膛缓缓向下流,而二公子似乎浑然未觉,只吩咐他先去做今日宫宴上要做的准备。
小厮怔怔的看着。
他觉得主子似是被分裂成了两个人,一半理智守节,一切都如往常般做事,而另一半正在腐朽坍塌,隐隐带着几分疯癫的血腥气,极致的反差让人心口发慌,偏他还顶着一个人的皮囊,一脸温和的干这样的疯事,让人心中生畏。
小厮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软着手脚爬起来去做事。
裴琨玉则用纱布缠好伤口,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胸口,无声地安抚着韶韶,随后穿上官袍,还没忘将孟韶欢送他的香囊挂到腰间玉带钩上。
霁月风光的二公子垂下眼眸来,温柔的拍着那香囊,像是在无声地与他的韶韶对话。
不管去哪儿,他都会带着韶韶的。
韶韶也不用怕,等忙完了眼下的事,他便再回清河慢慢找。
不管过多久,他都会找到她。
待到一切收拾妥当,裴琨玉上了马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日他将韶韶的齿痕留下的缘故,他的心口间一直溢着一种满足感,心口间那道看不到底的深渊被填上了些,让他的气色看起来都好了不少。
不过这种好心情等到到了宫门口时戛然而止。
因为在宫门口、众人下马车排查的时候,他恰好碰见了李霆云。
李霆云在军中挂了个从六品中护将军的官职,朝服为绿,上绣彩彪,站在宫门口接受排查时仪表堂堂,威风凛凛。
裴琨玉刚下马车,便与李霆云打了个照面。
第24章 表白修罗场
那时正在排查, 要进宫参宴,必须将每个人身上身下都搜过了,免得谁带了毒药匕首之类的闹出人命来, 因为要挨个儿排查, 所以难免会慢,所以所有人都在等。
朝中有规定,这种宫宴,三品大员才可携带妻女来参宴, 其余品级都不行,所以李霆云孤身一人前来, 未带他刚迎进门的正妻,百胜侯此时还远在西疆,自然也不曾前来, 倒是百胜侯夫人带着李挽月出席了。
四周都是官员同僚,面上都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聚在一起说一些什么话。
而隔着官帽衣袖, 裴琨玉与李霆云的目光相触的瞬间,彼此的呼吸都快了几分。
——
这些时日里,两人多少都有些变化。
裴琨玉病缠一身满,眉宇间裹着淡淡的暮气, 重疾未愈的模样, 似是一只病鹤, 伏在松间等死。
而李霆云则是不情不愿的成了婚,他这场婚事,本就是由裴琨玉暗通百胜侯, 逼着他回京的,所以他本就带着三分憋闷, 后又因失了孟韶欢而日渐积压,浑身的怒都没地儿发,现下一撞见裴琨玉,那种切齿的恨劲儿就从骨头里往外冒,让他筋骨都跟着发痒。
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可能动手,高门大户就这样,背地里恨不得捅死,面上还得客客气气的打招呼,旁人看了,还要不明就里的赞一声:“小侯爷与裴二公子当真是感情好。”
打老远瞧见了,都要凑过去说一句话呢。
这种时候,李霆云也只能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刺过去:“听闻裴二公子重病缠身,可是缺德事做多了,阎王也瞧不下去?”
裴琨玉目不斜视,神色淡然的走过他,只在经过的瞬间回了一句:“前些日子小侯爷大喜,裴某未曾吃上酒席,真是遗憾,待到裴某成婚时,定给小侯爷送贺贴。”
李霆云听了这话,顿时想起之前裴琨玉跟百胜侯里应外合,逼他回京的事,只觉得一股怒火直顶上来,当即讽道:“你的婚事?你还真能将孟韶欢娶进去不成,裴氏清名不要了?”
孟韶欢之出身何其低贱,给个妾室、允她生两个孩子已到头了,李霆云这般无法无天的人,都无法让她做妻,更何况家规严苛的裴琨玉?
裴琨玉只淡淡的扫了李霆云一眼。
他知道,李霆云永远理解不了他要娶孟韶欢这件事。
因为李霆云从始至终只把孟韶欢摆在一个玩物的位置上,喜欢归喜欢,但他不会因为喜爱一个玩物,而丢掉他的权势与野心。
李霆云的爱,就像是来自主人的施舍,但是,不会有一个人,真的会从心底里把自己当成一个玩物来看,更何况孟韶欢饱读诗书,守礼重贞。
“所以,她只会爱我,就算是我们再相遇一百次,一千次,她